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梅見封天極停住腳步,眼中閃過得意的光。
“你肯聽我說了?”
封天極沉默不語。
抱梅上前一步,聲音低軟:“好了,我知道錯了,但我上次解釋過了,怕引起太白的懷疑嘛。我們好不容易想出個未婚妻的法子……”
封天極想一拳頭打開他,又拼命忍住,在心里默念,再忍一下,看看他說的究竟是誰。
如果這家伙是故意誆騙,或者想以此為要挾,那今天晚上就一并結果了他。
“嗯。”
他含糊“嗯”一聲,抱梅臉上露出笑意:“那……今天晚上我再來找你?”
“什么?”封天極抬眸。
“我的意思是,這會兒人多眼雜的。”
封天極微抿唇:“你若現在說,我進去之后有個交代,晚上還能再找借口,以后王妃這里對我信任更多,也能得到更多。
你若不說,我回去之后要找各種借口,晚上也不會再出來。”
抱梅聽罷,只好點頭:“是是,你說得有理。
好吧,我說,我記住那人的樣貌,昨天剛巧在街上遇見了,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得很。”
“我打聽一下,正是這徐州的護城使,盧俊淮。”
封天極驚訝:“太白竟然與他有來往?”
“具體的我不知,這個人還是我自己認出來的,我可誰都沒說,就告訴你了。”
抱梅還想拉封天極的手,再次被躲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抱梅低聲問:“那今天晚上……”
封天極本不想理,又問:“你想如何?”
“那天有個小客棧,我在天字甲一房間等你,你來。”
封天極略一頷首,轉身進去。
抱梅站在原地,目光泛起涼意:落英,不是我不仁,是你逼我的。
封天極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回去把得到的消息告訴南昭雪。
南昭雪也有些詫異:“他確定?不是說像,不是說可能,就是說是?”
“嗯,他說是在街上遇見,認出來的。”
封天極嘴唇繃緊,南昭雪握住他手:“怎么了?他讓你不高興了?”
不用想也知道,抱梅定是又說了什么話。
在京城時,面對太子、雍王和齊王的詭計重重,封天極都不曾因為要審問誰而委屈求全。
現在面對一個抱梅,實在是委屈了他。
“沒事,不理他便是,”封天極淺笑。
“那怎么行?”南昭雪在他唇上輕啄一下,“讓王爺不高興就不行。他說了什么?”
“他說,今天晚上在旁邊小客棧,天字甲一,讓我去。”
封天極說這話,心頭油然生起一種羞恥感。
“不必理他,”南昭雪低聲說,額頭靠在他胸口,眼中閃過冷意。
“雪兒,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南昭雪思索片刻:“如果是之前,我會覺得說不好,最多一半一半。但現在,我倒傾向于,并不是。”
“怎么說?”
“上次抱梅來找你,我們可是跟著他回去的,他已經被太白收買過去。
那日說的話是騙你,今日焉知不是?如果是騙你的,那就是太白授意,太白為何授意?”
“是假的,想栽害盧俊淮,是真的,想讓我們內斗,”封天極接過話說,“但讓我們內斗的代價是,他們那一方會損失盧俊淮這樣的內線,這種身份的內線可不好找。”
“不錯,太白是西梁太子的人,被派出來,絕不是單純找我那么簡單,書童臨死前也說過了。
那他斷然不會因為一時之氣,只想讓我們斗一斗就損失這么重要的一個人。”
南昭雪拉著他坐下:“所以,正是因為抱梅來了,我倒覺得,盧俊淮的嫌疑反而小了。”
“那就等我們今天晚上見過耿衛長再說。”
“好。”
當天晚上,吃過晚膳,封天極讓南昭雪早點休息,他和百勝出去一趟。
南昭雪沒多想,欣然同意。
叫上百勝一同出門,封天極說:“你去客棧找時遷,問問今天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消息,半個時辰后,府衙后門匯合。”
“是。”
打發走百勝,封天極獨自去小客棧。
天字甲一,算是這里最好的房間。
封天極按一般客棧的習慣,在后街認準房間,輕躍而上。
推開后窗,悄無聲息地進入。
房間里隱約有淡淡香氣,封天極摒住呼吸,也沒有太過在意。
南昭雪早說過,他已經不懼普通毒藥,何況迷香之類。
床幔放著一半,抱梅側臥在床上,微合著眼睛。
封天極輕步到床前,抱梅睜開眼,看到他手里的刀光嚇了一跳。
再細看是他,心又放下一半:“落英,你這是干什么?
好端端的,怎的拿起刀來了?你平時可不愛動這些。咦,你怎么進來的?”
再細看房門沒開,抱梅的心又瞬間提起。
“落英,你……”
封天極看著他這樣子就惡心,不想再聽,舉刀便要殺。
“叮”一聲,一枚暗器從窗外射出,打在封天極刀上,擦過抱梅的腮邊。
抱梅嚇得“啊”一聲,封天極回頭,一人從窗子跳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南昭雪愣了愣,繼而溫柔一笑。
她點亮燈:“本想著趁王爺不在,閑得無聊辦點小事,沒想到被王爺搶先一步。”
燈光灑滿屋子,也照亮兩人的臉。
抱梅呆愣愣看著南昭雪:“王……王妃?”
“抱梅,”南昭雪似笑非笑,“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抱梅心頭狂跳,趕緊下床:“王妃,我無意冒犯,我……我只是……想和落英敘敘舊……”
“閉嘴吧,”封天極忍無可忍,“今天晚上就沖著本王這口刀說話。”
抱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被他這個自稱驚呆。
南昭雪走到水盆旁,倒了熱水,把帕子取出來打濕,把封天極臉上的易容一點點抹去。
露出真容。
抱梅的眼睛一點點睜大,眼角幾欲瞪裂。
心頭只剩下一句話在咆哮:這不是落英,是戰王!
他渾身不自覺顫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落英陪著他們走了一路,從出京開始,就一直在。
難道……一直都是戰王?
剎那間,各種情景沖上腦海,對他的視而不見,對去王妃那邊欣然同意,對太白虛與委蛇……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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