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醫館看看吧。”
“可是我明天就要啟程了,而且我這個人從小一看見大夫就頭暈。”燕無一連忙搖頭。
“我,我就這樣吧,反正這個毛病也死不了人,是吧。”
“是什么是,還是盡早割了為好。”花蘿覺得燕無一這樣不行,就給了一個建議。
“阿蘿小姐姐,你怎么……”燕無一的話戛然而止。
“如果你去普通醫館處理,接下來的一個月,都能疼得你死去活來……有了!我帶你去找我父親。”花蘿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朝燕無一勾了勾手指。
“走吧。”
燕無一走到門口,對屋內的燕無缺說了一聲:“哥,我跟阿蘿小姐姐出去一趟。”
燕無缺就靜靜的坐在那里,露出一張側臉,濃密的額發垂下來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凸起的喉結,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憂郁。
“阿蘿,你這是要到哪去。”昭月有些不明白,花蘿這是要帶燕無一去哪兒。
花蘿這才想起還有瞻星昭月兩個大活人沒安排,“你們兩個就留下替翾殊君整理行裝,我和燕無一去去就來。”
“哦,知道了。”瞻星昭月答應下來。
花蘿和燕無一并肩走在半路上,花蘿像是想起了什么,警告似的對燕無一說道:“待會兒見到了我父親,你不準跟他說剛才的事,就說你不舒服,拜托我幫你找大夫,明白嗎?”
這是要提前串口供啊,燕無一有些納悶,“為什么啊,阿蘿小姐姐。”
敢做還不敢說?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花蘿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燕無一一眼,“我說的,你就照做不就行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說漏嘴,小心直接閹了你哦。”
“啊?這么說,阿蘿小姐姐,你不止看過,還閹過人?”
“嗯哼?”花蘿從鼻尖飄出兩個輕飄飄的尾音,“比閹豬狗難不到哪去。”
“……”
燕無一無端端感覺胯下一涼。
“阿蘿小姐姐,你父親在哪兒啊。”
“就在前面的醫館,馬上就到了。”花蘿左走右走,終于來到一家醫館門前。
醫館名叫禾宗堂,看起來不怎么高大上。
“快進去。”花蘿和燕無一一起走進了醫館之中,來到一間小雅致的小房間內,里面全都是藥草的味道。
花蘿看見筐里面有幾個小草人,上面全都是銀針。
花蘿下意識的就拿起小草人撥弄著上面的銀針,燕無一像是有從眾心理似的,看見花蘿這樣做也拿起了一個小草人,“阿蘿小姐姐,這是你父親的房間?”
“是,他應該有事臨時出去了,再等等就好。”
“我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諱疾忌醫是不對的。”花蘿批評了燕無一。
“阿蘿小姐姐,這是什么,呃,難道是你父親平時結了仇人,他都做成小草人,把針扎在上面詛咒他們渾身上下關節疼,疼到死?”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花蘿打斷了他的胡謅,“這是父親用來練穴位的小草人,你把我父親想成什么了?”
“那這是你父親親手編的了?真好看,太精致了。”
兩人正把玩著,聽到外面有一個聲音,“喲,燕大夫,你回來了。”
“嗯,我離開的時候,沒有病人來看診吧?”
聽見這聲音,花蘿下意識說了一聲,“我父親。”
“啊?”燕無一本來就神經緊繃,聽見花蘿這么一說,一時緊張,不小心被上面的銀針扎破了手。
他一吃痛,手中的小草人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完了,你闖大禍了。”花蘿面色驚訝,“我父親最討厭誰動他東西,還沒恢復原樣,這草人落在地上,銀針全都移位了,要是被我父親知道是我帶你來的,你又闖了禍,會不會牽連到我……”
花蘿越說,燕無一越緊張,“阿蘿小姐姐,你……”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花蘿連忙躲在屏風后面,如同闖了大禍一般。
燕無一也連忙進去。
果然,燕南星一進來就看見落在地上的草人,語氣加重了不止一分,“誰動了我的草人?”
“燕大夫,發生了什么事。”外面那個聲音由遠及近。
花蘿在屏風后面,看見燕無一做錯了事,竟然還敢躲,用眼神看著燕無一,那樣子好像在說,禍是你闖出來的,你出去擔責。
燕無一則一臉哀求,再怎么說這也是花蘿的父親,花蘿要是出去道個歉什么的,燕南星應該不會怎么樣,總不可能在醫館大庭廣眾的把女兒打一頓吧。
“你出去。”
“你出去!”
“你先出去。”
……
花蘿和燕無一兩人互相推搡著。
情急之下,花蘿拉過燕無一的手,對著燕無一露出來的一截手腕張口咬了下去。
“啊!”
燕無一疼得大叫一聲,花蘿那兩顆小虎牙咬人可真不是蓋的,比一般人咬人疼多了。
燕無一疼的使勁甩手。
燕南星被聲音吸引了過來,來到屏風后面的時候,手里還拿著一個沾了灰塵的小草人,好整以暇的看著花蘿和燕無一。
“父親。”花蘿先給燕南星打了聲招呼。
“你怎么來了。”花蘿心驚肉跳的,本以為要被燕南星罵一頓,沒想到燕南星的語氣還挺平和。
“我……這是我朋友,他叫燕無一,他生病了,想來找你看看病。”花蘿把燕無一往前面一推。
“什么病。”沒想到燕南星只是輕描淡寫的伸出手,把小草人上面的銀針根據記憶挪回原位,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把小草人放回去。
花蘿心想,父親的強迫癥被治愈了?
“我,我……”燕無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嗯?”燕南星挑了挑眉,他以前是見過燕無一的,卻故意說道,“蘿兒,你這朋友是個結巴?”
“不不不,我不是!燕大叔好,那個……不對!燕大伯好,呃,好像也不對……”燕無一撓了撓頭。
“若爭論歲數,你叫我一聲爺爺,我也是受得起的,不過既然這是醫館,你就叫我大夫好了。”燕南星知道燕無一是燕無缺的弟弟,還主動替他解了圍。
“是,燕大夫,那個,我……”燕無一吞吞吐吐的開始描述。
花蘿如同一條滑不溜秋的魚,連忙往門外溜了,“父親,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走的時候,還看了燕無一一眼,那一眼好像在警告他,千萬別亂說。
花蘿在外面隨便逛了一圈,燕南星檢查以后,皺著眉頭,“你什么時候開始覺得身體不適的?”
“大概就是今天早上起來以后吧。”燕無一如實回答道。
“看來,你平時不怎么注意衛生啊。”燕南星一口斷定。
燕無一有些羞愧,只是嘿嘿的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你是打算如何,今后注意衛生,還是一勞永逸?”燕南星走流程問道。
“哦,花蘿小姐姐讓我……”燕無一下意識脫口而出,連忙捂住嘴。
燕南星頓時抬起頭來,神色認真的問道:“蘿兒讓你做什么?”
“花蘿小姐姐讓,讓我來找你,我肯定遵從你的意見!”燕無一冒了一額頭冷汗,想到花蘿的警告,連忙把話圓回來。
燕南星輕輕的“嗯”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割了為好。”
“真的要動刀子嘛。”燕無一苦著一張臉。
“你若不想動,從今以后都要愛干凈,你能做到嗎。”
燕無一連忙搖頭,他從小到大都粗糙慣了,隨便慣了,突然讓他愛干凈,他做不到啊。
“那就只能一勞永逸了,躺上去。”
燕無一有些害怕,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躺上去。
花蘿在門外聽到了燕無一慘絕人寰的叫聲,心里不由得搖頭感慨。
過了一個時辰以后,燕無一渾身輕松,吹著口哨從里面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系著他的褲腰帶。
“阿蘿小姐姐,我感覺我像是重生了。”
“我就說沒那么可怕吧。”花蘿還記得一個時辰前,燕無一害怕的像個小孩子似的。
“對了,你父親有事找你。”
聽見這話,花蘿本來還算輕松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隨后,她進屋看見了燕南星。
燕南星的聲色非常嚴肅,一絲不茍,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沒有一分表情。
花蘿的面色沮喪的過去,燕南星的面色便如同烏云蔽月,從此儲物袋掏出一根長長的棍子,棍身十分光滑,大概有常人的拇指粗。
花蘿撲通一聲跪倒在燕南星面前:“父親大人!”
她的手心滲出了滑膩膩的汗。
“我已經很多年沒打你了,蘿兒,你說你有沒有錯,該不該打?”
花蘿的聲音很低柔:“父親覺得我錯了,我就是錯了。父親覺得該打,我自然該打。”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么要打你。”燕南星的語氣加重了一分。
花蘿咬著下唇,低頭看著地面。
還能為什么?燕南星思想非常固執,任憑時光匆匆,他永遠停在他年輕時的那一套思想。
他才不管什么花族女子不花族女子,他對花蘿的作風要求向來都是以從前的大家閨秀為準的。
可是,花蘿卻加入合歡派,成了一名實打實的合歡派女修。
剛才,燕無一肯定說漏嘴,讓燕南星察覺到什么了,所以,燕南星才會這么生氣。
估計,燕無一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沒露餡。
燕南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蘿兒,告訴我你在合歡派都經歷了些什么。”
“……”
花蘿不得不回憶那些她不想回憶的過往。
“說實話。”燕南星緩緩吐出三個字,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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