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農家種田:我有一座物資回收空間 > 第235章 少年互勉
  黑齒長之的話,讓高適這個名門之后倍感羞恥,甚至于尷尬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溫華則頗為憤慨,他知道這些武夫素來看不起他們讀書人,但是卻沒想到,黑齒長之這般無禮,一個蠻夷之輩,竟然敢嘲笑名門之后。

  正要上前替高適辯駁兩句,卻見盧照凌上前,斜睨了黑齒長之一眼,也沒多說什么,反而拉了拉高適的袖子,三個小輩退到了一邊兒。

  壯壯們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便搬來小胡凳,老老實實地排排坐,喝著蔫老吉,看長輩兄長們聊天。

  盧照凌拍了拍高適的肩膀,溫聲道:“高達兄,莫要難過。”

  高適表情沮喪,“盧兄,你莫要取笑我了,你要么喚我高適,要么喚我高達夫,這高達聽怪怪的。”

  溫華開腔,同樣溫聲道:“高兄,你莫要沮喪,他一把年紀,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有些許成績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我才多大年紀,只要你勤學本領,將來未必沒有大展宏圖的機會。”

  高適在游學時,見過不少才華橫溢之輩,諸如張九齡、王維,甚至于眼前的盧照凌,每一個都心生敬仰之輩,所以他的內心多少有些自卑。

  他之所以參軍,就是抱著笨鳥先飛的態度,先立下些許功業,再與那些才華橫溢之輩競爭。

  溫華的名聲,他也聽說過的,雖然才學如何他不清楚,但是即便是到了縣尊、刺史大人那里,也可以奉為座上賓的,與自己這種只能跟著大頭兵混的人,完全不一樣。

  當下見溫華開口勸說自己,忍不住自我懷疑地問道:“溫兄,你覺得像我這種人,也有大展宏圖的機會嗎?”

  盧照凌掐著腰,哈哈大笑道:“怎么沒有?你身邊兒這位溫兄,苦吟三日,也做不出一首好詩,照樣每日勤學苦練,等著有朝一日鯉魚躍龍門,為大周效力呢。”

  高適聞言,不解道道:“作詩?很難嗎?不是有嘴就行?”

  一旁的溫華,惡狠狠地瞪了盧照凌一眼,然后對高適苦笑道:“作詩我確實不行,所以我的前途艱難,只能寄希望于科舉一途了。”

  高適聞言,不禁擔憂自己的前途,也為眼前溫潤如玉,主動過來勸說自己的才子擔憂,旋即開口道:“確實如此啊,京師的高干子弟,當個挽郎,抬抬棺材就是官身。

  而我等卻只能千軍萬馬走獨木橋。

  不過若是有其他才藝,也能綻放異彩。”

  聞言,溫華眼前一亮,一旁的盧照凌撇嘴說道:“別聽他胡說八道,什么才藝,那都是取悅豪門的小道,音樂你會唱?舞蹈你會跳?甚至于你畫畫,也丑得不行,你就老老實實讀書吧。”

  高適聞言,當即道:“盧兄........”

  溫華見高適想替自己打抱不平,哈哈笑道:“高兄,不必如此,盧兄這張嘴我早就習慣了,我想說,既然我們只有科舉一條路走,何不一往無前,求一個高歌猛進呢?”

  “去拼一個進士郎,真的很難嗎?”

  剛才還哂笑溫華的盧照凌,聞言也一臉正色道:“這才是我認識的溫華,大好男兒,何不在瓊林苑唱名?”

  這邊兒三個大才子互相勉勵,而不遠處帶傷的葉琛和黑齒長之的話題也發生了轉變。

  內容則是關乎契丹作亂。

  葉琛也好,黑齒長之也罷,都知道沂蒙山賊只不過是疥癬之疾,朝廷若是真的花費精力去梳理,只要派一重臣,長則一兩年,短則三五個月,便能收拾干凈。

  其實真正的麻煩,是在北境。

  葉琛試探性地問道:“契丹人那邊兒如何?不知道將軍這里可有消息?”

  葉琛一提到契丹,在場眾人臉色都有幾分凝重,連正在交談的幾個士子都停下,屏氣凝神地側耳傾聽,黑齒長之嘆道:“契丹那邊兒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目前的局勢過于混亂了,先前有趙文翙壓著他們,他們還不敢胡作非為,如今趙文翙身死,他們攻城略地,屠戮百姓,開倉放糧什么事情都干。”

  葉琛開口疑惑道:“朝廷作何反應呢?”

  “你不說此事,我還不至于這般憤怒,你可知道,圣人因怒興兵,一口氣派出了二十八名驍將前去圍剿,連個帥臣都沒有,就如同小孩子打架一般胡鬧。”

  高適聞言,立刻勸阻道:“將軍慎言。”

  黑齒長之卻瞪眼,直接呵斥道:“你這世家子也忒謹慎了些,這種事情便是匹夫也議論得,我為何說不得?一口氣派出二十八驍將,互不統屬,又無帥臣,亂糟糟的一群人莽過去,即便是契丹人再蠢,這仗又如何打得輸?”

  盧照凌開口不信道:“不至于此吧,契丹人少,又是落后的蠻夷部族,我大周一口氣派出二十八員猛將,即便是不能呈現碾壓姿態,也不至于讓契丹人占了便宜去吧?”

  “這便是你等年輕人輕浮之處了。你們真的以為契丹人是蠢物嗎?”

  “這些異族,在和平時節,就買通我大周官僚,套取情報,儲備物資,甚至于山川地勢的圖形,也準備的妥當,而我們呢?”

  “我們對于契丹的情況,一點都不知曉,這仗怎么打?”

  “你們雖然不通軍務,起碼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應當知道吧?”

  “于老夫看來,此戰圣人一口氣派出二十八位驍將,倉促迎戰,不僅與時局無用,反而會糜爛一片。”

  “這!”葉琛聞言,倒是沒有怪罪黑齒長之,一把年紀了,還一點政治素養都沒有,在自己家大放厥詞,反而對北境的局勢擔憂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朝廷為了剿滅契丹人,已經腦殘了這般地步。

  一口氣派出二十八名驍將,這仗怎么打?

  后勤怎么處置?

  這樣的騷操作,后世的明朝也玩過,所以搞出來一個大名鼎鼎的薩爾滸之戰,大明朝從此一蹶不振。

  這女帝也玩這么一出,這事要拿大周子民的性命開玩笑啊。

  葉琛震驚之余,心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么腦殘之舉,突厥人莫非不會出手嗎?此外奚族最近蠢蠢欲動,就不會忍不住做些什么?

  一念及此,葉琛也變得緊張起來。

  如果朝廷一直這么不靠譜,整個河北道會不會被大面積波及?

  黑齒長之見葉琛怔怔發呆,不由地喚道:“葉先生,葉先生?”

  “嗯?”葉琛回過神來,黑齒長之苦笑道:“葉先生可有見解?”

  葉琛心念電閃,“看來普通人的命運是無法跟國家割裂的,國家的日子舒服,百姓的日子才會舒服。國家如果有難,普通百姓自然也無法幸免。”

  他心中盤算著,隨口說道:“具體的事宜,肯定不是我等升斗小民可以干涉的,不過從大局來看,契丹人敢于生事,背后肯定有所依仗,要謹防契丹、突厥、奚族聯合起來。

  而且二十八將,互不統屬,直接鋪天蓋地地碾壓過去,并非是什么好事,朝廷應當擇一重臣,主持大局。”

  黑齒長之深以為是,點頭說道:“老夫也是這般想的,數萬人二十多名將領,直奔前線,連個居中統籌的人都沒有,這仗怎么打?”

  “還有突厥人和奚族人,萬一跟契丹人同流合污怎么辦,這都要有籌算。”

  葉琛又到:“契丹人攻克我大周的城鎮,開倉放糧,屆時依附于他的,很有可能不僅僅是契丹各部落,甚至漢人都會成為其附從,使其聲威大振。”

  “但是這種聲威大震不可持續,北境本來就貧瘠,難以支撐大軍的生存,契丹人很有可能,為了糧草,直接南下,河北道的防御也要加強。”

  葉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兩年河北的情況不容樂觀,百姓生活本身也很是疾苦,若是契丹人殺進來,那更是火上澆油,處置不當的話,甚至偌大個河北道陷入烽火狼煙都有可能。

  所以我覺得,即便是戰事在艱難,也一定要御敵于國門之外,即便是突厥人插手,也不能讓戰事進入到河北道。”

  “若是河北道的兵馬不夠,應當及時抽調兵馬,奔赴戰場。”

  黑齒長之沉吟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如今河北的情況很糟糕,百姓們生活困頓,本身就對朝廷不滿,河北道的軍隊肯定不能過分抽調的,想要鎮壓契丹人,就必須抽調其他道的兵馬。但是無論從何地抽調兵馬,都需要時間,怕是遠水難解近渴。”

  見黑齒長之的反應,葉琛心里有數,雖然圣人因怒發兵,失了方寸,但是起碼像是黑齒長之這樣的武將還是清醒的。

  于是葉琛頷首道:“我所言,只是些淺薄的書生之見罷了。

  具體的安排,后續還要看朝廷的方略。

  此事,將軍若是有心,可以寫信與圣人。待奏疏抵達神都,圣人的怒火應當已經停歇了,甚至于前線吃了大虧,到時候前線正是缺乏將領的時候。”

  “圣人看了將軍的奏疏,再看看奏疏送出的時間,十有八九會點將軍的將,將軍好生做事,剿滅契丹人,到時候重回中樞也不是不可能的。”

  黑齒長之聞言,哈哈大笑道:“今日終于知道了葉先生的厲害。

  此時圣人盛怒,失卻了方寸,朝臣皆不敢言。

  而我此時寫奏疏,送至神都,恰好打一個時間差,待圣人看到我奏疏的時候,圣人自然以為我是敢于諫言之臣,只要奏疏不差,圣人定然會重用與我。

  妙哉。妙哉。”

  對于黑齒長之的興奮,葉琛自然不放在心上,就是開口說句話,提醒一句的事情而已。

  他現在所憂慮的是,這兩年大環境如此之差,契丹人率先發難,撕破了大周天朝上國的虛假外紗,四夷八方、內外諸獠豈能不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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