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發射!”
蘇燁復命令。
轟轟轟……
再起炮火,連綿不絕,實施飽和轟擊。
與此同時,高臺三十余座,士兵展開收割敵命。
此距離,步槍射程足夠,射擊精準度受距離所限。
軒轅玉兒與林瑩開火左右,對城上守卒實施殘酷斬殺。
砰砰砰……
槍響連串,城砦之上衛兵紛紛中彈,有者從城垣上頹然跌落。
槍炮聲、哀嚎聲、怒吼聲、求生聲……交錯匯聚。
嘉峪關成了人間煉獄!
守城之卒,在此轟鳴之下,膽寒心驚。
一旦中炮,命歸黃泉,碎石流彈,亦能令人殘廢。
“舉盾護身!速避!”
魏明元大吼。
守卒執盾,藏角、退避,力避更大傷害。
初面神炮,不知防備,陷入混亂。
城上卒眾,多被炸亡,現又踏頓,死傷遍野。
然蘇燁不予機會,頒第三輪轟擊。
剛執盾者,自思已安,怎奈炮彈落下,盾豈能擋。
更駭人者,炮彈在盾間爆裂,盾碎片亂飛,傷害益劇。
“退,速退……”
魏明元見將卒死傷枕籍,急令撤軍。
蘇燁目力極佳,一瞥見卒眾退走。
“加大仰角五度,裝填!”
“點火!”
蘇燁連續發令。
轟轟轟……
炮火再起,呼嘯而去。
城垣上退卒,自以為出炮火射程,安全可保,不料神炮如有靈足,隨他們追走。
轟轟轟……
炮火中卒眾,四散慘飛,哭號不絕,驚逃亂竄。
魏明元面露愁云,目睹士卒一一陷落。
隨己多年戰將,若還抗爭,將卒恐盡數殞命。
“蘇燁,休戰!休戰……”
魏明元高聲呼求,威聲震天。
“止射擊!”
蘇燁應聲而令。
“蘇燁,妙哉爾之兵器!吾誠誤視爾也。”
魏明元現身城樓。
“今可降否?”
蘇燁自得其樂。
“爾雖神炮威猛,但未破城門,吾之約,尚未敗北。”
魏明元依舊頑抗。
“若然,吾將戰至汝心折口服!”
蘇燁氣勢洶洶。
“父君,不必再抵,開城降之。”
諸葛琪高聲勸降。
“吾生平征戰,豈能屈服!”
魏明元誓守尊嚴。
“難道父君欲看吾輩將士,皆葬于此關?”
諸葛琪聲中顯怒意。
“……”
魏明元返首望向遍地狼藉的將士,心中泛起哀愁。
“元帥,吾等愿以死隨君!”
眾將士跪地,聲聲誓言。
“然,蘇燁之炮實在太猛,將士未觸敵衣,已折損過半……”
魏明元悲痛欲絕,目中淚光漣漣。
往戰中,己軍雖損,敵亦不宜如何。今戰之下,陸軍無損,吾軍已損過半,此戰尚如何繼續?
“父親,宮下此言,但求父親開城投降,免得百姓于戰火中遭殃,將士亦可免于戰死,解甲歸田,享天倫之樂……”
諸葛琪再三勸降,聲音切切。
按律言之,魏明元藐視朝命,幾成反逆。
彼乃后宮之父,縱宥其罪,然其部下將士又當如何?
魏明元面對呼吁,心中激蕩。
降或不降,是為死生存亡之關鍵。
他目光所及之處,舊日戰友身影漸漸模糊,氣息奄奄,悲壯猶存。
“元帥大人,我等生死相隨,愿與元帥共存亡!”
齊紅艷等將士,聲如洪鐘,堅毅如鐵。
“然而,蘇燁所鑄雷霆,實在勢不可擋!將卒未觸敵人一指,已是傷殘遍野……”
魏明元面如死灰,淚水滿目,無奈之情溢于言表。
往昔沙場,即或己方傷亡慘重,敵軍亦會付出代價。
但今之陣,我軍幾成虛設,敵軍卻是毫發無損,此種局勢,豈能再戰?
“父親,若然開城,本宮保證,將士們皆可保全性命,卸甲歸田,安享晚年。”
諸葛琪力勸,聲中帶著不容置疑之意。
魏明元若逆朝令而行,等同反叛。
身為后宮之父,或能得到特赦,但手下將士何去何從?
謀逆之重罪,本當族誅。
今皇后親出,勸歸于正,賜予戰卒生機,此乃皆大歡喜之局也。
“蘇燁,爾果然非凡人!我甘拜下風。”
魏明元面如灰土,聲如洪鐘。
“明元,爾本帝國上將,與付將軍交鋒數合,亦但小怨耳,我豈視爾為叛臣?”
“況且,爾為后宮之父,后宮既開金口,我有何辭?”
“我在斯承諾,爾若開關歸順,我不念舊惡,卸甲歸田者,各賜千金,以資安生!”
蘇燁含笑道。
“吾等隨明元南征北戰,此安家之費,我尚能出,無需大儒操心!”
“啟關!下令歸順!”
魏明元發出生平最艱難一令,亦是末令。
吱呀吱呀……
關扉徐徐啟,諸葛琪隨蘇燁后,率軍入關。
“父王……”
諸葛琪揚裙疾走,投入父王懷抱。
“唉,后宮,我是不是當真老矣?連一孺子亦難敵矣。”
魏明元長嘆一聲。
“父王,輸于女婿,何妨?”
諸葛琪嬌聲細語。
“哎,女長便不屬家!罷了,此臭小子對老丈人下手何其狠!”
魏明元內心不平。
“父王大人,彼少年毫不手軟,若父王不降,則所部將士定被其雷霆所滅。”
諸葛琪輕捂紅唇,偷笑連連。
“呵,未可知,我后備尚未用兵。”
魏明元之氣勢略顯頹然。
“父王,蘇燁所用炮彈未過五分之一,爾等便已支撐不住,若繼續交戰,父王以為尚有勝算否?”
諸葛琪揭露真相。
“何?僅用五分之一?”
魏明元驚詫至極。
“然也,其人更備炸藥包,足破城門,尚未出手耳。”
諸葛琪肯定地點頭。
“炸藥包?何物?威能蓋過大炮?”
魏明元蹙眉問詢。
“威能甚巨,傳聞超過大炮之力。”
諸葛琪亦是轉述蘇燁之言,實未親睹。
安否?超過大炮?
魏明元又是一番錯愕。
此刻,蘇燁攜澹臺夢甜與朱梓彤二位佳人款步而至。
其后,一排排戰士,手握同樣的步槍。
魏明元望此少年,心生悸動,一生征戰,未有今日之屈辱。
敵衣未觸,己傷過半,戰良久?
“微臣拜見岳父大人!”
蘇燁微躬身禮。
元帥之位已被剝奪,然魏明元終為皇后之父,稱岳父大人,似更為妥帖。
“大儒之兵器,果然非同小可!我服矣!”
魏明元放開心懷,承認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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