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醫院。
休養了快一個月的孫鄴出院之后就被當作證人邀請出庭。
面對媒體采訪的時候他也已經說明,不會和葉言秋和解,她必須承擔相應的罪責。
如果沒辦法和解,葉言秋可能面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這段時間葉氏那邊也忙的一塌糊涂,根本都沒有人關注她的問題。
蘇藍也顧不上拿到離婚簽字,帶著禮品去找了孫鄴兩次都被拒之門外。
她有種被葉斐給騙了的感覺。
葉斐答應了能夠保住葉言秋她才答應將東西交出去的,可如今葉斐卻沒有說服孫鄴。
這么想著蘇藍撥通了葉斐的電話。
可那邊響了很久之后自動掛斷。
“幫我找到葉斐的位置。”蘇藍吩咐身邊人。
現在不光葉清遠沒能出來,就連葉言秋都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
所有的證據都收集齊了,人證物證都在。
沒幾天就要開庭了。
她這次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命也不能讓葉言秋出事。
正說著,葉言夏從樓上下來,看到坐在客廳內的人,她有些驚訝。
“傭人說您找我有事?”
自從提出離婚之后,蘇藍就搬出了葉家。
也就給老太太守靈的那幾天回來住了幾天,現在葉清遠已經將離婚協議書簽了。
這也意味著蘇藍在葉家二十多年的生活已經結束了。
如今再上門,是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你的身體怎么樣了?”蘇藍看著她柔聲問道。
葉言夏心臟衰竭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一直在等合適的心臟。
“暫時死不了,您過來是為了言秋的事情吧。”葉言夏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蘇藍一下子撲過去跪在她面前,“言夏,你們可是親姐妹啊,你從小就最疼愛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么出事啊。”
雖然葉言夏不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嫁到葉家的時候葉言夏才五歲。
她雖然對這個孩子沒做到視如己出,但也實打實的照顧了她這些年。
況且葉言夏從小就疼愛葉言秋,她們之間是有感情的。
她不會忍心看著從小疼愛的妹妹出事的。
葉言夏示意傭人過來,可是怎么扶都沒辦法將蘇藍從地上扶起來。
“我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需要言秋做出些犧牲。”葉言夏嘆了口氣。
蘇藍眼中一亮,急忙開口,“真的,你有辦法救言秋。”
葉言夏點頭,“她是我妹妹,我是不會看著她出事的。”
聽到肯定的答案,蘇藍這才放松下來。
一旁的長青上前,扶著蘇藍坐到沙發上。
“您和葉斐的交易是什么我暫時不會管,但是按照葉斐的性子,她那個人是不會慷他人之慨的,就算孫鄴拒絕了她的要求,她也不會強求,所以,你應該是不能從她那里得到幫助了。”
從葉言夏的口中毫無芥蒂的聽到她和葉斐的交易,蘇藍覺得臉上一刺。
可她說的也對,當時求葉斐的時候,葉斐也沒說過一定能說服孫鄴。
她只是不再追究葉言秋做出的和她相關的事情。
并且幫著解決掉了葉言秋相關的新聞,代言的索賠和違約金。
幾乎是除了和孫鄴有關系的這一點,她能做的幾乎都做到了。
“但是您要好好的勸勸言秋,這法子,她可能接受不了。”葉言夏思索道。
長青將準備好的東西遞給蘇藍。
蘇藍看了眼,那是精神病院的診斷說明。
“這怎么行!”蘇藍猛地站起來,她顯然對這個主意不是很贊成。
“言秋那么好面子,好歹也是個明星,她不會接受精神分裂這樣的辦法的。”
這不是將她的面子都按在地上了。
況且頂上這么個病,以后言秋還要如何繼續走下去。
“要么三年牢獄之災,要么頂著這個病在外面逍遙自在,您比我更知道要怎么選。”
葉言夏這么多年一直都是談判桌上的好手。
她知道如何卡住對方的命脈。
“只要人還在外面,就還有無數個辦法能夠解脫,比如,被關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不一定要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人。”
蘇藍明白過來,可哪怕是這樣,言秋的未來依舊堪憂。
“您該不會還以為,她還能在那個圈子里,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鏡頭前吧。”
葉言夏的反問也讓蘇藍清醒過來。
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終究只是幻想而已。
從前葉言秋能夠在娛樂圈內走的平坦,是因為有葉家,如今葉家也倒了。
葉言秋不可能再一路平坦,這條路算是徹底絕了。
“好,我會說服她的。”
蘇藍將東西收起來,馬不停蹄的往門外去。
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葉言夏靠在沙發上,呼吸越來越急促。
張媽見狀將備好的藥送過來。
看著她吃下去,輕拍她的背順氣。
“你最近還是要好好休息的,不能忘了醫生的話。”
葉言夏搖頭,“沒關系,我還能撐得住。”
張媽有些憤憤不平,“夫人從前不見多關心您,現在可倒好,自己的女兒出事了還來找您一個病人費心費力的。”
葉言夏笑容虛弱,“她是我妹妹,我應該幫她。”
張媽依舊頗有微詞,這么多年,大小姐在家里的處境她看的出來。
一個爹不疼娘娘不愛的孩子,只能依靠自己。
否則的話,一個女孩子誰不想能夠有人保護,為什么要到外面廝殺。
如今老太太沒了,先生面臨牢獄之災,夫人和二小姐以后肯定是不會回來的。
大小姐自己身體這么弱就算了,還要帶著葉炆。
張媽是真的心疼自己看大的這個孩子。
葉言夏看向長青,眼神堅定。
“處理好后面的事情,別搞砸了。”
長青點頭,“您放心吧。”
……
南皇,一如既往的熱鬧興奮。
入夜之后這里依舊充滿了血腥和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下面的拳手打的正刺激,臺下的人叫喊聲是越來越大。
專屬包廂內,葉斐坐在沙發上翻看手里的平板,順便給幾位拳手下下注什么的。
荊楚看著她豪擲千金的樣子,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老大,您悠著點。”
在這兒她可是沒少輸啊。
就算現在有郅先生撐著,口袋里是有錢,但是也不能揮霍啊。
“怕什么,我沒錢,但我老公有錢。”
葉斐這話說的真的理直氣壯。
荊楚嘆了口氣,郅先生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毛病,晚上沒事就愛過來打兩場。
人這會兒已經在臺上了。
老大也真是,夫唱婦隨,兩人玩的倒是挺不亦樂乎。
葉斐看著臺上的人,郅淮的出拳和身法是她從南洲看過的所有拳賽之中最干脆利落的。
下面打的正熱鬧,包廂門被敲響。
荊楚從落地窗前走開,將門打開之后他回頭叫了聲。
葉斐背對著門撐著下巴看著下面擂臺上的人。
她沒說話,荊楚摸摸鼻子,將人迎了進來。
老大為什么會來這里他當然知道,是因為俞瑞東給郅家發去了邀請函。
邀請葉斐在今天過來觀賽。
南皇每年有兩場表演賽,上臺的都是東國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拳手。
這樣表演賽的邀請券只給vip用戶,主打的就是一個體驗感。
沒有邀請券是進不來的。
俞瑞東進門之后往沙發上一坐,背對著他的葉斐能夠感覺到身后的呼吸聲。
“將下半年的表演賽提了三個月,俞總還是有心了。”
聽了葉斐的話,俞瑞東笑了笑。
“葉斐小姐客氣了。”
葉斐回頭,吩咐荊楚開了一瓶酒。
“特地帶來的,這酒挺難得的,俞總應該會喜歡。”
俞瑞東晃動酒杯,透明的水晶杯折射出威士忌的光澤,的確是難得的好東西。
“俞總特地將三個月之后的表演賽提到今天,花費了這么多人力物力,不會就是為了讓我能看看這場比賽吧。”
聽著葉斐的話,俞瑞東勾著杯子的手動了動,他也毫不避諱的承認。
“你喜歡看拳,這也算是送給你遲來的見面禮。”
“見面禮?”
俞瑞東將杯子放回桌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長輩見晚輩的見面禮。”
從俞瑞東第一次出現在葉家,葉斐就知道他是有目的的。
不過他的目的是什么,葉斐并不感興趣。
直到他從葉清遠手里拿了洛宅,又費心思將下半年的表演賽提前。
這次的邀請函,只發給了她一個人。
擂臺下面起哄吶喊的都是整個南皇的工作人員。
只有她和郅淮,也不會顯得冷清。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很好奇,俞先生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以他的地位身份,總不可能是為了取樂。
俞瑞東定定的看著她,眼底竟然有一絲欣慰。
真的如同闊別已久的長輩再次看到晚輩時候的神情。
“我今天見你,是將這個還給你。”
俞瑞東說著,他身后的李經理已經將備好的文件放了過來。
“我已經將洛宅轉到了你的名下,這是你外公的宅子,應該還給你。”
葉斐看著面前的東西輕笑,“俞先生花費心思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東西,無功不受祿,我何德何能能夠拿了這些東西?”
聽著她的話,俞瑞東也明白這小丫頭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親近。
臉上笑著,可心里不是完全不設防的。
“當年你父親死亡,我原本以為葉清遠會好好照顧你,可沒想到不久就傳來了你走丟的消息,我的人找了你兩年,可你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從他將洛宅給出來的一瞬間,葉斐就明白了他沒有惡意。
起碼對著她,俞瑞東是沒有惡意的。
“你認識我父親?”
俞瑞東點頭。
葉斐了然,“那份死在瘟疫之中的病人家屬名單,也是你給我的?”
也是借用那份名單,葉斐從中選中了可用的,如今身在警察署的劉隊。
可如果不是和葉清城的關系很親密的話,是不會記掛這么多年的。
看出來她的疑惑,俞瑞東繼續解釋。
“你父親當年幫過我,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早就跳樓了,他幫我度過危機,也教了我經營之道,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南皇。”
人總是會永遠記住雪中送炭的那個人。
他當年已經放下一切甘愿赴死,是葉清城給了他生的希望。
可葉清城卻死在了南皇設立的第一年。
“那個時候我人微言輕,在江城的根基不穩,想要調查你父親的死因卻也是無能為力,所以在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明白你是為什么而來。”
葉斐調查了很多葉清城的關系網,可是這關系網中沒有出現過俞瑞東這個名字。
“那你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當年案發的時候,俞瑞東已經是成年人,且身在其中。
很多相關聯的事情他必然是清楚的。
“你很聰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知道你的決心。”
俞瑞東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在心里感嘆,當年的葉清城是何等的睿智。
如今的葉斐,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她完美的承襲了他父親的優點,是個靠得住的孩子。
“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查相關的事情,南皇成立,是在你父親出事的前一個月,他來慶賀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那個時候的葉清城只說了希望他能好好干,可是自己已經不知道還能撐到什么時候了。
葉清城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將可能的證據都留了下來。
“所以,我父親給您留了東西。”葉斐肯定道。
俞瑞東將葉清城唯一交給他的東西遞了過來。
只是薄薄的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名字。
而且看名字,并不是東國人。
“您為什么不早給我?”葉斐看著東西反問。
俞瑞東回復的毫不猶豫也沒有半點隱藏。
“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其實并不信任你。”
所以他給葉斐設置了考察期,他想看看葉斐選擇的路到底是什么樣的。
葉清城唯一的女兒,回到江城之后,是會坦然接受葉家人的照顧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還是會記掛父親,想辦法查清楚當年的案子。
現在她將葉家攪得天翻地覆,已經足以證明她的選擇了。
手中薄薄的一張紙,可是經過了十五年依舊未變色,字跡清晰。
可想而知保管的人有多么謹慎。
“謝謝您這么多年的記掛。”
葉斐由衷道謝。
俞瑞東起身,眼底認真,“是我要謝謝你,長大了。”
他原本以為,葉清城的死,葉斐的走丟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天可憐見,葉斐還活著,長成了如今優秀的樣子。
也是她的存在,消除了他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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