沒辦法,誰讓她是人見人愛的小魅魔呢。
“做惡人是有極限的,所以,昭昭,我決定不做惡人了!”
這是曾經一個“食物”說過的話。
那時候祝靈昭還在上妖怪小學,個子小小,背著一個大書包。
陰郁清瘦的青年在放學路上將她擄走。
年幼的祝靈昭使用術法還不太熟練,她被青年拎在手里就像拎著一只小雞,熟練地躲過了兩個從天而降的花盆,和一個沒有井蓋的井口。
“你不怕我嗎?”青年把祝靈昭放在偏僻的小巷里,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怕呀。”祝靈昭眨了眨眼睛。
這是她找到的“食物”,小魅魔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終于能靠近青年一點點,再一點點。
青年一時無言。
好半天,他才低垂著眼簾,輕聲問道。
“那,昭昭,你喜歡我嗎?”
祝靈昭回答得毫不猶豫,聲音清脆:“喜歡!”
那當然喜歡了!
在小魅魔眼中,青年仿佛被最濃郁的黑氣包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其誘人的味道。
而現在,勝利在望!
她可以靠近青年而不被他攻擊排斥,那是不是就能吃到他的惡念了呢?
小魅魔激動得貓貓搓手,眼睛亮晶晶的。
青年從額前垂落的碎發下抬起眼來,深深地看著她。
“……可是,我不值得你的喜歡。”
一句似有似無的低語飄落在巷子里。
青年從懷里掏出了染血的尖刀——
“什么?”而祝靈昭沒聽清,她甚至湊近了一點,可可愛愛地仰頭望著青年。
狹長的小巷中,尖刀落下。
“昭昭!”
當暴怒的白澤之主趕到之時,正好撞見這一幕。
陰郁的青年將尖刀狠狠扔在祝靈昭的腳下,擲地有聲。
“做惡人是有極限的,所以,昭昭,我決定不做惡人了!”
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第二天,祝靈昭在法制頻道的新聞里見到了青年的大頭照,差一點就吃到的“食物”就這么不翼而飛。
還未經歷過世間險惡的小魅魔當場傻眼。
她眼淚汪汪地撲進白澤之主的懷里:“為什么呀?他為什么要那么做?”
她都這么努力了!
白澤之主笑得差點背過氣去,他把小小的女孩扣在自己懷里,遮去眼底不知是對誰的譏諷。
“因為他太喜歡你了,昭昭,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祝靈昭不明白為什么喜歡她,卻連口“惡”都不讓她吃。
不過既然白澤之主都這么說了。
——那就一定是這樣!
祝靈昭對此充滿了自信。
因為她在穿越之前從來沒吃到過幾口“食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清澈的月光之下,溥云深望著不知想到了什么而神情篤定的少女,無言以對。
而祝靈昭卻思路越來越開闊:“對了對了,還有伏郁君,我覺得他也挺喜歡我的。”
溥云深詫異:“伏郁君?你和他相處過?”
這個活蹦亂跳的少女這些日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當然啦。”祝靈昭道。
她把與伏郁君一同調查線索,最后這位瑤光閣大管事激動地許諾會報答她的事說了。
溥云深的嘴角抽搐起來。
眼見祝靈昭還要手舞足蹈地說些什么,溥云深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昭昭。”
“怎么啦?”祝靈昭望向他。
溥云深抬頭看著她,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盛著盈盈清輝。
有一瞬間,他像是洞穿了什么。
“昭昭。”他說,“我知道魔尊為什么不回應你了。”
月色如水,夜風吹過,滿院紅楓颯颯搖動起來。
“真噠?”祝靈昭期待地向前傾了傾,整個人就像是要從閣樓的窗戶上飛下來一般。
“真的。”溥云深笑了笑。
男人那雙湛藍色的眼眸里倒映著月光下搖晃著腿,仿佛風精靈一樣的少女,他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像是融進了夜色里。
“因為他太喜歡你了。”他說。
祝靈昭一怔。
因為這句話似曾相識。
但是現在的祝靈昭依然不明白。
她不禁皺起了眉:“我不明白。”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說出來,然后付出追求嗎?”小魅魔嘟囔道,“怎么可能板著臉,一言不發,甚至避而不見?”
“因為‘喜歡’就是這樣的東西。”溥云深說道。
像是脫去了平日里不著調的外衣,男人望著少女的眸光平靜如水。
“令人奮進,也令人畏懼。”
祝靈昭似懂非懂。
“每個人的‘喜歡’都是不同的。”溥云深道。
溥云深用修長的手指點點桌上那杯“藍霧仙折”,幽然的藍霧茶香四溢,他又指了指旁邊那個造型精美的紫砂壺:“這是你的‘喜歡’。”
“昭昭,有很多人都喜歡你。而你的‘喜歡’也有很多,你可以分給許多人。”
就像是這個茶壺,它可以倒滿很多杯子,那其中至美的仙釀溢出到令人惶恐的程度。
溥云深將那杯藍霧仙折一飲而盡,然后給祝靈昭看空蕩蕩的茶盞。
“這是魔尊,他一無所有。”
銀色長發的男人笑了一下,湛藍的眼中透出幾分譏諷與涼薄,道:“他也許有一滴,所以,對著僅存的這點東西,他就會格外吝惜。”
祝靈昭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
但好像又有了更多的不解。
而且。
“我覺得你說的有個地方不對。”祝靈昭忍不住說道,她鼓起臉頰,不滿地看著溥云深,“為什么你說的好像我是個海王一樣?!”
她沒有理解錯,對吧?
溥云深是不是在暗搓搓地說她是個中央空調,不對,中央茶壺?
四處倒水,只想給每個茶杯一道溫暖的水流。
她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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