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葉晚棠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銀鏈子,鏈子上是一只精巧的陀螺,她微微晃動手腕,讓銀色鏈子在青年眼前有規律地擺弄著,陀螺在空中飛速轉動。
對于這種記憶被篡改常規催眠手段無效的人,就是要讓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入催眠狀態,才有可能在他記憶的深處挖出一點線索。
青年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著眼前的陀螺,僅僅掙扎了幾秒鐘,就緩緩合上了雙眼。
布朗院長眼神一震,連忙打開錄音筆,并掏出本子準備記錄催眠過程
“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葉晚棠又重復了一遍。
“禿鷲。”青年開口。
他只記得自己的代號,這是被他刻入骨髓的印記,哪怕忘記了自己的真實姓名,也不會忘記。
“你是灰鳶成員?”葉晚棠繼續問道。
“灰鳶?”青年的語氣有些疑惑,停頓片刻,才說道,“我不知道......”
“你是灰鳶成員,禿鷲只是你的代號。”葉晚棠開始引導,試圖將青年腦海中被強行清除的記憶找回來。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灰鳶這個組織在成員的腦中植入了一段催眠指令,一旦成員被抓,就會強行啟動指令銷毀腦中關于組織的一切記憶。
當然這只是灰鳶的最后一個保險,畢竟這個組織的成員大部分都是死士,絕對不會被活捉。
青年還有求生意志,因此在危急時刻不會完全信任組織,驅動催眠指令的時候有些猶豫,這也是葉晚棠的突破口。
一個小時之后,葉晚棠告別了布郎教授離開房間。
她的臉色很差,長時間的催眠耗費了巨大的精力,急需要休息。
因此在催眠結束之后,她就和布朗院長告別,甚至沒有確認那名灰鳶成員的去向。
這次催眠并非全無收獲,而在其他傭兵工會還在浪費精力劫持情報員的的時候,她已經從對方那里套取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情報,有一些隱晦的信息以密文的方式藏在無關緊要的對話中,恐怕連布朗院長都沒察覺。
她這次離開沒有乘電梯,而是打算從逃生通道下去,就在路過走廊拐角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晚棠,你怎么在這里?”
一個西裝男人正靠在拐角的另一邊墻壁上,他口中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襯衫領口處的兩顆扣子敞開著,周身散發出漫不經心的慵懶感,恰到好處地藏起了眼底銳利的鋒芒。
“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葉晚棠愣了兩秒,決定反客為主,“你來酒店做什么,雖然咱們的婚約是假的,但協議期間你最好遵守約定,不要被拍到花邊新聞。”
沈景衍拿掉唇邊的香煙,對葉晚棠的質問不為所動,而是像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她,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既然你清楚這里是酒店,那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家店頂層的咖啡廳的甜甜圈今天打六折,而且買五送一。”葉晚棠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張宣傳單,在沈景衍眼前晃了晃。
這是她從酒店前臺那里拿的,原本打算任務結束之后,上去吃點東西,但現在她太累了,只想回家睡覺。
“咖啡廳在三層。”沈景衍垂眸審視著手中的宣傳單。
“電梯里的路人告訴我在七層。”葉晚棠皺眉道,“我沒找到。”
沈景衍將信將疑,但又沒發現破綻。
他是來這里等冥王的,但凡是出現在七層的所有人,都在他的懷疑名單中。
可他沒想到在這里也會遇到葉晚棠,冥王總不會易容成一個女人,或許是個巧合,還是說其實她受雇于某個傭兵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