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叫樸世勛的家伙一直惦記姜小米。”
“照這樣下去,你不光孩子沒了,最后可能連老婆都沒了。”
拉冬想用言語的刺激逼婁天欽醒過來,因為替他做手術的醫生說,手術雖然救了他的命,但是能否醒過來還得看病人自己。如果一個月還沒有意識的話,醒來的幾率就要大打折扣。
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婁天欽一點動靜都沒有,拉冬事后才了解到,發生車禍的時候,婁天欽坐在后排,加上沒有系安全帶,所以傷得要比前排的兩個人要重。
拉冬繼續說道:“撞你的人,我找到了,但他們運氣不錯,還沒上救護車就沒命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弄不懂你在想什么,賺錢的地方那么多,為什么非要跑到這里來?”
“還有,你真的很煩,因為你,我的心臟總是忙個不停。”
婁天欽出事之后,拉冬每天都會做夢。
夢里,他又回到了那個夏天,重新跟眼前這位黑發黑眸的少年認識了一遍。
離別的時候,黑發少年遞給他相同的字條,上面寫著相同的內容:天涯若比鄰。
拉冬也回了一張字條給他,但這一次,他沒有說那些侮辱人的話,他寫道——我也是。
可是當夢醒之后,心里卻更加空乏。
相比起夢里的完美,現實就顯得很殘酷了。
拉冬心里很清楚,他跟婁天欽這輩子都不可能。哪怕他對婁天欽再怎么挖心掏肺,也不可能換來任何回應。
“那次,我去東亞,當時跟蔣家的老頭聊了一會兒。我問他,如果實在放不下一個人,感覺很痛苦該怎么辦。”
“知道他怎么說的嗎?他叫我厚著臉皮多去糾纏幾次,去多看一看對方討厭我的樣子,嫌棄我的表情,等熱情褪了,自然而然,就能放下了。”
“盡管我感覺,那個老頭有可能是在耍我,可我還是嘗試了。”
“還記得上次我親你的時候,你的表情有多憎惡嗎?”
“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對吧?不怕告訴你,我是故意的。能讓你生氣,也是我的本事。”
拉冬望著他,神色繾綣的嘆了口氣,連同脆弱也一并流露了出來:“醒過來吧婁天欽,你知道一萬年是多久嗎?從你倒下的那一刻開始算,每一天對我來講,都是一萬年。你應該不希望,你的孩子,你的妻子跟我一樣,品嘗這種滋味吧?”
他語氣忽然又一軟:“好吧,也許你需要點時間,這沒問題,但是我有言在先。”
“我可以替你養兒子,可我沒辦法幫你養妻子,我有多討厭她,你是知道的,婁天欽,你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
拉冬忽然發狂般的站起來,握住婁天欽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你這個懦夫,這么點小傷就把你打倒了,你拿什么跟我斗?跟我爭?起來!起來啊!”
“你這個混蛋,把一切都打亂后,自己卻睡在這里,你指望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嗎?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再替你做任何事了。”
醫生聞訊沖進來,架住拉冬,不讓他再靠近:“殿下,殿下您冷靜點。”
拉冬目呲欲裂的望著躺在那兒無動于衷的男人。
他怎么能夠冷靜的下來?
他的冷靜早在得知他出車禍的時候耗光了,不顧一切的沖進醫院時,看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
有誰考慮過他的心情?他都要瘋了,當時,他差點就掏出槍,崩了姜小米。
因為她,婁天欽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拉冬忍不住在想,如果當時他能夠冷靜點,他一定耽誤那么多時間,沖進婦產科去找婁天欽。
“放開我!”拉冬用力掙開了醫生的鉗制,上氣不接下氣道:“我要讓他知道,躺在這里的下場是什么。放開——”
“殿下,病人還虛弱,您再這樣的話,他醒過來的機會就更小了。”
醫生話瞬間叫拉冬安靜了下來。
拉冬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他從來沒有這樣無能為力過。
到底該怎么辦,上帝,你告訴我,到底該怎么辦?
……
時間轉眼流逝,姜小米在月嫂的照顧下,身體日漸恢復。樸世勛還專門找了乳母,這樣一來,姜小米就不用親自喂養那么辛苦了。
但是,樸世勛能照顧好她的身體,卻無法照料到她的心。
杜烈每天都會匯報婁天欽的狀況,但每天的內容都差不多。手機一直都在樸世勛這里,讓人奇怪的是,姜小米至今都沒有開口問他要過。
后來才曉得,姜小米不是不想要,她是怕要來以后,看見壞消息會忍不住爬起來去找他。
“做月子是不能亂跑的,不然以后會落下病根。”
樸世勛道:“其實,你要是想過去找他,我有辦法的。”
姜小米搖頭,語氣堅定道:“我要先把我自己照顧好,等我出了月子以后,我再去找他。”
樸世勛垂下眼簾:“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是關于孩子的。”
“是國籍嗎?”
“看來你也聽說了。”
姜小米抿了抿唇:“國籍這個我已經不去考慮了,北歐國籍跟東亞國籍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
樸世勛淡淡道:“除了這個,還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孩子的監護權問題。”
關于監護權這件事,樸世勛一直都在考慮怎么跟她說明,前段日子,姜小米身體狀況太差了,他怕她一時承受不了打擊,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開口。
只是,令樸世勛沒想到的是,在聽完這些之后,姜小米竟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靜。
“你是說,如果婁天欽十五天還沒有什么動靜,我的孩子,就要給其他家庭撫養?”
“理論上是這樣。”
姜小米垂下頭:“現在是多少天了?”
“第十天。”
“那就是還剩下五天,對吧。”姜小米猛地抬起頭。
樸世勛連忙安慰道:“你別太擔心,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也許奇跡會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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