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農家種田:我有一座物資回收空間 > 第510章 葉大總管
  早朝。

  女帝如今恢復得極好,現如今不僅每日不辭辛苦地處理國政,連外國的使節都頻繁地接見了。

  至于早朝,更是每日不歇。

  早朝,又叫常朝。

  早些年,唐高祖和太宗皇帝在位的時候,基本上是天天來。

  那群戎馬天涯的漢子,身子骨也硬朗,撐得住。

  后來大家伙年紀大了,房玄齡就提議,咱不要三天來一回吧,整天這么整,誰都受不了。

  這種人性化的提議,連魏征都舉手贊成。

  后來高宗身子骨不咋的,武則天跟著一起處理,連養顏覺都睡不好,就改成五天來那么一回。

  再后來,女帝身體也不行了,就改成十天一朝。

  大家著實過了一段舒服的日子。

  別看皇帝一不上朝,臣子們就叫囂,陛下啊,您不能昏聵啊,您怎么能不上朝呢?

  實際上,臣子們根本不愿意上朝。

  畢竟上朝規矩多,還要起個大清早,上朝完之后,還要去衙門坐堂,累得要命,所以各種花式請假頻出。

  最早的時候,允許在京官員請假,三品以上官員,可以請假三天,五品的以上的官員可以請十天,沒有此數要求。

  有些懈怠的官員,就開動了他智慧的腦瓜,一個月請三次假,每次請十天,完美避開了朝會,也不用去上班,還能領俸祿,美得很。

  后來逼的朝廷更改制度,每個月只能請一次假,每次不允許超過三天。

  即便是這樣,還是有臣子不愿意來上早朝。

  但到了女帝這里,就不一樣了。

  身體逐漸硬朗的女帝,完全沒有同情心,發揮其優良肯干的作風,要求每個人都不許遲到,不許請假,除了狄閣老這種特殊照顧的臣子之外,所有人必須早朝。

  可把這群年邁的老大爺給折騰得夠嗆。

  至于小太監們,也不得消停,本來收拾收拾黼扆(屏風)、躡席、熏爐、香案壓力就很大,畢竟女帝是一個有著高度潔癖的女人,收拾不好,可能會被杖斃。

  現如今大殿里,還增添了三個蜂窩煤爐子。

  還不學人家北海郡安管道,后來更是嫌棄買蜂窩煤花錢,連蜂窩煤都省了,直接挖就近的煤礦用,每天一開會,一屋子灰,就連監門校尉點名的時候,都嗆得一直咳嗦。(ps:朝會制度,不是來了就能進去,得先站在門口,拿著花名冊,喊,狄仁杰?在!姚崇!在!跟大學上課差不多)

  今天因為是要定下契丹用兵事宜,所以盡管不能告訴大家前線敗了,女帝依然暗示兩個御史吹風,目的就是增添兵馬,處置作戰不利的官員,王孝杰當場就被擼官了,至于武家子弟,也沒啥好下場,也都是回家反省。

  結果御史剛說要曾兵二十萬的時候,底下立刻就沸騰了。

  “陛下,如今我大周已列雄兵十八萬于河北道,即便是契丹難以消滅,也不至于一口氣再征調二十萬大軍了啊。”

  “陛下,雖然前方戰事艱辛,可我大周將士甲備齊全,臣覺得增兵五千就夠了。”

  別看大家平時上班不積極,但是不代表大家腦子不好使。

  在坐的二百多個老頭(有效數據統計,京觀五品以上,大概二三百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一聽說陛下要加派軍隊,立刻意識到前線可能出了大變故,也不敢打瞌睡了,紛紛和起稀泥來。

  女帝看著下面的臣子說道,“契丹蠻夷兇悍,頭前幾次挑選官吏過去,似乎大家都不太愿意前往。”

  下面的官員一聽,就感覺腦仁疼。

  你派外人不放心。

  你派你武家子弟,我們也不放心啊。

  由于女帝,頻頻派出武家的酒囊飯袋隨軍打仗,擔任要職,坑死了不少人。

  所以大家一聽說,哪里打仗了,誰想去,腦仁都疼。

  女帝后來沒辦法了,就開始尋找那些得罪過他,犯了事兒的官員和兵將過去戴罪立功,只要打得好,回來就升官,最輕也是免罪。

  到后來,老是死人,高級將領頻頻陣亡,連大牢里的也不愿意去了。

  女帝看著下面人戰戰兢兢的模樣,眸子里閃過了一絲嘲諷,然后冷笑一聲道,“爾等擔驚受怕,不敢去前線,就知道躲在后面消耗民脂民膏,可有的人,明明拿不到朝廷的俸祿,卻搶著為朝廷賣命!”

  朝臣聞言,都是一驚,心道,“這年頭還有這種蠢貨?”

  “騙人的吧,契丹那邊兒,就是個大坑,誰去誰死,也就武家人還不死心,覺得可以摟一波。”

  女帝知道大家伙不信,便拿起一封請戰書來,“這是北海縣子的請戰書,朕看完之后,方才想起我大周有此等忠臣良才,竟然被閑置,著實痛哉!”

  “來人,擬旨,加封北海縣子為北海縣伯,賜葉琛母親五品誥命。”

  下面人紛紛一愣?加封北海縣伯?

  這不是瞎胡鬧么?他那北海縣子的敕封旨意,估摸著還在路上呢?

  “陛下!”有和稀泥高手站出來。

  “閉嘴!”女帝呵斥道。

  旋即又對鳳閣舍人張說道,“再擬旨!”

  “任命清河鄉鄉長葉琛為滄州刺史,檢校右武威衛大將軍(榮譽虛弦,沒啥用,李元芳還是千牛衛大將軍呢,具體職務其實是狄仁杰保鏢),充任清邊道行軍大總管,以討伐契丹。

  另允許也許葉琛于河北道設置武騎兵團練兵馬(非虛構,資治通鑒記載,逐漸開節度使先河),天下囚犯以及官家家奴有勇力的,朕給錢贖身,發往前線練兵。”

  話音剛落,其中一名臣子出班厲聲道,“陛下,您下令赦免罪犯,招募官民家奴當兵,這只是權宜之計,不算是大周的兵馬。況且近些年來,狄閣老執掌刑律,大牢早就空了,至于那些所謂的家奴,平日里打掃打掃院子,做做飯也就夠了,如何有勇力殺敵呢?”

  “讓他們去前線,就是純粹的送死,何況如今陛下已經得了北海縣伯這樣的忠臣義士,契丹小小禍亂,旦夕之間就可以消滅,用不著出此下策,此舉著實有損我大周的體面!”

  “番邦蠻國也會嘲笑我大周無人。”

  女帝微微頷首道,“說得不錯,你是何人,居何官職?”

  說話的官員臉瞬間綠了,但依然不卑不亢道,“右拾遺陳子昂。”

  “前線就需要你這種人才,去給葉琛做行軍參謀去吧。”

  陳子昂還想說啥,已經被身后幾個相熟的官員給拉了回去。

  “誰還有其他意見?”

  朝臣見剛剛復官的陳子昂,開心了沒有兩天,就因為說了兩句實在話,就被貶到前線去做參謀了,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即便是現在,陳子昂的話依然實用,軍人本來是挺高貴的職業,你讓他污名化,讓罪犯也擁有這樣的榮譽,只會讓正常人覺得當兵下賤,以后大家不愿意參軍。

  可提出反對意見的陳子昂,被果斷踢出京師了。

  女帝頷首道,“著黑齒長之為副將。”

  其實誰領兵大家都不在乎,大家只想聽幕后大佬到底是誰。

  畢竟你前線在能打,沒有后方主事之人,一切白瞎。而且后方的主事之人,油水也最多。

  所以聽完關于葉琛的話,大家都聚精會神起來。

  只聽女帝開口道,“任命婁師德為河北道檢校營田大使,左肅政臺御史大夫、清邊道行軍副總管、幽州都督、觀軍容宣慰處置使。”

  嘶!

  婁師德重新外出任職本來是件好事,畢竟可以空出來個位置,大家晉升有望。

  可是聽到這一堆職務之后,大家都驚呆了。

  本以為對于葉琛的封賞晉升就已經很過分了。

  但聽完對于婁師德的任命之后,大家都覺得那算個啥?

  婁師德只要到了前線,他就成了地地道道土皇帝,本身副總管就有軍權,還兼著屯田,還兼著民政,你都給他不完了嗎?

  婁師德攆著頜下的胡須,心里這個美啊。

  雖然這一趟,生死難料,但是陛下這一趟是真給面子啊。

  “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妥!”

  武家人坐不住了,首先站起來的是,河內郡王武懿宗。

  王孝杰兵敗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營,他一直以為這一次上前線撈好處的人是他,結果沒想到,等到圣人的旨意下來的時候,跟自己毛關系都沒有。

  當下也顧不得什么察言觀色了,急切的說道,“陛下,北海縣伯一個毛頭小子,連軍功都沒有多少,婁相年邁,能不能走到前線都要另說,若是讓著二人主持軍務,剿滅契丹,臣擔心前線不服啊。”

  “是啊,陛下,北海縣伯不過是剿滅過山賊、流寇,婁相平日里也只是屯田度日,這二人俱無大戰經驗,臣以為這二人擔不起大任啊!”

  “陛下,北海縣伯名義上是讀書人,但其多行商賈之事,臣擔心他去了前線,把軍糧都倒賣到洛陽來啊。”

  “……”

  一時間眾人紛紛開口反對,女帝連瞅一眼都不瞅。

  嫌棄。

  姚崇出班道,“陛下,臣請令于婁相一同前往,臣........”

  女帝面無表情的聽著姚崇念叨了半天,最后淡淡的說道,“你莫不是想換個地方睡懶覺了。”

  “陛....”姚崇還想爭辯兩句。

  “退下吧,此事朕意已決,爾等各自回去準備吧”

  群臣還想爭論一番,畢竟這等規模的安排,油水肯定不少。

  跟著婁師德想去地方任職的大有人在。

  只是女帝已經不給他們機會,直接走了。

  出了大殿,狄閣老跟姚崇走在一起,姚崇看著還在喋喋不休的臣子們,就忍不住冷笑,“一群鼠輩,看見好處一個個爭著往前跑,連陛下這么安排的意圖都看不出來,就是可惜了我姚崇,天縱之才,卻沒有去前線表現的機會。”

  狄閣老皺眉道,“負責軍務的人,其實也非葉琛不可,朝中能擔當此事的人不少。”

  姚崇挑眉道,“閣老,您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都騙了人家河南、河北兩次了,再派個生人過去,人家能老老實實掏銀子、掏糧草么?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怪丟人的,打了好幾次了,此次以戰敗收場,再輸下去,我都感覺咱們得南遷了。”

  “胡說八道什么,”狄閣老訓斥道,“姚元之,老夫不得不訓斥你兩句,你離婁相遠一點,他都把你帶壞了。你剛才的話,若是讓圣人聽見,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姚崇哈哈大笑道,“陛下可舍不得砍我,頂多把我打入大牢,到時候我就寫信讓葉琛花銀子把我買到邊塞,去給他做個民團騎士,到時候就真的是不愁吃,不愁穿嘍。”

  “哼,你啊你啊,做官要持重,不然早晚有你吃苦的時候!”狄閣老一甩袖子走了。

  姚崇卻不以為意,恰巧看見陳子昂失魂落魄,就差愴然而涕下,姚崇卻笑吟吟的迎了上去,“陳參謀,陳參謀。”

  陳子昂面色不善道,“作甚?”

  姚崇立馬走過去,笑吟吟道,“有一事相求。”

  陳子昂白了他一眼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我右拾遺的官印還沒交呢!”

  姚崇明明戳了人家心窩子,卻滿不在乎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葉琛的好友,今日之果,不正是求仁得仁么?來來來,幫我個忙吧。”

  陳子昂見姚崇點破了他的心思,臉色一緊,扭頭就走,卻不料姚崇緊隨其后。

  陳子昂他絮叨的不行,一臉警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姚崇嘿嘿笑道,“葉家新出了一種醬叫老干蔫,你用驛站給我送點過來,這個狗崽子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我剛調離了前線,他就不理我,真的是薄情得很。”

  說著,可能來的時候沒吃飯,便從袖子里掏出一盒魚罐頭,津津有味地對著炊餅吃了下來,一邊兒吃跟著陳子昂一邊兒往外走。

  陳子昂在葉家呆了許久,自然知道此物,皺著眉頭道,“你怎么有軍制罐頭?這不是軍糧嗎?”

  姚崇道,“大街上買的啊,你以為葉老蔫這孫子會派人給我送么?你也嘗嘗,味道真不錯。”

  陳子昂朝著姚崇恭敬一拜,“謝姚侍郎,下官知道前線首先做什么了。”

  說完扭頭就要走,姚崇急道,“急什么,還有羽絨服,我不要鴨絨的,我要鵝絨的。”

  陳子昂無奈,停住腳步,對姚崇伸出了手。

  “干啥?”姚崇詫異道。

  “銀子,我聽說天鵝絨的羽絨服,在洛陽的價格乃是一千兩一件。尋常的罐頭我替大人買了便是,但羽絨服這么貴,你總不能空口白牙跟我要吧。”

  姚崇笑了笑道,“敢跟本官要錢,有個性,我喜歡。”

  說著就見他從袖子里掏了起來。

  陳子昂點了點頭,心中總算落地,“還好,姚侍郎雖然性格跳脫了些,起碼是要臉的。”

  就見姚崇遞過來一張紙條,上書姚崇欠陳子昂紋銀一千兩,上面的日期分明寫的是昨日。

  陳子昂掃了一眼,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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