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山的山路有兩條,一條是階梯式的爬坡路,還有一條是曲折蜿蜒的水泥路。
即便是水泥路,普通的車也開不上來,必須是莫清云這輛改裝車,小巧輕便又動力十足。
他開著車一路下山,直奔明前民宿。
老板正抱著個蜜瓜在門口挖著吃,就看到路燈下悠悠探過來一輛兩廂的小型汽車,里面開車的正是他昨天送進山里的客人。
“這不是清云的車嗎?”老板一眼就認了出來,放下了蜜瓜走上前。
冷峻踩下剎車,開門出來:“有沒有燒烤用的家伙?”
“有是有,”老板看看他:“不太好拿。”
本以為不太好拿的意思是又大又沉,沒想到是堆在了地下室的雜物堆里,不好取出來。
“我這兒也不常來人,”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幾年前買的燒烤架子了,一直不用就堆在了這里。”
冷峻也沒干過粗活,他大致看了眼東西,覺得還能用,就掏出幾張紅票子給老板:“我租一晚上,明早還回來。”
“這,”老板也沒想著賺錢:“這也太多了,你明天還回來就行。”
冷峻又添了幾張,疊在一起說道:“再幫我準備點烤肉和蔬菜吧,飲料要果汁和牛奶,不夠的話跟我說,麻煩你了。”
這一張冷臉,說話還客客氣氣的,老板也不扭捏,直接答應了下來。
現在市場已經關了,只能點個跑腿去超市買肉,老板在APP上下了單,就搓了搓手開始把東西一件件搬出來,擦灰、清洗。
“廟里吃得不好嗎?我聽說那廚子是酒店請過來的,做素菜一絕啊!”老板一邊刷洗著烤盤,一邊問道。
冷峻坐在民宿外面的藤椅上,晚風那么一吹,額前的發絲輕揚。
“蘇麥她沒胃口,想吃肉。”
“蘇麥?”老板想了一下:“是那個跟你一起來的女孩吧?我聽江小姐說,你們倆吵架了啊,吵架了還是對她那么好?”
食指穿進鑰匙圈里,無意識地轉了兩圈,冷峻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的幽深。
是啊,對她那么好......怎么就非到了鬧離婚的時候,才明白自己心里是裝著她的?
“以前犯傻了唄。”冷峻低著頭笑,聲音小得只有他能聽見。
“你說什么?”老板停下了動作,看向他。
冷峻停止了低笑,仰著頭,抬手把額前的碎發往后捋:“沒什么。”
不多時,跑腿送來了兩大袋子東西,老板也把燒烤的東西清理干凈,幫著搬上了車。
冷峻發動了車子,準備離開,老板敲了敲車窗。
茶色玻璃慢慢降下來,露出半張英俊的臉。
“你做男人的,要大度,女孩子作一點是正常,”他以過來人的經驗勸道:“你長得帥、又有錢,只要對人家好,她肯定對你死心塌地的!”
“好。”冷峻聽進去了。
明前山海拔不高,卻有山泉,從峰頂而下,形成細長蜿蜒的溪流,湍湍流進山腰的湖里。
冷峻就把車停在了離寺廟近的溪流旁,點亮五盞煤油燈,支起燒烤架,點火等煤炭燒起來。
牛津布材質的月亮椅,坐起來還算彈軟,他坐著試了試,在燒烤架對面也擺了一張,撥出了一個電話。
“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