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軒臉色一沉，趕緊把人拖進屋里，放在沙發上時人還是軟綿綿的。
柳綿綿趕緊拿了個靠枕過來給墊上，讓衛軒把人放了下來，兩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好歹把人給弄醒來，等人醒來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這段時間公安局不是沒查唐雪的案子，而是暗地里在查，而江下村的那些人以為公安怕了他們了，越發肆無忌憚，都快要上躥下跳躥到公安局大門口去了，也因此牽扯出來一個拐賣婦女兒童的團伙。
這個案子性質很惡劣，于是王局長親自掛帥，就在昨天，有知情人給了個很重要的消息，王局長就親自帶隊去了。
按說這樣的大案子，王局長掛帥也不知道多少次，經驗值是夠夠的。
這一次還帶了警犬隊，特警隊，是萬無一失的行動，可就在行動中沖出來一群老人婦女跟兒童，讓行動隊的人一時分不出對方到底是受害人還是團伙成員，就在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這群人突然發難，其中一個婦女拿著個大石頭，狠狠的砸向王大哥。
“早上送去醫院的，昨晚上是阿美值班，聽說人已經送去海城了，還不知道咋樣，那塊石頭有小孩腦袋大一個，砸在了后腦勺上，想想就疼啊......”
柳綿綿兩口子一聽，心都涼了。
腦袋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后腦。
不是說跳樓的人往下掉，最怕磕到后腦跟脊椎，后腦的神經多，脊椎磕到了也是不可逆轉修復的。
“你問清楚在海城哪個醫院沒？”海城醫院可多了，這種情況應該送去哪個醫院啊。
武大姐這才恍然大悟說：“糟糕，我忘記是哪個醫院了，小柳啊我這，我這......”
這個時候從院子外頭跟過來一個穿著公安制服的小年輕，一看到武大姐就嚎啕大哭：“大姐，我對不住您，當時沒有保護好王哥，我，我，我......”
他語無倫次，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武大姐捂著心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當領導的，干到快退休攤上這么一檔子事兒。
小年輕一邊哭著說經過，一邊跟武大姐道歉，原來當時情況非常混亂，王大哥是為了護著他才受傷的，誰知道那塊石頭剛好就砸中他后腦勺，那么重要的一個地方，就算是能救過來，那傷的肯定也不輕。
女人們哭成一團，連王文美臉上都掛著淚痕，倒是衛軒馬上收回理智跟小公安問：“那他現在在哪個醫院，你知道嗎？”
小公安一愣，他認得衛軒的，工商的大領導。
“我，我不知道。”
“最開始送去人民醫院的是吧？”
“對，最開始是往人民醫院送的。”
衛軒很快就冷靜下來：“大姐，我先去村里打幾個電話，你先在這里等著，等問出來結果我告訴你。”
武大姐忙說：“那你一定要來告訴我，我等著你的消息的啊。”
等衛軒一走，武大姐就拉著柳綿綿的手絮叨，一會兒埋怨丈夫不該過年前搞這個行動，一會兒又是埋怨自己該看好他，不過現在情況已經這樣了，說再說也沒有意義。
柳綿綿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才好。
“小柳姐，你跟我出來一下。”王文美拽了拽柳綿綿的袖子，要把人往外頭拉。
“怎么了？”兩人走到屋檐下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王文美哼哼了幾聲：“我知道情況不太好，醫院說救不了，所以要往上報，后面我就回來了，這可要怎么辦啊，我都不敢跟我媽媽講。”
看武大姐這情況，受不得刺激的。
柳綿綿：“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咱們這里醫院救不了的，不代表海城的醫院沒有辦法，畢竟海城才是老牌醫院，咱們這里的醫療技術跟海城還是有差距的，這樣吧你先別在武大姐跟前說喪氣話，她這段時間本來情緒就不好，聽不得這個，等待會兒問清楚在哪里了，咱們再商量著怎么辦，說這些也沒用，先去醫院才知道是什么情況對不？”
這個時候幾個孩子也回來了，聽說了發生了事，耷拉著腦袋都不說話。
柳綿綿沖老大招招手。
“媽媽，怎么了？”
“你王伯伯出事兒了你知道吧。”
老大很懂事的點了點頭。
柳綿綿說：“現在你爸爸去村長家打電話去了，待會兒如果問出來個結果，可能我們要去醫院。”
老大立馬就懂了：“弟弟妹妹我會照看好的。”
柳綿綿很滿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家里就靠你了，要是明天我們沒回來，你就帶著弟弟妹妹們去爺爺奶奶家過年，該送的東西一起帶過去，我跟你爸爸忙完就回來吃飯。”
老大點頭：“行，我知道了，家里有我您放心。”
柳綿綿：“家里的飲料別都搬走了。”老大是個可實在可實在的人：“留個兩箱，做人可不能沒心眼兒，明白嗎？”
老大點了點頭，這些他都知道的啊，媽媽還真以為他是小孩子啊。
可不是，有他在大人都是放心的。
武大姐卻是很敏感，見柳綿綿跟王文美一起進來，差點蹦跶起來：“你倆說什么了？”
“我姐問我知不知道爸爸在哪個醫院。”王文美趕緊否認：“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情況，您別問我啊。”
武大姐狠狠瞪她：“你也不問清楚就跑回來？”
王文美覺得委屈死了：“我都慌死了，哪有心情等結果，當時醫院要跟上級單位聯系，我走的時候還沒出結論，你現在就是有氣沒處撒唄，什么都要賴我頭上。”
武大姐：“......”
母女倆還要吵，柳綿綿趕緊把兩人分開。
武大姐這段時間是更年期了，跟女兒吵架就上頭，也沒有年輕時候那樣好講話，太容易就著急上火了。
這個時候衛軒回來了，原來問到是那個醫院了。
“是南方第一醫院，我給市里打了個電話，那邊派了車跟司機一起過來，所以耽擱了一會兒。”
是衛蘭現在的那個醫院，也是海城現在最好的醫院。
武大姐感激的握住衛軒的手：“小衛，多虧你，要不是你我跟阿美都慌神了。”
以前覺得自己也是能頂半邊天的，這次才感覺到，有時候光靠自己還是不行的，遠親不如近鄰，多虧有個靠譜的鄰居。
不一會兒，派來的車跟司機都倒了，四個人擠上車就往海城去。
見大人們都走了，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都不是很好。
他們實在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來突突突的聲音，等人停穩了一看，是王大柱。
王大柱騎著剛買回來的本田摩托，頭發往后梳成大背頭，燒包的厲害，一看到寶妞就高聲喊了她一聲：“寶妞，你媽呢？”
“那是誰啊？”衛甜扯了扯寶妞，她覺得王大柱的樣子好奇怪，明明都不年輕了，學什么小年輕打扮。
寶妞挪了挪屁股，一臉不情愿的說：“我爸爸。”
用只有她跟衛甜能聽清楚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寶妞的親爸爸，以前只聽說過，原來長這樣。
去年，王大柱從工廠停薪留職干個體了，然后一年都沒來找過寶妞，寶妞差點就要忘記自己有個親生爸爸了，可好死不死王大柱選今天這么個日子過來，還是柳綿綿不在的時候。
“你媽呢，我跟她商量個事兒。”
“我媽媽剛剛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寶妞別別扭扭的從屋里走出來，沒有要請王大柱進去坐的意思，兩人就站在外頭說話，聲音也不是很大，至少周圍的鄰居是聽不見的。
村里還沒人知道寶妞跟這一家的男孩子沒有血緣關系，誰叫他們平常關系這么好呢。
王大柱從兜里掏出來一包紅雙喜出來，又摸出來個打火機：“寶妞，跟爸爸去海城念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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