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街那些青年幾乎是兵不血刃結束戰斗,逮住了許多梁家河的俘虜,正在大肆虐俘呢。
突然看到自己人從橋那邊一臉慌張地跑過來。
很奇怪他們慌張什么?
明明已經打贏了啊?
然后他們看到姓梁的了。
一個個也傻了。
因為夏山街這些青年大多數認識梁進倉。
自從上次吳新剛帶著幾個青年去木器廠,不但沒能教訓到梁進倉,反而被孫延成帶人給教訓了。
并且孫延成放言,以后在夏山街,如果誰看梁進倉不順眼,想教訓他,那就來找他孫延成,自己替他挨打。
那幾個青年當時就給嚇服了。
后來在街上碰到梁進倉,他們不但自己老老實實,還指點給別人,囑咐大家不要惹他。
因為這個年輕人跟孫延成是好朋友。
再后來,孫延成的徒弟們都認識這位“梁叔”了。
一些徒孫也認識這位“嗯哼哼”了。
這都什么社會了,雖然拜師的規矩依然還有,但是要想讓這些徒孫跟著叫梁進倉“梁爺爺”,那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
不過見了梁進倉都很恭敬,只不過就是一臉諂笑地“嗯哼哼”罷了。
此時此刻,夏山街這些青年當中,就有幾個孫延成的徒孫。
一看嗯哼哼來了,幾個徒孫當今停止虐俘,迎上來一臉諂笑地跟嗯哼哼打招呼。
那些不認識梁進倉的,也在別人的耳語中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怎么回事啊,為什么打架?”梁進倉問幾個徒孫。
一個徒孫搓著手訕笑:“具體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這不是別人招呼,就跟著來了。”
另一個說:“好像是有人要搶新剛的媳婦?”
“就是地上那個。”一個徒孫指著宋其果。
正在打得起勁兒的吳新剛,這時也看到梁進倉了。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自從上次在木器廠的奇恥大辱,吳新剛一直憋著勁兒要報復梁進倉。
只是苦于姓梁的受孫延成庇護,他一直不敢下手。
今天終于逮著機會了,自己帶來這么多人,一舉戰勝了梁家河的人,把不共戴天的仇人按在地上暴揍。
吳新剛打得過癮,血氣正盛呢!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一雪前恥。
暫時放棄了宋其果,快步走向梁進倉,嘴里罵著:“老子記著你好幾筆賬呢!”
“哎,你干什么!”梁進倉指著他大喝一聲。
“揍死你——”吳新剛揮拳就打。
只是他忽略了梁進倉是活的。
豈能眼睜睜被他打!
不等他的拳頭打過來,梁進倉撩起大長腿,一腳踹在吳新剛前胸上。
吳新剛被踹出好幾米,仰倒在雪地里。
吊著的傷胳膊都給甩出來了。
這條傷胳膊不敢用力,一只胳膊撐著不得勁,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急得沖伙伴們大吼:
“還愣著干什么,上去打他啊!”
但是沒有一個敢上去的。
聽說孫延成發話了,誰敢動這個姓梁的!
而且那幾個徒孫還在跟他諂笑呢,明顯已經很熟了。
“大過年的打什么架,算了吧?”梁進倉對幾個徒孫說。
“對啊對啊,俺姐夫來了,我還得回家陪酒呢。”
“我也是。”……
有兩個青年過去把吳新剛扶起來,勸他一塊兒走。
吳新剛一跳一跳的還想上去跟姓梁的拼命呢,但是被別人拉住了。
其實現在吳新剛只能是裝裝樣子了,就是別人不拉他,他也不會真上去。
孫延成的幾個徒孫率先叛變,其他人分明也是因為畏懼孫延成的威勢,不敢跟姓梁的動手。
這種情況下,吳新剛已經成了光桿司令。
不敢動手,也就只剩放狠話了。
一跳一跳做出不想走的樣子,嘴里各種放狠話,其中就有放言,要讓他爸開除姓梁的。
“滾你娘-的吧。”梁進倉實在煩了,“大過年的你要再敢滿嘴噴糞,我把你埋雪里凍起來。”
“你他-媽-的吹牛逼吧,來啊,不敢過來是狗-娘-養-的。”
梁進倉很火,這混蛋簡直是不知好歹,自己從來沒得罪他,為什么三番兩次找事。
就看他剛才沖過來要動手那仇恨的樣子,簡直比搶他老婆都嚴重了。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既然現在強烈要求把你埋雪里,那就滿足你的愿望。
梁進倉上去一把撕住他,生生從兩個拉他的青年手里奪出來。
夏山街的青年不敢跟梁進倉動手,只是勸著。
但是梁進倉根本不理。
拖著拼命掙扎的吳新剛,一直拖到路邊,一腳踹進溝子的雪里。
一次次的大雪,加上每天的西北風,使得溝子幾乎被雪填平。
吳新剛仰面朝天就陷進雪里。
“老少爺們來啊,”梁進倉朝著自己村的青年們招手,“人多力量大,把他埋了。”
梁家河的青年們一直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搞不懂為什么夏山街的人對大倉如此友好。
唯一一個不友好的,而且還是夏山街帶頭的,居然被大倉一個人就搞定,夏山街的其他人動都不敢動。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倉為什么能有如此神通?
現在一看大倉招呼他們活埋對方首領,這些青年興奮極了,紛紛跑上來,瘋狂地捧起雪往吳新剛身上扔。
吳新剛破口大罵,拼命掙扎,可是根本掙扎不起來,對方那么多人,沒一會兒功夫就被雪埋了。
夏山街那邊有幾個跟吳新剛關系好的,還想上去救他,被孫延成的徒孫給攔住了:
“算了,埋就埋了,沒事。”
梁家河這邊,宋其果孤零零站在那里,眼睜睜看著自己招呼來的這些人馬,跟著大倉在揚雪。
他心里難受極了。
比剛才被按在地上暴打還要難受。
就憑他堂堂村長的兒子,被夏山街的人暴揍,確實很痛苦,很侮辱。
可是怎么也不會想到,他的生死之仇大倉,居然都能把夏山街的人震住!
唯一那個不服的情敵,居然被活埋在雪里,對方的人還不敢救他。
這得多大的威懾力,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宋其果居然替夏山街的人著急,你們怕大倉什么,他有什么可怕的?
真盼著對方的人再次拿出剛才那股狠勁兒啊。
哪怕自己再次被對方打一遍,也不愿眼睜睜看著大倉如此猖狂。
更讓他傷心的是,自己帶來這些青年大多數是他們姓宋的,本來應該跟他同仇敵愾,跟大倉也是仇敵啊。
怎么現在變成一伙兒的了?
大倉指揮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
為什么要叛變?
傷心痛苦之際,大倉他們已經完成活埋。
“好了,咱們回去吧,我還得回去陪客呢。”梁進倉跟大家打聲招呼,回橋那邊騎車子去了。
很快就騎著車子過橋來,對自己村的人喊道:“還不走?”
梁家河的人這才如夢方醒,對啊,夏山街的人怕的是大倉,要是他騎車子走了,夏山街的人把剛才那一幕再復習一遍怎么辦?
“別急啊大倉,一塊兒走。”一個個大喊著,誰也不顧誰了,爭先恐后往回跑。
瞬間后邊只剩下孤零零的宋其果。
他也不傻,要是自己一個人落單了,接下來肯定就是幾十打一的局面啊。
保命要緊,本能地也跟著往回跑。
只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屈辱感,讓他的眼里充滿了淚水。
他想到了去年的秋天,自己明明已經成功地渾水摸魚,給大倉太陽穴上一棍子啊。
他看起來在倒氣啊。
可是此時此刻為什么在前面騎著嶄新的車子,而自己那些同宗同族的兄弟們,包括自己,卻要跟他屁股上跑呢?
同樣流出屈辱的淚水的,還有吳新剛。
他被同伴們扒出來,但是一點都不感激他們。
按照以往那頤指氣使的脾氣,他應該暴跳如雷的發一通火。
可是現在他很無力。
身心俱疲。
明明是叫來幫自己打群架的,卻一個個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用雪埋起來。
沒有一個上來救自己。
沒有。
吳新剛回到家,氣得大哭一場。
宋其果回到家,氣得大哭一場。
梁進倉回到家,放下白糖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他沒忘了跟建剛的約定,要去把新姐夫灌醉。
但是去建剛家之前,他要先去爺爺那里。
今天初二,二姑一家來了,好長時間沒見二姑,想二姑她們了。
小姑嫁到縣城,離得較遠,早就約定好了初二不來,都是等過完年客運上班之后再來。
跟二姑她們親熱地拉了一會兒,他才緊急趕往建剛家。
因為在廠里耽擱時間較長,路上又參與打了一架,這么一折騰,到建剛家的時候,人家都喝一半兒了。
雖然建剛很生氣,不過好在沒失信。
而且沒想到這個姐夫酒量特大,他們幾個已經有點頂不住了,姐夫還沒事兒人一樣。
大倉遲到正好歪打正著。
算是預備隊,生力軍了。
大家熱烈地招呼他上炕,繼續他們的灌醉計劃。
梁進倉脫了鞋上炕,盤腿坐在酒桌前,剛開始跟姐夫寒暄,還沒喝的,就聽院里一陣吵嚷。
就像失了火那般急促的音調。
屋里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沒等反應過來的,就見門簾被急促挑起,沖進兩個人來。
而且不是空手,每人扛著一個草把子。
正是狗咬和山魚。
早上出去草把子上滿滿的糖葫蘆,現在一支也沒了,只剩下光禿禿的草把子。
倆人一看到大倉,就像看到了追逃多年的逃犯一樣,一把撕住就往炕下拖。
“大倉,白糖呢,白糖來了沒有,趕緊蘸糖葫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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