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
葉家就有了動靜。
葉修奉命趕車,去將兩個死士裝車。
兩個死士渾身上下燒傷極其嚴重,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葉凡和元載幾個孩子起了個大清早,過來跟著幫著添柴火,見人要被帶走,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葉凡忍不住扔了一堆木頭道,“哎,下次玩火不知道是啥時候了。”
元載笑嘻嘻道,“今晚別尿炕就萬事大吉了。”
話音剛落,就見葉凡脫了褲子,露出鳥雀,哈哈大笑道,“何至于此,先尿個痛快便是。”
那死士被火焰都要烤死了,看著葉修過來,本想求饒,結果剛一張嘴,又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甚至有一部分潤進了喉嚨之中。
好大的火氣!
呸!呸!
娘咧!不帶這么羞辱人的啊!
葉修踹了兩個小家伙一人一腳,嚇得兩個小家伙打了個尿顫。
元載罵道,“葉修大哥,你傻了,你不知道撒尿的時候不能亂拍!容易堵死嘍!”
葉凡不服氣,也想質問,結果葉修用眼神示意,二人順著眼神望去,就見不遠處路過的駱夫子,手里拎著藤條,立刻慫了。
將小雀雀裝入褲子里,飛奔去了學堂。
葉修這才將兩個倒霉蛋解救出來,看著兩個如釋重負的黑焦炭,忍不住連連搖頭。
三壯甕聲甕氣道,“看他們這可憐的樣子,別死了。”
說著提著一桶水潑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兩個死士再次慘叫,在極度痛苦之中,崩潰昏死過去。
葉琛看著兩個人的慘狀,覺得有必要回頭跟三壯說說,這種情況,是不能直接用水潑的。
這冰火兩重天的,不是要人命么?
不過眼下要對付嚴家公子,也沒有心情,直接翻身上馬。
葉琛是不喜歡坐車的。
他總是覺得真男人,就該自己騎馬。
那種狂風在耳邊呼嘯,戰馬的起伏顛簸,對于愛好運用的男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北海郡城。
找彪哥一打聽,就知道嚴家新買的宅子的位置。
葉琛又叫來了二壯,沒想到蘇酥聽聞此事,也一臉氣憤的跟了過來。
一行人直接朝著嚴家殺了過去。
高大威嚴的門口,上面掛著一塊金字大匾,上面鑲嵌著鎏金的嚴府二字。
門樓兩側是一對威武的石獅子。
門口站著十幾個囂張跋扈的小廝,見到葉琛一行人,大喝道,“什么窮酸都想上門來打秋風,滾開!”
葉琛打聽了,這個嚴公子走的是科舉路線,但連個童生都沒考上,身上并無官職,靠的就是嚴家的威名在外招搖撞騙,欺壓弱小。
他正要開口,就見蘇酥站了出來。
對著眾人喝道,“混賬,連我的路都攔?不想活了!”
這幾個小廝都是常伴在嚴公子身邊兒的,雖然說蘇酥這些年不在蜀中,但是眉宇間仔細觀瞧,還是能辨認出來的。
其中有個還算伶俐的,瞪大雙眼道,“竟然是蘇酥小姐,您稍待,我這就稟告公子。”
很快便有管家迎了出來,親自帶著一行人進去。
那管家擦著汗,一邊兒拖延時間,一邊兒打量著一行人,尤其是兩個皮膚幾乎被燒成炭的人,有些心驚膽戰。
心中暗道:“公子這是吃飽了撐的,來北海瞎折騰什么,這可是人家的地盤。”
葉修和潘虎分別提著一個死士,直接扔進了大堂。
兩個廢物,直接趴在了打著哈欠的嚴公子面前。
嚴公子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衫,腰間掛著玉佩,手上帶著四五個玉戒指,手里的折扇鑲著金邊兒,渾身上下寫滿了四個大字。
我很有錢。
他本來正坐在胡床上醒神,忽然兩個炭烤人被扔了過來,頓時嚇得直接在胡床上跳了起來。
“嚴公子,”葉琛淡淡笑著說道,“您這兩個仆人昨夜跑到我府上行竊,砸碎了我二十幾個琉璃盞,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人我給您送來了,您看此事該怎么處置?”
“哪里來的狂徒,還二十幾個琉璃盞?你當你家是王府嗎?”那嚴公子定了定心神,看了看葉琛一身普通服侍,一臉的不屑。
話音剛落下,卻見葉琛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布兜,解開上面的彩帶,里面竟然是一堆琉璃盞碎片,看得嚴公子眼睛都直了。
葉琛幽幽道,“我不知道嚴家有沒有,但我家是真有,這便是物證!”
此情此景,別說是嚴公子了,就連蘇酥都驚呆了。
這葉家也太富有了吧,同時看向嚴公子的神色也越發的厭惡。
這畜生怎么那么不是東西,有什么不滿沖著自己來啊,砸葉伯父家里東西做什么?
當然,心里也難免多了幾分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葉伯父家里也不會損失那么慘重。
這時,外面有小廝匆匆走進來,湊到嚴公子身邊兒,低語道,“少爺,打聽清楚了,這兩個黑漆漆的家伙,是您昨日派到清河村的死士,這個蘇酥小姐身邊兒的人,乃是清河鄉的鄉頭,北海縣男.........”
嚴公子瞪圓了眼睛。
什么玩意?
俗話說,打狗還需要看主人,即便是你抓住我的人,你也該交給我處理。
你給我烤成這個樣子,算怎么回事兒?
還敢拿琉璃盞來陷害我?
以為有兩個銅子,就了不起了嗎?
呵,真的是夜郎自大,不知道什么叫做豪富!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中的怒火,淡聲道,“來人啊,給縣男看座,多大點事,何至于動那么大的火氣。”
“坐就不必了。”葉琛輕輕的笑了笑,“嚴公子,這兩個人已經簽字畫押,承認了昨日的罪行,您看您是不是選個日子,把這些琉璃盞賠了,不然下次就不是在下登門拜訪了,而是朝廷的衙役了。還有,蘇酥小姐蕙質蘭心,跟吾兒頗為般配,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覬覦的。二壯、蘇酥咱們走。”
蘇酥看了一眼嚴公子,此人整天給自己寫信,說想念自己,回憶當初的青梅竹馬,可脖頸之上,竟然有丑陋的親吻痕跡。
當初二壯給自己印了一個,自己可是羞恥了好幾天,連丫鬟送來的飯都不敢吃的。
可這廝竟然正大光明,不知羞恥地在脖頸上印了二十幾個。
還一臉無所謂的站在自己面前。
真的是畜生。
“嚴兄,這琉璃盞價值不菲,在蜀中也頗為少見,我看你還是趕緊配吧,不然葉伯父找衙門主持公道,嚴家的臉面可就保不住了。”
說完,轉身跟著二壯他們走了出去。
“混賬!小娘皮,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么!”嚴公子一腳踹翻了眼前的胡床,“聽聽!這個賤人竟然為了一個狗屁葉家這般威脅我!”
“來人,給我把她抓回來,我要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叫做殘忍!”
管家連忙道,“少爺息怒,少爺息怒,那人可是北海縣男,在蜀中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是在北海卻頗有影響力,咱們不好對付。”
“反正蘇酥姑娘的父親現在不在,蘇家無人,咱們想生米煮成熟飯還不簡單,何至于非要此時觸這個眉頭?”
嚴公子氣得渾身顫栗。
他自從成年以來,相中的女子,就沒有一個不倒貼的。
可偏偏這個從小跟他玩到大的蘇酥對自己愛答不理,可自己還他媽的賤得要命,人家越是不理自己,自己越希望成就好事。
蘇家這兩年發展不錯,若是能夠娶了蘇酥,肯定能壯大嚴家。
但是蘇家家主疼愛蘇酥,不肯為婚姻大事而強迫她,導致嚴家提親數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次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程知節來,真的氣得他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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