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杳杳置身于一片迷霧當中,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她想要走出這片迷霧。
但是這片迷霧,就好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施杳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根本就觸碰不到這片迷霧的邊界,她整個人好像完全被困死在了這里。
施杳杳望著前方,她感覺到了一股十分壓抑的感覺。
這股壓抑的感覺,不僅僅是環境帶給她的,好像是從心底傳來的感覺。
她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終于是一個踉蹌,施杳杳被腳下的碎石絆倒,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嘶——”
施杳杳手掌撐著地面起身的時候,被尖銳的石子刺破掌心,鮮血汩汩涌出。
然而,施杳杳卻發現在她的鮮血涌出來之后,四周的濃霧,好像微微淡了一些。
“我的血可以驅散這些濃霧?”
施杳杳喃喃自語。
這是怎么回事?
有了這個猜想,施杳杳拿起剛剛刺破她掌心的尖銳石子,毫不猶豫地沖著自己的手臂刺了下去。
疼痛讓施杳杳的臉皺成了一個包子,但濃霧卻是逐漸淡了下去,一片青山秀水如畫卷一般展現在施杳杳面前,這是她腳下現在踩著的土地。
“杳杳,你真的要跟他走嗎?”
在濃霧淡下去的瞬間,一道陌生的嗓音仿佛從遠方傳來,他呼喚著施杳杳的名字,好聽的嗓音透出幾分沙啞,巍巍顫抖的聲音里隱藏著沉痛與哀求。
施杳杳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淚水毫無知覺地滑落。
她不受控制地撫上自己的心口。
是誰在叫她。
她好難受。
為什么聽到這個聲音,她這么難受。
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一樣,讓她喘不過氣。
“杳杳,別跟他去。”
“……”
“杳杳,我帶你走。”
“……”
“杳杳,我墮魔了。”
“……”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
不要……
施杳杳泣不成聲,她瘋狂地想要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是誰?
她想不起來。
她沒有記憶。
她不知道是那是誰。
到底是誰。
能不能告訴她。
心好像被挖空了,怎么也填不滿。
一個很熟悉很重要的名字就在嘴邊,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悲痛之間,施杳杳想到了什么,她拿著那尖銳的石塊,再次朝著自己的手臂扎下去。
這次,施杳杳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她自己的聲音。
她辨別得出來。
這是她自己的聲音。
她說,“風長暮,你真惡心。”
不是……
她說,“風長暮,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滿意了嗎?”
不是這樣的……
她說,“風長暮,你怎么不去死?”
不要!
她沒有說。
這不是她說的。
不是!
“杳杳,別怕,我殺了她,你就能回來了。”
她怒罵,“風長暮,你真是個瘋子!你滾開!我不要你!”
無數的聲音交織在耳畔,施杳杳的腦袋仿佛要被這些聲音給炸開了一樣。
她好難受。
頭好痛。
心好痛。
身上也好痛。
好難受。
長暮哥哥,我好難受……
我沒有。
我沒有說那些話。
我沒有。
沒有。
…
施杳杳猛然睜開雙眼,她急促地喘息,眼前是一片白色,臉頰一片冰涼,她身手撫上自己的臉頰。
她哭了。
施杳杳眉毛狠狠地擰起來。
她好像做了一個好難過好難過的夢。
但是她不記得夢的內容是什么。
只記得,她好難過。
難過到想要死掉。
現在她的心頭還縈繞著那一股難過,讓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長暮哥哥是誰?”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施杳杳循聲看過去,只見樓景手里端著一個碗,正緩慢地朝著她走過來。
那一雙精致又漂亮的桃花眼里,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陰翳。
“砰”一聲。
樓景將手里的碗重重地擱在床頭柜上。
施杳杳唇角輕輕抿了抿。
“長暮哥哥是誰?”樓景坐在床上,就這么看著施杳杳,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聽到這四個字,施杳杳心尖莫名微微顫了一下。
她大腦有些宕機,干澀的唇輕啟,“什么?”
她的聲音啞了。
喉嚨也好痛。
樓景盯著施杳杳看了幾秒鐘,壓抑住自己胸膛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他端起剛剛自己放下的碗,沉聲道,“先喝粥。”
施杳杳渾身無力,輕靠在床頭上,她喝了小半碗之后,才問,“我怎么了?”
“發燒了。”樓景拿著勺子喂施杳杳,動作并不熟練,一看就是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他看著施杳杳,“你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應該是沒有感染喪尸病毒,但從你的狀況上來看,你跟被咬的人,狀況是一樣的。這是你昏迷的第三天。”
施杳杳整個人愣住。
三天。
她睡了三天。
“我們現在在哪?樓遠他們呢?”施杳杳婉拒了樓景遞過來的一勺粥,她已經飽了。
樓景回答,“我們現在在前往幸存者基地的路上,我不知道樓遠他們在哪里,那天你昏迷之后,我就帶著你離開了,反正樓遠他們也不會管我們,在他們身邊還要防范著他們的小動作,倒不如和他們徹底劃清關系。”
施杳杳輕輕點頭。
樓景說的很有道理。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樓景凝望著施杳杳,又重復了一遍,“長暮哥哥是誰?”
施杳杳剛才讓自己刻意不去想這個名字。
但樓景再次提起,讓她沒辦法回避。
她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是誰。
她也想知道是誰。
為什么這個名字,會帶給她這么大的觸動。
“你為什么這么問?”施杳杳輕聲道。
“為什么這么問?”樓景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他道,“林一思,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你昏迷的時候抱著我的手不肯撒手,一口一個長暮哥哥的叫著,一邊叫一邊哭,還問我為什么這么問?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
施杳杳想到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雖然她醒來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她覺得,這個名字一定跟那個夢有關系。
她唇角輕輕抿了一下,小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怪你。”樓景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盡量平和一點,“所以呢?長暮哥哥是誰?”
“我、我不記得。”
施杳杳腦袋垂下去,語氣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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