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既然不喜歡那個龍女，為什么還要假裝深情啊？這樣不是很麻煩嗎？”
小酒是不懂就問。
陳清河伸手摸了摸小酒的頭，笑道：“我裝深情了嗎？我只是表示出對那種能聊得來的朋友的期待，能繼續聊一次而已，在知識的境界上，達成一致，志同道合，這叫知己，朋友。”
“真正的裝深情，那是不斷的糾纏別人，卻還不給表態，總是制造各種讓人誤會的場面和情況，這樣才是害人害己的行為。”
“你很聰明的，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恢復真身，但是如果一直沒有恢復，你要記住，感情這東西，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要給人留下任何念想。古往今來，三界之中，很多事情，其實就是感情誤事。”
小酒似懂非懂。
再聰明，她現在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
倒是棗紅大馬道：“你這樣的態度，就給了那個龍女很大的希望呢，就不怕引來誤解？”
陳清河笑了笑：“祂本就是帶著這樣的目的而來，我無論怎么做，祂都會往這方面引導，那么我沒得選咯，只能拖唄，就看誰能拖得過誰。”
“如果祂拖不動了，過來找我了，我會很開心地接待，無微不至的照顧，然后促夜長談，暢游美景，品嘗美食，還會為祂介紹各種青年才俊。”
“我這依然是在知心朋友的層次上對待祂，祂要是沒發現，就能繼續拖，要是發現不對，直接坦白，那我就能質問祂，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睡我？你心思不純，你對不起我。”
“如果祂還是不依不饒，我就問祂，你喜歡我哪一點？你要是喜歡我這個魚？這不合理，你一條龍，憑什么喜歡魚？審美觀都不一樣好不好？喜歡我必有目的。你要是喜歡我打造鄱陽湖生態圈的智慧，那這個智慧，你可以跟著我學習，叫我一聲老師就行，為何要覬覦我的身子？這也不合理，你不能跟一個老師，就睡一個老師吧？”
“實在胡攪蠻纏，那就開大招。”
“我會問祂，我心中有大道，我愿意為了大道，舍棄一切，祂愿意為了支持我的理想，帶著整個龍族的運道支持我嗎？讓整個龍族，與我一起化為烏有，為天地增光增色十萬年，讓我們在虛無之中，永遠相依相愛。”
聽到這里。
棗紅大馬都有些目瞪馬呆。
好家伙。
一直都是聽說鄱陽湖黑心魚是如何如何，也曾經通過鏡花水月觀看過。
但近距離的參與，這感受才是真的真切啊。
這條魚，誰惹得起啊。
你跟祂談愛情，祂特么跟你玩命，還是帶著你一整個種族一起的那種。
這還怎么玩啊？
過來算計祂，這絕對是自討苦吃啊！
聽說龍族還是在這條魚手中吃過虧的，怎么就不長記性？
這時候陳清河笑了笑，繼續道：“所以啊，遇到麻煩不要怕，辦法總比困難多，而且我對龍族，的確還是存在一絲好感的，不管怎么說，就憑為天地降雨這一點，龍族與人族，其實存在著命運互通的點。”
“而且，作為天地間的強大種族之一，龍族的存在，也是遏制人族發展的制約之一，就是這種相互需要，卻又相互忌憚的關系，才是最好的。”
棗紅大馬忍不住道：“為什么？按照鄱陽湖那邊的情況看，你以前主張的是萬靈和諧啊，怎么還弄出相互忌憚來了？直接人間人族統一，仙神掌天，幽冥掌地府，不是更好嗎？”
陳清河搖頭：“一支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想要真正和諧共處的發展，就是相互的制約，一旦平衡被打破，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那么就是毀滅倒計時的開始，你不要低估任何心靈的欲望，那是比任何神通都要可怕的東西。”
棗紅大馬一下子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就當陳清河以為這貨沒話了的時候。
棗紅大馬突然道：“你知道為什么我要自我封印嗎？”
陳清河一愣，這的確是有些好奇呢。
“為什么？”
棗紅大馬道：“因為姜公不甘，祂認為是道祖欺騙了祂，想要毀掉成湯，破了自己被封神加持在身的枷鎖。”
陳清河瞪大眼睛：“不是吧？沒聽過這事兒啊？”
棗紅大馬冷笑：“浩浩歲月，無盡時光，有多少事情被掩埋，后世之輩能知道的，都是三界各方，愿意它們傳承下來，讓人熟知的，真正不為人知的，太多了，但這些不為人知，也不見得都是陰暗的壞事。”
“如姜公，當初敕封諸天神靈，無限風光，祂沒有為自己敕封，你道為何？”
“只因為道祖說過一句話，‘還有上山之日’。”
陳清河一挑眉頭，若有所思。
“此話豈不是直言告知，你還有仙緣嗎？能成仙，誰愿意成神呢？姜公把這封神大業，當成了自己成仙的考驗，兢兢業業，盡心盡力，完美完成了這份工作。”
“只是后來，姜公發現，承載了封神的因果，他無法修行了，只能在人間享受富貴，無病無災，無疾而終。想要修行，須得二世歸來，這也是道祖之言的真相。”
“姜公不愿意，付出這么多，卻要自己轉世再修，如何能甘心？畢竟今生元神不成，來世哪怕成仙，能否覺醒前世記憶都是未知。就算是道祖，也無法強行干涉，那是十分渺小的機會。”
“至于之后，那是一段被塵封的歷史，不會影響封神，不會影響三界，各得其所，后世對于姜公，也只有美名流傳，畢竟他主持大業，還大公無私。而我，也從此封了修為，流落四方，托庇于福緣功德之家，混吃等死。”
陳清河被干沉默了。
沒想到，封神背后，還有這種事？
實在是讓人無法平靜。
“知道嗎？第一次聽說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和姜公一樣的家伙，你的命運，不見得會比姜公好到哪里去，但是現在我徹底改變這個想法了。”
陳清河道：“為什么呢？”
“因為心，姜公亦有私心，而你沒有。”
“沒有私心，誰人可欺？”
陳清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私心呢？我想讓三界變得更好，那這樣，我也能過的更舒服啊，換句話說，我這是在操縱三界，我這樣的私心可不小。”
棗紅大馬沒有跟祂扯。
因為棗紅大馬這時候也打開了自己的心結。
它突然明白了，當年，或許滿天神佛，也是想要培養一個類似陳清河這樣的存在。
但姜公成仙的執念實在太深了。
這不是誰的錯，而是打不開的結。
“坐子兄。”
“在呢。”棗紅大馬的語氣都顯得歡快了一些。
“這一路被欺負，也不是個事兒，正好積攢了一批素材，也去發發威。”
“怎么說？”
“附近哪里有大妖大魔的嗎？”
“讓我看看。”
片刻后。
棗紅大馬道：“東南八百里，有個名為貢山的地方，被一位牛魔大妖占據，這位牛魔大妖不得了，自稱那平天大圣牛魔王的表侄兒嘞。”
“哦？那必須去拜訪拜訪啊。”
“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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