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要是這么說,嫂子就不高興了。

  雖然是一開始嫂子是沖著你能給我們家大勇治好病。

  可是時間長了,嫂子是拿你當親妹子看待。

  看也能看出來,你這丫頭也是個實在人。

  不會拐彎兒抹角,看著文文靜靜,還是個倔脾氣。”

  “嫂子,我也拿你當我親嫂子一樣。”

  陳安安上輩子家族親緣比較薄,再加上也沒有什么丈夫兒女,基本上孤家寡人一個人。

  這輩子沒想到反而能感覺到一種被人關照的親情。

  尤其是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來到這里第一個對她非常友好,伸出手愿意幫她的就是翠芬嫂子他們兩口子。

  無論開始的源頭是什么,人家的目的是什么,的確是幫了她不少忙。

  陳安安很感激,也很享受這種被人照顧的滋味兒。

  畢竟對于原來的陳安安來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很陌生。

  第二天翠芬嫂子晚上就帶來話,讓她第二天收拾收拾,和她一塊兒去加工廠上班兒。

  已經和上面的領導說好了。

  臨時工倒是無所謂,畢竟臨時工來的快,走的也快,因為他們這是應季需要加工的水果多,就會多招幾個臨時工。

  水果加工結束任務結束之后,那么這些臨時工就得回家。

  所以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于他們這種加工廠來說基本都一樣。

  陳安安收拾好,第二天跟著翠芬嫂子去了加工廠。

  他們可沒自行車,兩個人是走上去的。

  走路去陳安安才知道這個罐頭加工廠的位置可夠偏的,他們從家屬區走到加工廠,足足走了有40多分鐘。

  來到加工廠,看著加工廠這臟亂差的環境。

  陳安安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哪里是什么加工廠啊?

  這不明顯就是一個臟亂差的小作坊。

  陳安安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

  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嫌棄。

  跟在翠芬嫂子走進院子,站在這個院子里她都不知道該說啥。

  加工廠是平房沒關系,但是食品加工一定要注意衛生,可是現在的人沒有科學管理,也沒有先進的流水線車間。

  大多數都是人工制造。

  把它叫做加罐頭加工廠,的確是有點兒恭維。

  這就是一個小作坊。

  而且面向的是他們本地的供銷社,就這樣他們加工廠的生意那是供不應求。

  跟大型的罐頭廠根本沒法兒比,一共有三排平房。

  后面兩排應該是罐頭罐裝車間,當然那里是不是這個情況陳安安看不到,但是在這個加工車間很明顯都是露天。

  加工主要制作的是蘋果梨這一類的罐頭,而這些進回來的水果就這樣隨意的堆在地上,一麻袋一麻袋的靠墻放著。

  沒有做任何的保護措施,更沒有任何的衛生措施。

  而這個院子里所有加工水果的臨時工!

  就那樣一人面前兩個大鐵桶,身后堆著幾麻袋的水果。

  加工水果就直接把麻袋拖過來,然后坐在小馬扎上把水果的皮削掉,直接扔進了面前的桶里。

  如果桶滿了,就拎著這滿滿當當的水果送到屋里的清洗車間。

  明顯能夠看出來有很多水果的表皮時間長了都會氧化的黑掉。

  而削皮的工人手上甚至沒有戴一次性的手套,沒有任何衛生措施。

  就那樣拿著一個簡陋的削皮器在那里工作。

  所有的工人倒是并不松散。

  每個人都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沒人互相聊天兒。

  而加工廠的工人們只是簡單的穿了一件白大褂的工作衣,頭上戴了一頂帽子,沒戴口罩,也沒有其他的措施。

  因為是露天,只要刮起風沙塵就能吹進來。

  陳安安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就在這時,只看到一個梳著利落的短發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陳安安,眼神落在陳安安那緊皺的眉頭上,立刻有些不悅。

  “張組長,這就是我說的小陳。”

  “小陳兒快來,這就是負責咱們臨時工的張組長,咱們都屬于張組長管。”

  翠芬熱情的招呼陳安安。

  陳安安這會兒還被這個現場震驚的沒緩過來,只能是有些略微冷淡地回應道。

  “張組長,我是陳安安。”

  不過她這個態度顯然是給人一種特別冷淡,孤傲的感覺。

  “大勇娘,你帶著新來的小陳兒去挑一個位置,給她交代清楚咱們工作的流程。

  今天第一天來,你跟她說清楚,一天最少保底得干200斤出來。

  如果干不夠200斤的話,咱們這里不要那種手腳不麻利的人。”

  “還有你記得提醒她,削皮之前要洗手,注意個人衛生。

  如果在削皮當中去廁所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回來都得一定得洗手,這是咱們這里的要求。”

  交代完這話。

  張組長轉身就要走,可是后來應該是沒忍住,扭頭又對陳安安說道。

  “我可是提醒你,不管你是誰的家屬,在咱們加工廠都得認認真真干活,你要是干不了,趁早早點走人。

  我這里可不養祖宗。”

  說完這話扭頭就走。

  陳安安愣在當場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張組長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偷奸耍滑的人。

  翠芬看到陳安安臉色一直都不好,急忙拉著她來到了角落的一個地方。

  “你也別怪張組長,你這名聲在隊里,誰知道你是傅隊長的媳婦兒,恐怕都好不到哪兒去。

  大家是不了解你這個人是啥樣的。”

  “時間久了,大家知道你是啥人就好了,行了,我在這邊削蘋果。

  你就坐在我旁邊,離得近,如果遇到點兒啥事兒不懂,你就來問我。

  對了咱們每個人基本要求是一天200斤,現在是加工蘋果罐頭。

  我先帶你去倉庫領兩只桶,然后領上200斤蘋果。

  這兩只桶裝滿蘋果之后就送到屋里的清洗車間。到時候記得上稱稱,畢竟咱們每天干出多少就靠這桿秤。記住一斤蘋果五厘。

  上稱稱的時候,記得在那個小本上記上數字,按上手印,簽上名字。不然的話到時候可不算。”

  陳安安一邊答應著一邊有些無奈,讓自己適應這種絕對沒有現代化的簡陋工作流程。

  可憐的陳安安已經淪落成了一個手工勞動者,她目前的價值就是一斤蘋果五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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