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衍驟然抬眸,眼底森然,神色緊繃,音色冷得駭人。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啊?”許哲心底一驚,這也太嚴重了吧。
能讓滿心都是南星小姐的七爺說出這種話,一定是氣得不輕。
莫非,她是帶著男朋友來的?
“七爺。”他繼續試探道,“您和南星小姐吵架了?”
“不是她。”沈景衍語氣驟然低落,垂眸藏起眼中的失望。
這一天大起大落,現在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他只覺得疲憊,甚至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說。
許哲聽懂了沈景衍的意思,原來是南星小姐找人代替自己過來赴約,也難怪七爺會這么生氣。
他盼著和南星小姐見面,盼了將近十年了。
“或許是南星小姐太忙了?”許哲輕聲勸慰,“她可是神醫的徒弟,平時想見她的人不計其數,低調一點也沒錯,畢竟她不知道是您要見她。”
其實他聽到沈景衍和介紹人談條件的時候,就猜到事情肯定沒這么簡單。
眾所周知,南星小姐從不在公開場合露面,更不接任何形式的邀約,哪怕是她同意接手治療的患者,也需要前提各種溝通,并且讓患者家屬簽訂保密協議。
畢竟像她這樣的身份,一旦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之中,也就會面臨各種道德綁架,永無寧日。
畢竟患者是永遠救治不完的。
“你是說,如果她知道是我,就會赴約?”沈景衍黑眸稍微恢復了些許焦距。
“當,當然了。”許哲底氣不足。
其實他一直很想吐槽,七爺既然要找南星小姐,為什么不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南星小姐應該也是記得他的,直說不行么,搞這么麻煩。
“那你覺得這么多年,她為什么不來找我?”男人倏地攥緊了拳頭,眼尾微紅,薄涼的眼底落寞之色越發明顯。
許哲猛地一怔,原本準備好的各種寬慰驟然失語。
他終于明白沈景衍為什么這么執著,又如此別扭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了。
他想見南星,又怕對方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肯出現。
對他來說,最大的打擊不是見不到人,而是那個人根本沒有像他一樣,有同樣的期待。
誰能想到外界眼中行事狠絕的沈家七爺,竟然有這么脆弱猶豫的一面。
他的一切喜怒哀樂,都被那位心上人牽引著,哪怕對方手中沒有引線,他也愿意千里迢迢把能夠遏止自己的鎖鏈送到她面前。
“七爺,其實老夫人今天打電話給我了,......”許哲試圖轉移話題來分散沈景衍的注意力,他剛開口,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沈景衍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神情不耐煩地看向手機屏幕,在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后,眼底的戾氣剎那間凝滯。
“喂?”他沒有任何遲疑接起電話。
許哲透過后視鏡,眼睜睜地看著自家老板的表情陰轉多云再轉晴。
當他放下手機的時候,已經完全恢復成了約會前即將開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