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浩瀚,一望無際。
水面船行如螻蟻。
這是一條大江。
其名湘江。
有詩云:柔腸欲問愁多少,未此湘江煙水深。
夜幕下。
湘江波濤層層,千古不絕。
一條龐然大物,驅使云霧遮身,從天而落,飛入大江之中,正是那黑蛟。
入江之后。
黑蛟搖曳身軀,直奔水底龍宮而去。
它正是這湘江龍君的私生子,雖然只有一半的真龍血脈,卻因為鄱陽湖的關系,受到了重視。
一路潛水。
來到了一處蝦兵蟹將護衛的金碧輝煌的龍宮。
諸多巡視的水族看到黑蛟,都當成沒看見。
畢竟都認識。
哪怕是半個龍子龍孫,那也是龍子龍孫啊。
不敢得罪的。
直奔一處大殿。
大殿內,湘江龍君,正在欣賞歌舞,飲酒作樂。
載歌載舞的是珠娘,螺娘,個個身穿薄紗,貌美如花,身姿曼妙。
黑蛟原本著急訴苦,但是看到龍君在享樂,立馬就停在了大殿外面,默默等待,不敢魯莽。
這個便宜父親是它唯一的靠山,它可不想得罪了。
大殿內,主位上。
外貌頗為英武,留著美須,額頭有一對紅色龍角的男子,原本面無表情,這會兒卻是微笑頷首,頗為滿意的樣子。
片刻后。
歌舞完畢。
湘江龍君揮手,歌舞隊的螺女嬌娘們就下去了。
“進來吧。”
“是!”
黑蛟游走進入大殿,然后在大殿內匍匐下去。
“孩兒敖藏鋒,見過父王。”
湘江龍君道:“不錯,出門幾年,有所長進,這急躁的脾氣,也收斂了一些。”
黑蛟低頭:“都是父王教導之功。”
“不必自謙,我為你取名藏鋒,不是讓你無鋒,我龍族為天下水族之首,豈能沒有龍族之傲?”
“是。”
“你來尋我,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是,孩兒原本已經有所謀劃,卻被那龍虎山天師橫插一腳,斷了孩兒的謀劃,還處處為難,孩兒與他說明情況,他卻不依不饒,孩兒不是他的對手,故來請教父王,以后該如何是好?”
黑蛟沒有夸大其詞,也沒有故意賣慘,實話實說。
湘江龍君道:“此事我已經知曉,而且那個龍虎山的外門天師為何為難你,我也知道。”
“啊?”黑蛟抬頭:“父王,他是為了什么?”
湘江龍君冷笑:“自然也是為了鄱陽湖水神之位。”
“什么?他是活人,如何能成為水神?且他與鄱陽湖毫無瓜葛,憑什么敢覬覦水神之位?”黑蛟不服氣。
湘江龍君道:“不適合,就不能勝任了嗎?這天地之間自有規矩,但規矩之外,也有謀劃,有交換。”
“從古至今,你看那些身居高位,志得意滿之人,有幾個是憑努力,憑緣分得來的?要看關系,龍虎山,就是這天地間,最大的關系之一。”
“那個張志和,修行近甲子,天賦不錯,道法修煉的十分不俗,只是道心不堅,在問心一關過不去,差點走火入魔,身死道消,眼看失去了仙緣,他就想謀劃神位,不想一場修行成空。”
黑蛟錯愕:“那我該怎么辦?”
湘江龍君笑道:“你怕什么?沒出息的東西,天下水脈,都是我龍族自留地,鄱陽湖更是西南水系樞紐,豈能被外人占據?他張志和倒行逆施,本就與天不和,還妄想成神?他卻不自知,自己已經入了魔。”
黑蛟大喜:“這么說,我的機會最大了?”
湘江龍君皺眉道:“尚未塵埃落定,你豈能自滿?那張志和即便自己不成,難道他還不能壞了你的好事?”
黑蛟的歡喜,瞬間沒了。
“不過如今,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馬前卒,就讓他自以為是的忙碌吧,畢竟想要成為鄱陽湖水神,要有兩步,第一,天地封正,第二,龍宮福地認主。”
“尤其是第二步,最是重要。”
“這龍宮福地,是萬年來誕生的第一個福地,而且還是我們水族福地,一旦得到龍宮福地的認主,不僅能成為鄱陽湖水神,更能掌握一處福地空間,在其中修生養息,培育嫡系,未來在此方天地,都能算是一方人物。”
“天地有定數,原本那黑魚精機緣最大,再給他半年的時間,必然會被龍宮福地認主。卻被那張志和,以秘法,再付出巨大的代價,斬了,這簡直就是天助你也。”
“天地封正不用擔心,你是龍族,我向四海龍神求助,龍族氣運加持下,天地封正是最簡單的事,你主要就是等待福地現世,要得到它的認可,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我龍族都在看著你,你若能成功,那么未來龍族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你若是失敗,后果不需要我說了吧?”
黑蛟心中一凝,語氣認真地道:“父王放心,孩兒必定成功。”
湘江龍君點頭:“你心里清楚就好,這種事關機緣的事,我們不能幫助你太多,否則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你現在只管放心,任由那個張志和去做就行了,這天地封正只是第一步,還影響不到你。”
黑蛟頓時松了一口氣。
有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多謝父王指點迷津,孩兒心里有數了。”黑蛟再次參拜。
“去吧,最近不要輕易離開鄱陽湖,按照天機變數,龍宮福地的現世,就在這幾個月之間了,有可能現在就會出現,你不在,就與你無緣了。”
黑蛟一驚,急忙道:“孩兒這就趕回去。”
說完,黑蛟行禮,退走,然后飛快離開龍宮。
這時候。
鄱陽湖這邊。
陳清河又回到了原先停留的小山頭上。
不過這一次,陳清河沒有關注水神廟那邊,而是眼神怪異地看著鄱陽湖。
不知道為什么。
這幾天,陳清河總覺得這鄱陽湖之中,有什么東西要冒出來了,感覺還很強烈
尤其是感覺,那東西對自己至關重要。
而陳清河也有一種感覺,自己不能輕易離開鄱陽湖范圍之內,如果一旦離開,極有可能,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再也和自己沒有緣分了。
對此,陳清河表情凝重。
雖然對功德這東西,都看的不是很重要,隨手給予都毫不猶豫。
但陳清河也不是傻子。
這種能夠引動自己心神感應的,絕對是不容錯失的,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行。
所以,陳清河也不敢輕易離開了,甚至琢磨,自己要不要入水去尋覓一番?
他感覺,如果得到了這個讓自己感應到的東西,自己將會得到無法想象的好處。
或許,那時候,眼前面對的那么多的危險,都不足畏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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