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農家種田:我有一座物資回收空間 > 第190章 我拿你當兄弟
  孫望峰頭戴烏幞,上面鑲嵌著一塊名貴的白玉。

  身穿皂色圓領外袍,腰束一皂色革帶,腳下一雙薄底快靴,整個人神采奕奕。

  面白黑須,眼神靈動,未言先笑,“恭喜葉先生,賀喜葉先生,北海縣衙一戰,揚我北海士子之威。

  家父聽說先生之舉更是拍案叫絕,言我北海文風鼎盛,不懼強權,自前輩始。”

  “小子聽聞此事之后,也是不敢耽擱,星夜兼程,奔來清河村,再來瞻仰一下先生的風采,今日再見,頓覺先生風采更勝昔日,有........”

  孫望峰一頓吉祥話,說的葉辰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要不說人家這些二代能成事呢,這厚著臉皮說鬼話的功夫,累死溫華這傻孩子也學不會。

  葉琛又看向柳一貫,這小子卻是不怎么服氣的,低著頭一直不肯說話。

  葉琛也不在乎他說不說話,只是覺得他這一身裝束,著實可愛,綠袍綠冠,可能是在模仿關二爺,但是在葉琛眼里,卻像是個營養不良的螳螂一樣。

  “那在下便謝過孫公子了,寒舍簡陋,不便招待,孫公子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葉琛擺擺手,示意孫望峰,你可以走了。

  “額。”孫望峰表情有些尷尬,人家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都這么恭維了,怎么不也得請進房去,喝杯熱茶。

  “怎么,孫公子還有事情要說嗎?”葉琛看著眼前逡巡的孫望峰,疑惑道。

  他實在是搞不懂這些二代的世界,為什么放著好好的小日子不去享受,偏偏要跑到他們清河村來受罪。

  而且,他們真的不喜歡清河村,也不喜歡清河村的每一個人。

  然后,還大清早跑到自己家門口,說一大堆違心的話來惡心自己。

  孫望峰對葉琛叉手道:“葉前輩,此次前來,除了拜見您之外,我和柳兄來此,還想尋溫華兄一起溫書的,不知道溫華可在家中?”

  葉琛淡淡的笑道:“溫華和盧公子此時應該在葉家祠堂那里讀書,那邊兒人少一些,清靜些。”

  家里一直人來人往,打土坯,弄鴨貨,甚至還有送甘草根的。

  忙忙碌碌,饒是溫華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人,都有些靜不下心來,總是想著給大家伙搭把手。

  索性現在危急解除,葉琛便打發兩個人去祠堂讀書。

  那邊兒有不少小孩子,在非上課時間溫書,學習氛圍非常好,是個不錯的好出去。

  雖然哪里有學習氛圍,但是盧照凌卻一點都不想去。

  他剛剛得了雞毛令箭,得到了葉琛的允許,讓他幫著訓練佃戶,他便準備徹底放飛自我,帶著阿福繼續東溜西逛。

  他如今跟狼媽混的還算是熟悉,如果他不做什么混蛋的事情,比如寧可褲襠爛掉,也非要騎一騎繡球這種事情之外,狼媽對他還是很客氣的。

  所以他也想過一過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大山浪里個浪的生活。

  但有葉琛在,肯定是不允許他胡作非為的,所以在訓練佃農的時間之外,葉琛是逼迫他去讀書的。

  盧照凌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去。

  平時走個幾百步的就能到的路程,硬是被他左瞅瞅,右看看,磨蹭了將近半個時辰。

  溫華停住腳步,冷冷道:“盧守正,雖然姑父寫信給盧縣令,允許你留下幫忙訓練佃農,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放任自己,若是你不肯好好溫書,我定會如實稟告姑父,將你送回縣衙。”

  “喂,華子,咱倆是兄弟啊!”盧照凌攔著溫華的肩膀,“咱們哥倆天天打一個地鋪,你打呼嚕,我聽的真真的,我放個屁,你聞的飽飽的,咱倆這叫什么交情?咱們這叫同床之交啊,比什么一起嫖過,哦不對,同過窗還要親近,你不幫我遮掩也就罷了,你怎么能尋思著告我的狀呢?”

  “你不夠義氣,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鼻涕,我生氣了!”

  溫華頭疼欲裂。

  說實話,他以前是真的非常不喜歡盧照凌這種高高在上的紈绔公子哥的,但是和盧照凌朝夕相處這段時間,盧照凌的頭腦,盧照凌的義氣,都讓溫華對他有了深層次的了解。

  他知道,盧照凌對自己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用姑父的話說,盧照凌相對于自己其他的同窗,是可交之人。

  甚至于有朝一日,在官場之上,盧照凌甚至還能幫自己一幫。

  但正因溫華在心里將盧照凌當做朋友,兄弟,他才不允許他這般自甘墮落。

  小壯年幼,天真爛漫,本身就該適當的玩耍。

  可你盧照凌馬上就要科舉了,你憑什么整日飛鷹走馬?

  溫華黑著臉,正要訓斥盧照凌,迎面有一個瘸腿的黑臉龐的干瘦老漢,身穿麻衣,踩著草鞋,一臉窘迫的拉著一個小姑娘迎面走來。

  “咦,小妮子還記得俺不?”盧照凌立刻來了興致,笑吟吟的說道。

  小姑娘一見盧照凌,就怯怯的低下頭去。

  溫華頓時臉色都氣的發白,這個盧照凌就不能正經一些,當下就要伸手教訓他兩下。

  卻不料那瘸腿干瘦老漢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盧少爺,小老兒終于找到您了。謝謝您的大恩大德,若不是您勸諫縣令幫我們村再次挖渠,通了水,我家閨女就要被扔到井里喂龍王了。”

  “我們一家人,生生世世都要報答您。”

  “我們給您磕頭。”

  小姑娘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也知道,若不是盧照凌一時熱心腸,自己此時怕是已經涼透了。

  所以小腦袋特別勤快,砰砰砰的磕在青青草地之上。

  一會兒的功夫,腦門都綠了。

  盧照凌別看嘴巴喜歡胡說八道,手卻很干凈,上前將老漢攙扶起來,“大叔,我又不是什么官老爺,給我磕頭,你不是折我陽壽么,快快起來。”

  那老漢抹著眼淚說道:“您不知道,我瘸著一條腿,在村里又是絕后,他們肯定欺負我,選龍王妃,我們家是板上釘釘的,您的善意,保護的不僅僅是我女兒,是我們一家人啊。若是女兒沒了,我跟渾家也不想活了。”

  小姑娘哽咽的開口道:“我娘說了,她要親自給您縫制一頂進士冠,祝您未來科舉,能夠進士及第。”

  老漢也頻頻點頭,“盧公子這么心善的人,將來肯定能高中狀元,成為造福一方的父母官呢。”

  村里的漢子聽說過狀元二字,卻完全不懂狀元意味著什么,盧照凌莫名心虛。

  有些事情他平日里不說,但是不代表他跟溫華他們一樣無知。

  其實科舉并不是什么康莊大道。

  哪怕是科舉中了狀元,若是沒有門路,在武周一朝,大多數也是要從主薄開始做起的,連縣令都不可能,還父母官。

  主薄好點的從八品,倒霉一些的,連正九品都算不上。

  混一輩子,估計都混不到個縣令,等到一頭白發,再回頭自己的理想,得多委屈啊。

  盧照凌不想跟這對父女牽扯太多,便敷衍了兩句,拽著溫華趕緊走了。

  他沒再說不想去讀書的話,規規矩矩坐在教室里看書。

  葉家祠堂門口種了兩棵樹,左邊是一顆棗樹,右邊也是一棵樹。

  盧照凌和溫華坐在樹蔭下,光線明亮而不刺眼。

  兩人正安靜的看書,祠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盧照凌不是個專注的性子,一聽到聲音就抬起頭,當看到面前兩個人時,他的眉頭頓時皺起來:“你們兩個來干什么?”

  孫望峰脾氣溫和的道:“拜訪了一趟葉前輩,恭喜他沉冤得雪,揚我北海士子威名,然后時間還早,便想著與溫華兄,守正兄探討一下四書五經。”

  他走過去,在溫華的面前站定,叉手道:“閉門造車,難成大器,我希望與賢達交流,這才找到了溫兄和守正兄,希望二位兄臺莫要推辭。”

  溫華本能要拒絕,腦海里卻莫名浮現出了姑父的話。

  他抿了抿唇道:“孫兄,請講。”

  孫望峰侃侃而談,“如今朝廷廣納賢才,即便是如此,還缺乏真正的人才,導致很多地方政令荒廢,民生成為大問題,如何尋找真正的賢才,是朝廷一直在思考的問題,這也是往年策略的考題,不知道溫華兄有何見地?”

  溫華站起身,拱了拱手,開口道:“其實科舉考試就是一種選拔人才的方式,除此之外,還有……”

  柳一貫忍不住插嘴:“還可以花錢捐官呢,我們柳家的族人,就有花錢的……”

  溫華扯了扯唇角:“捐官是為了緩解朝廷財政困難,與選拔人才無關。”

  盧照凌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已經明顯感覺到溫華有些不耐煩應付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本地孫家的嫡子,一個是柳家的公子哥,溫華一個窮書生,肯定是得罪不起。

  當然了,孫家也好,柳家也罷,也就在在青州府,亦或是北海縣鬧騰鬧騰,往整個大周來說,誰都比不過自己家盧家。

  雖然自己跟家族的老東西們鬧得非常不愉快,但是不妨礙自己盯著范陽盧氏的名招搖撞騙,欺負地方的小士族。

  當然了,姐姐如今是北海縣令,很多事情需要仰仗孫家,他也不好將孫望峰這個虛偽的家伙得罪太死。

  盧照凌眼珠子一轉,轉身走出了祠堂。

  孫望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唇角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就算盧照凌有刺史的嘉獎又如何,就算是出身于范陽盧氏又如何?

  絲毫沒有上進心,怕是連秀才都考不中。

  考不上秀才,一切都白談。

  孫望峰拉著溫華繼續攀扯,聊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葉小壯風一樣的跑進來,拽著溫華的袖子就往外跑:“大表哥,我爹讓你幫忙劈柴去!”

  跟著走進來的盧照凌有些無語,溫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葉就從來沒舍得讓溫華劈過柴好吧,這小小壯也不找個好點兒的借口。

  溫華拱手道:“孫兄,柳兄,你們也看到了,家中有事,實在是脫不開身,明日我們再聊這個問題。”

  他跟著葉小壯就走了出去。

  盧照凌搖著一片大樹葉,嘆氣道:“你們以為溫華跟咱們一樣衣食無憂么,他天沒亮就得起來干活,不干活就沒有飯吃,老葉是他姑父又不是親爹,肯定不會心疼他。不說了,我跟他兄弟一場,幫忙干活去了。”

  他轉身也走了。

  柳一貫輕嗤:“一是走狗屎運的農夫,即便是得了貴人的賞識,依舊擺脫不了眼皮子淺的陋習,溫華這般有才氣,卻被逼迫干農活,真的不知道怎么想的。”

  孫望峰也是一聲長嘆,他也覺得溫華留在這里是虛度光陰。

  但是嘴上依然淡淡的說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與我們無關。”

  他和溫華在清風書院都是數一數二的優秀學生,他爹給他請了名師私下授課,而溫華卻在村里天天劈柴,下次科舉,他一定能壓過溫華。

  從此以后清風書院的第一學子,就是他孫望峰。

  他決定還是去馬車學習,馬車可以烹茶,座位是軟墊,更加舒適。

  孫望峰走在前頭,柳一貫跟在后面。

  兩人小心的走在泥地上,盡量不弄臟鞋子,走了沒幾步,迎面走來一個嬌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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