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卿身為南金宗世女,能獲準觀看北地全貌地圖,這表示燕王對她有著絕對的信任。
沈青卿不免有些動容,激動的朝著燕王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王爺信任!”
話落,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朝著那幅圖的方向走,哪里用得著旁人陪。
被無視的盛淮安也沒覺得尷尬,起身走到她的身后站定。
沈青卿個子矮,圖又掛的有點高,需得仰著頭看才行。
她這會兒兩眼直放光,目不轉睛的盯著地圖,
只覺得越看北地的位置越像后世的兩個礦產豐富的資源大省。
沈青卿知道自己身后站著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盛淮安,便踮起腳伸手指了指圖上的一處,開口問道:
“五爺,這幾處陰影畫得可是山?”
盛淮安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見其踮著腳有些吃力,
便將她的小手拉下來握了握,換自己的手指在了圖上,低頭問她,
“你說這里?”
“嗯嗯。”
沈青卿的注意力都在圖上,并未察覺到盛淮安的舉止過于親昵,只用力的點頭,急不可耐的等他回應。
盛淮安剛要開口,
兩人就聽到身后傳來咳~的一聲清嗓。
是燕王。
沈青卿莫名其妙的回過頭,
只見其負手而立站在兩步外,臉上神情有些怪,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某處……
沈青卿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當看到自己的手還被盛淮安牢牢握著,
頓時驚得美眸睜大,連忙將手抽了回來。
這人!怎么在長輩面前還如此放肆!
沈青卿有些羞赧,氣惱的瞪了盛淮安一眼。
盛淮安卻沒事人一般,將落空的手背到了身后,回答起她方才的問題,
“此處確是幾座山,不過都是荒山,寸草不生。”
果然是荒山!
沈青卿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聽他說回正事,瞬間就將那些小尷尬拋之腦后,追問道:
“可有試著開采過?”
未等盛淮安開口,燕王卻先接過了話,
“十年前朝廷曾派礦監去挖過,但并不曾挖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便無功而返。”
沒挖出來?
不可能啊……
沈青卿后世的故鄉就在這個附近,家鄉就是靠著采礦富得流油,經濟發展領先其他幾大同級省份。
想到這些,她擰起眉眉,躊躇了一會兒開口道:
“王爺可安排人去看過?
我曾看過一本書,書上云,凡是不生樹木的荒山,定是有礦產,
此前朝廷的礦監沒挖出來,許是因著挖得不夠深呢?”
燕王聽罷沒言語,只目光專注的盯著地圖上的那處荒山。
他從前一心鎮守北地,從無二心,更不曾做過任何不合規矩的逾矩之事。
小丫頭說的山中有礦物一事他之前并不是沒想過,只是即便有想法也瞬間就翻了過去。
因為這不是他該做的事。
可眼下形勢越發嚴峻,新帝指不定哪日就會動手,
若是再不做些準備,
豈不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燕王心頭千回百轉,面上卻沉默不語。
沈青卿點到為止。
私自采礦冶煉,鍛造兵器,這就等同于謀反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她一個外人,不好將話說的太過直白。
沈青卿朝著身旁的盛淮安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向燕王行了一禮,隨之無聲的退下。
出了院子,她就低聲警告道:
“以后不許再像方才那樣!”
盛淮安原本在心頭琢磨著采礦的事,聽到小姑娘這話,不由得挑起眉,明知故問道:
“方才哪樣?”
“長輩面前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她小聲嘟囔。
盛淮安聽罷勾起唇,順勢拉過她的手牽在手中,
“眼下長輩不在。”
???
“你……”
沈青卿有些無語。
這人怎么越來越厚臉皮了?
這會兒是沒有長輩,但是有下人在啊!
沈青卿抽回手,藏到身后蹭了蹭,
“我回去照看我娘了,你也回去陪你父王罷!”
說完轉身就走。
盛淮安沒答言,看著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條斯理的跟了上去,與其一同去了陶怡居。
完顏玉還再昏睡,沈青卿不免有些擔心,
坐在床邊拉著阿娘的手貼在臉上,眼神中滿是憂色。
盛淮安沒打擾她,
只安靜的陪伴在側。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他身為男子不便再逗留,這才準備離開。
沈青卿起身送他,兩人并肩往外走,步履緩慢。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一高一矮,一魁梧一纖細。
兩道影子時不時就會緊緊的貼在一處,看起來格外的親密。
沈青卿有點不好意思,正想往旁邊走一點拉開距離,
盛淮安忽地開口叫她,
“卿卿。”
“嗯?”
掛在屋檐的燈籠已點燃,暖黃色的燭火光映在小姑娘的臉上,
為那張精致的面容添了幾許溫柔嬌弱。
“不是我。”
盛淮安沉聲道,
說完這句,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指尖感受到嬌嫩細膩的觸感,如凝脂軟玉一般。
一陣異樣的熱意在心頭叫囂著流竄而出,橫沖直撞,肆意生長。
這一瞬,有種想緊緊擁她入懷的沖動。
可天黑了,再做那般親昵的舉止會嚇到她……
盛淮安握了握拳,生生壓下那股陌生躁亂的情緒,
只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沈青卿被他沒由來的一句弄得愣住,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摸了個正著。
臉頰被碰過的地方頓時熱了起來。
她下意識躲了躲,氣鼓鼓的瞪人,
“你這人,怎么又來?”
盛淮安此時已經冷靜下來,
見她兇巴巴的模樣低低笑了一聲,伸出手攤到她的面前,
“我領罰。”
話落便目色溫柔的看著她。
沈青卿見他一副等著挨打架勢,才記起自己曾說過的那句“在動手動腳,就打你啦!”
她瞇了瞇眼,抬手就打了上去,
卻不想貼上的一瞬間,就被其牢牢握住。
“你!”
這人,怎么耍無賴!
她氣急敗壞,盛淮安卻眉眼間滿是笑意,
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開口道:
“卿卿,父王知曉你是青莘的事非我所言。”
“我知道的。”
沈青卿眼睫顫了顫,神情認真的回望他,
“我相信你的。”
這句話似乎取悅到了身前這個英俊高大的男人,
那雙桃花眼都彎了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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