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闊是靈魂上的契約和烙印。
宣告著他們屬于彼此,也只屬于彼此,是得到整個世界祝福與承認的靈魂道侶,就算是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分離。
祝靈昭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不免微微有些臉紅,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之前司燭黎又是典禮又是成婚,弄得勢浩大。
她還以為結契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作法念一些誓言呢。
原來。
結契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的嗎?這也未免太過于本質了吧!
不。
結契當然是需要一些莊嚴而又正式的儀式。
若是只通過親密接觸便能締結契闊,那“契闊”在整個圣荒大陸便不會如此罕見。
司燭黎見少女捂著紅撲撲的小臉不說話,便知道她恐怕是誤會了,卻不想多做解釋。
他并不在意他們究竟是如何締結了靈魂契闊,但只要是這個結果,就已經足夠了。
那時祝靈昭沉浸在夢想之中,并不知道。
司燭黎是如何看著那些金紅交織的紋路一點點亮起,從少女的心口出蔓延出來,又沒入他的心臟。
砰、砰、砰……
他們的心臟在那一刻同調,一同緩慢而又鎮重地跳動著。
契約將他們的靈魂捆綁在了一起。
司燭黎久久凝望著少女的心口,那些瑰麗的紋路微微閃動,最終又隱沒在少女雪白的肌膚之下。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發生過,又好像一切都已經改變。
諸多畫面猶如泄洪般涌入腦海之中。
——那是萬年之前被天道抹消了的過去。
美好、甜蜜、溫暖。
痛苦、絕望、哀嚎。
……
那記憶中的少女是如此鮮活明媚,成為他荒蕪人生中唯一的光芒。
司燭黎緊緊抱住祝靈昭,像是要把她嬌小的身軀徹底融進自己的骨子里。
她在他的面前,被天雷劈得灰飛煙滅……
司燭黎只能死死盯住懷里酣睡的少女。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現在已經過去了,現在少女已經復活,她就在他的懷里。
可是當少女醒過來的時候。
司燭黎又本能地不想讓她再去回想那些慘死的經歷。
司燭黎的腦海中亂糟糟的。
他被回憶和情感反復沖擊著。
到最后,他腦海中冒出來的,就只剩下了他少年時期初見少女時就耿耿于懷的執念——
那個“司燭黎”,到底是誰?!
那一波又一波的滔天醋意和執著順著契闊,涌進了祝靈昭的心里。
祝靈昭為她竟然能感知到魔尊大人的情緒而微怔,隨即啞然失笑。
“沒有別人。”祝靈昭捧住司燭黎的臉,與男人那雙璀璨的金眸對視著。
“司燭黎就是你,一直都只有你。”
她所愛的,所牽掛的,一直都只有魔尊大人一個人而已。
“可是……”司燭黎微微蹙起長眉。
他能感知到少女說的是真話,此時少女的心情就像是陽春三月般明媚輕快。
但魔尊大人執拗地認為,在那條玉水河邊,他與少女初遇之時,絕對沒有聽錯!
祝靈昭倒進了司燭黎的懷里。
她笑吟吟地用指尖勾起男人的一縷黑發,親親蜜蜜地湊到他的耳邊。
“那我也給你講一個故事。”
嬌小的少女像貓兒那般說道。
已經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祝靈昭將這場跨越了萬年的因果循環,一點點講給司燭黎聽。
日頭漸高,陽光一寸寸移到了大床的中央。
高大俊美的男人如同惡龍守護巢穴般,將嬌小的少女抱在懷里。
臨了,祝靈昭忍不住總結道。
“如果當初我變成貓被追殺的時候,你沒有救下我,沒有對我那么好,那我也就不會穿越到萬年之前救下你,帶你離開。”
“不。”司燭黎輕輕撫著她柔順的秀發,低聲道,“如果那時的玉水河畔,你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枯枝就不會憑借本能將你放進主殿。”
“是噢。”祝靈昭又回想起當時的驚險。
嗜血枯枝將所有人殺得片甲不留,卻唯獨把泥濘里的貓貓拎起來,帶回了巢穴。
不期然,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魔尊大人笑得很輕,很靦腆,不同于往日的陰陽怪氣,他輕抿著薄唇,眉眼低垂,緋紅的眼尾間盡是笑意。
就好像萬年之間那沉沉壓在他眉宇上的陰鷙終于散去了。
是了,這一切究竟是如何開始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們好像命中注定就該在一起。”祝靈昭湊上去親親司燭黎的唇角,輕快地說道。
司燭黎默默握緊了少女的手。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那雙清冷的金眸微瞇,又透出了一些冰冷而又澎湃的殺意。
“就連天道,也不能阻擋我們。”
*
正所謂情侶相處的時光,都會被粉紅氣場所吞噬。
祝靈昭終于與魔尊大人敞開心扉,締結契約,一切都在變得那么美好。
和鳳宮內。
茂密的樹林散去,又恢復了往常熱鬧有序的景象。
侍女和侍從們來來去去地忙碌著。
之前暴漲的猙獰巨樹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他們不得不用術法緊急把翻開的土地填埋,再把被直接沖垮的長廊勉強恢復。
其實整座魅煞城里到處都是一副受過災的景象。
除了主殿和和鳳宮還勉強保持著宮殿的模樣。
其他很多地方都被樹枝碾成了廢墟。
不過魔修們卻都喜氣洋洋的。
畢竟不是誰都有在魔尊大人手里死里逃生的經歷。
在祝靈昭失蹤的那兩天里。
幾乎所有魅煞城里的人都被驟然生長出來的樹木困在原地,然后一點一點被那些樹藤纏繞吞噬。
直到祝靈昭安然無恙地出現。
他們才從魔尊大人恢復的那一絲理智之中殘存下來——指他們沒被樹藤吃掉,而是被吐了出來。
實際上,祝靈昭覺得被樹藤吞噬進去整整兩天,已經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噩夢了。
但這些魔修卻非常樂天。
反而因此對祝靈昭感激涕零。
就算般羅宮里到處都是百廢待興的模樣,他們還是以最快速度為祝靈昭清理出一塊漂亮的小院子。
給她擺好軟塌,沏好茶水,供她和魔尊大人躺在上面曬太陽。
是的,冷酷陰鷙的魔尊大人就坐在她身邊,正垂眸慢慢把玩著她細細白白的小手,順帶給她充當人肉墊子。
而祝靈昭則坐在軟榻上,目光呆滯。
“快樂應該是雙倍的才對,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祝靈昭內心的小貓咪正在瘋狂打滾,發出了欲哭無淚的哀嚎。
因為這里面就存在一個問題。
“煙蛇,你剛才說,已經過去幾天了來著?”祝靈昭叫住端著盤子路過的侍女,顫顫巍巍地問道。
面容清秀的侍女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沖祝靈昭露出大大的笑容,歡快道:“回娘娘的話,已經過去七天啦,怎么了?”
怎么了?
祝靈昭只覺得一股血流涌上臉頰。
她以為只是過去了一個晚上。
沒想到她和司燭黎竟然在和鳳宮里滾了七天七夜!
而且,現在整個魔域的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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