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乾隆四十八年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子彈和發射藥
  身在另一時空的趙新還不知道,他差點就被人忽悠成“王八神”在人世間的代言人。這要是讓他知道了,他搞不好會把江秀才綁在石頭王八上一起扔進綏芬河。

  糾結了很久的貨船終于還是買了。這艘六萬噸級的集裝箱貨輪建于2013年,船長250米,吃水14米。趙新在辦完手續后,鑒于非洲人的工作效率,他決定用獎金來鼓勵這些人盡快完成改造工程。

  船廠這邊給出的工期是一年,趙新直接限期三個月。當船廠老板聽了趙新提出階段性的獎金數額后,非常痛快的就簽下了協議。改造工程包括船體保養,去除甲板上的箱格導柱,加裝吊艙側推器,主甲板加固等項目。

  簽完改造協議的當天,趙新又找了家瑞士的監理公司擔任工程監理。為什么要找瑞士人?用一句話概括就是,這是一群不想當法國人的法國人,比德國人還德國的德國人;嚴謹到讓人討厭的地步。

  果然金錢開道一路暢通,當一切準備就緒,第一筆工程款打到船廠賬上時,貨輪當天就開進了干船塢。看到工程已經開始,監理入場,趙新這才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兩天后,趙新途徑歐洲和安德魯見了一面。他這次又采購了五千支SKS;而去年安德魯幫著采購的那條子彈生產線已經拆裝啟運,再有二十天就能通過火車運到不凍港。

  作為一枚中間威力彈來說,每一枚子彈都由彈殼和彈頭構成,其中彈頭又分為彈頭殼和彈芯。這三個部分需要分開生產,并在最后環節組裝在一起。

  彈殼的加工相對簡單,主要是通過反向擠壓法使彈殼筒體基本成型。再利用切口機將彈殼筒體上方形成的廢料切去,再經過化學試劑的清洗和彈殼底部的表面處理。

  而子彈頭的加工流程分為引伸加工、沖尖、制造彈芯、彈頭裝配四個過程。

  在完成了彈頭和彈殼的制造后,就該進入組裝成品子彈的工序。組裝一顆成品子彈主要分為兩個部分,以彈殼為主,即有關底火的加工和成彈組裝。在安裝完底火后,機床同時在底火和彈殼之間涂上密封漆,以防止底火受潮、子彈失效。最后由成彈裝配機把稱量好的發射藥送入彈殼,最終將彈頭擠入,待經過稱重檢驗、外表檢測后,一枚合格的子彈才能誕生。

  這么大的一條生產線雖然很重要,可趙新現在就是安裝上也無法使用,只能暫時所在倉庫里。第一是發電設備和各種油料已經成為北海鎮目前發展中最大的桎梏;第二是技術工人不夠。

  為了慶祝這兩筆生意的完成,安德魯決定請趙新吃頓大餐。

  等菜上桌時,安德魯開始向趙新炫耀自己新買的大游艇。趙新一看照片,發現這廝買的也是一艘Azimut游艇。不過安德魯屬于暴發戶心態,居然買了條BenettiTolduSo超級游艇。

  “看著真不錯啊!”

  安德魯得意洋洋:“這條船可以容納10名乘客居住,同時可以舉辦60人的大Party。”

  “哦,那么你這船現在停在哪呢?”

  “當然是意大利!”

  趙新幻想了一下狂歡Party的火爆畫面,一大群美女,外加安德魯一個丑八怪......咦!不寒而栗。不過他再轉念一想,這廝去年還是個普通馬仔,如今一副億萬富翁的囂張派頭,全特么是在自己身上撈的!

  安德魯收起手機,隨口問道:“趙,你這么有錢,為什么不買條游艇?”

  “我?這些船都太小,看不上。”侍者端上了前菜,趙新準備專心對付眼前的海鮮沙拉。

  “Azimut也有大型游艇。我挑游艇的時候,人家還跟我介紹過LANA號,船長300英尺。趙,你應該買一條,我們倆做個伴兒,有空一起出海釣魚。”

  趙新隨口問道:“LANA號?那賣多少錢?”

  “三億美金。”

  “你大爺~!”趙新心中罵道。不過他突然心中一動,試探著說道:“沒意思,要是有條件,我就買條軍艦當游艇。”

  “你這個想法不錯!我聽說中東有個土豪就這么干的。讓我們為這個瘋狂的想法干一杯!”安德魯一仰脖,一大杯白蘭地轉眼就沒了。

  趙新放下酒杯,笑著說道:“瘋狂?不,我的朋友。只要膽大有錢,買條軍艦應該不是難事。”

  “現在退役的舊軍艦有的是,不過改造起來太費錢了,比買條新的都貴。”

  “哦。那買條小型的護衛艦呢?”

  “你是說?”能做軍火生意的人,沒有傻子。安德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盯著趙新看了一會臉上便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之后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再沒提及軍艦的事,不過趙新知道,安德魯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事實上,北方某國的小型護衛艦并不貴。800噸級的護衛艦造價不過三千萬美元,船長65米,最高時速56公里。船尾有一個操作大型直升機無人機的甲板,30名船員一次可以在海上停留15天。

  原本應該配備的武器系統包括一門76毫米速射炮,8個發射管,可容納1.2噸重、射程三百公里的反艦導彈或射程六百公里的反艦導彈,兩挺14.5毫米機槍兩門多管30毫米自動炮。除此之外,還有32枚防空導彈。可是對于十八世紀來說,拿反艦導彈打誰?

  打風帆戰艦嗎?這也太敗家了!

  還有直升機甲板和防空導彈,這特么完全用不上啊!與其這樣,還不如裝兩門76毫米炮,多配點管30毫米自動炮。

  先放出個風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打開購買海軍裝備的路。真給趙新一艘驅逐艦,以北海鎮現有的技術水平也只能當海岸炮臺用。

  兩天后,當趙新回到北海鎮的時候,發現整個城鎮的西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工地。鎮子西頭離海邊一里遠的地方,幾臺挖掘機和數千人連續奮戰多日,一個巨大干船塢外觀已經初露端倪。鎮子中央那條橫貫東西的大路繼續向西延伸,來自河南和山東的流民正在道路兩側搭建木刻楞。

  陳青松對這些新來流民的安排是,每間木刻楞安排兩家人入住,先應付過這個冬天再說。到了明年開春,很多人都會北上富爾丹城,以開辟興凱湖南岸的廣大區域。

  即便如此,作為接收流民的北海鎮依然要搭建大量房屋。趙新曾告訴過魯壽山,今年運到北海鎮的人數至少要達到一萬五千人。

  陳青松負責的民政部門連軸轉了七八天,這才完成了第一批五千多大清流民的人口登記,并指定了下面的組長和里長。至于區長,陳青松決定暫時不用,等第一批流民習慣了這里的各類生活制度后再說。

  趙新回來的當天下午,新選出的一百多個居民小組長和十幾個里長,戰戰兢兢的出席了由本地陳大人召集的第一次會議。陳青松跟學校那邊做了溝通,暫時征用了學校的一間大教室。

  一百多個流民在幾個民政部干事員的帶領下,在七八個持槍治安警的監督下,驚訝的走進了學校。此時其他教室里還在上課,當聽到朗朗的讀書聲時,這些河南來的流民臉上都露出了艷羨的表情。

  在古代農民的心中,讀書上學的人以后都是要做老爺的。于是這些人連大氣都不敢出,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教室。結果走在前面的幾人剛進了教室,立刻就傻了,地主家也沒這么干凈敞亮。

  “這......這是學堂?”幾個穿著破爛棉衣的河南流民連腳都不敢邁了,他們覺得自己再往里走會玷污這里。

  “都進來吧,里面暖和,自己找地方坐下。”陳青松站在講臺上,笑呵呵的對正在發愣的幾人說道。

  看著陳青松的笑容,站在最前面的朱大貴連忙彎腰躬身行了個禮。在船上的時候,他聽水手說北海這里不興下跪。老爺大人們要是看見你跪他們,還會生氣的。朱大貴覺得稀奇,天下哪有見到老爺不跪的道理?

  眼前這個笑呵呵的老爺朱大貴在下船時就見過,那些跟他稟報的人還真沒有下跪的。自從被稀里糊涂的指定成組長的時候,朱大貴還以為老爺們這是選衙役,那自然是要下跪謝恩的。沒想到他剛一跪下,就挨了頓臭罵;說要是再動不動就跪,就擼了他這個小組長的職務。

  過了三天,朱大貴才知道小組長是個啥。原來就是個上情下達跑腿兒的,一文錢的俸祿也沒有。這他就不樂意了。依朱大貴的想法,大家伙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憑啥老爺說的事還要我再去挨個說,自己都沒長耳朵?!眼下天這么冷,有這閑工夫,早點兒住進屋子里才是真的。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走進教室,很快就擠得滿滿的。有些人要么是跟認識的挨著坐在一張椅子上,有些人干脆就蹲在了地上。

  陳青松首先做了開場白:“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叫陳青松。是北海這里負責管理民政的。啥是民政?就是教大家怎么在這里生活,怎么種地,怎么上工干活。估摸有人說了,你那都不用說。莊戶人,誰還不會干這個。”

  想象中的笑聲并沒有出現,一幫農民都直愣愣的看著陳青松。他們還沒見過這樣的官老爺呢!

  只聽陳青松繼續道:“大家來了這里呢,以后就安心種地,干活過日子。告訴你們個秘密,咱們這兒啊,雖然冬天長,但黑土地里都肥的冒油!我們今年七月收獲的糧食,每畝六百斤......”

  啥?!一屋子農民都驚呆了!六百斤?!

  先別說這兩年大旱水災啥的,就算往年風調雨順,一顆汗珠摔地上砸八瓣,每畝收的高粱也才二三百斤。

  朱大貴腦子嗡嗡的,腦子里盤旋的就剩了“六百斤”這仨字。按照他以前當佃戶的經歷,一般收成交租子,自己一家還能落下三百斤?!這什么日子啊!

  教室里的流民中有人開口道:“這位老爺,恁說的是真的?小人我還從沒見過一畝地能出六百斤高粱呢!”

  陳青松笑著道:“我說的可不是高粱,是小麥,是白面!”

  這話一出,教室的一百多農民下巴都掉在了地上。我滴個親娘哎!種了一輩子地,還沒吃過白面呢,高粱粥煮菜葉能吃飽就是太平安生日子了。他們這些天下船后,吃的是玉米棒碴粥和大窩頭就魚干熬白菜,這已經讓所有流民都感恩戴德,哭的稀里嘩啦了。

  “咱們這里啊,還有個規矩。你們都聽清了!所有人,我說的是所有人啊,頭五年不用繳租子,種出來的糧食全歸你們自己!從第六年開始,每年的租子只收一成!”

  轟!大小王四個二四個槍外帶一條大順,教室里的一百多河南農民這下全被炸傻了!

  河東岸的工坊里,趙新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方化,跟他提了子彈生產線的事,接著趙新就問了子彈發射藥能否生產的問題。

  在后世,隨著十九世紀無煙火藥、雙基火藥、雷管、TNT等接連出現,原本作為發射藥使用的黑火藥就已經基本被淘汰了。

  早期的無煙火藥普遍使用的是瑞士人舍恩拜發明的硝化纖維,這種方式生成的火藥很不穩定,多次發生爆炸事故。到了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法國人P·維埃利將硝化纖維溶解在乙醚和酒精里,在其中加入適量的穩定劑,成為膠狀物,通過壓成片狀、切條、干燥硬化,制成了世界上第一種無煙火藥。

  方化一聽就隨口道:“只要有脫脂棉和硝酸,這事很容易。不過這屬于易燃品,一旦大量制造出來,保存就要注意了。”

  趙新道:“可我怎么聽說硝化纖維膠片很容易爆炸啊?”

  方化道:“那是需要經過安定處理才行。而且絕對不能和酸性物質接觸。”

  趙新撓撓頭問道:“安定處理?”對他這個化學白癡而言,這廝第一反應就是“安眠藥”。

  方化苦笑著搖搖頭,他想了想便用最簡單的詞匯解釋道:“安定處理其實就是添加濕潤劑。硝化纖維素在制造過程中會伴生不安定雜質,而這些不安定雜質極易分解。同時分解過程中還會繼續加速硝化纖維素的分解速度。只有將硝化纖維素經過安定處理,徹底除去不安定的雜質,使硝化纖維素自身的催化作用發生緩慢,才能長期儲存。另外,要是想確保硝化纖維素的運輸安全,我們還可以加入增塑劑塑化壓片得到硝基漆片。”

  OK了,趙新一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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