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傳來大哥涼颼颼的聲音：“你只管去海城，看媽媽回來了怎么收拾你，剛才媽媽走之前交代過我，要我看好你們，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不許自己去海城啊。”
老二：“那怎么辦，我真的好擔心，而且明天就是過年了，這樣一來他們家連過年都不得安生了。”
寶妞也沒了胃口，把筷子放在屋檐底下，也跟著老二老三一起坐在屋檐下頭，一邊嘆氣一邊說：“咱們能做點什么呢？”
老三：“要不咱們去拜拜，我聽說土地廟很靈的，咱們村有些人生病了就去拜土地，土地爺爺能幫忙完成大部分的愿望，要不咱們去拜拜吧。”
幾個孩子都覺得這個可行。
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求什么都沒用的時候，就只能求玄學保佑了。
四個孩子一臺戲，大家先是商量要給土地廟放什么祭品。
這個寶妞知道，以前她看村里人去拜拜過。
“帶瓜果過去供奉就行了，菩薩不講虛的，有誠意就行。”
“這樣嗎，我是很有誠意的。”小老三有點摳搜：“所以是不是連瓜果都不用帶了。”
寶妞白了他一眼，覺得老三真的是摳的可以，不過她也舍不得帶太多水果過去，不過寶妞是不會這樣跟她的兄弟們說的：“咱們一人選一個水果帶過去吧，土地公公感受到了我們的心意就行了。”
四個孩子懷揣著同樣的心思。
老三一眼就看中了大棗：“我覺得棗就很好。”
老大捏著大棗，本來這個是他看中的：“那我就給個馬蹄吧。”
寶妞：“我放個桔子。”
老二暗罵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奸詐，最后無奈只能挑了個蘋果放上去，內心還在安慰自己：“蘋果蘋果，平平安安，這是在祈禱王伯伯能夠平安，你們幾個都沒有誠意。”
寶妞橫了他一眼，他倒是有誠意，只可惜誠意也很廉價呢。
————
而柳綿綿陪著武大姐一起去南方醫院。
王大哥是被直接送到海城這邊的醫院來的，他傷的不輕，剛開始被砸到腦袋的時候意識還是清醒的，漸漸模糊起來，直到到了濱海醫院急診科的時候，人就沒有意識了。
加急拍了片子，但情況不太好，碰撞和外傷引起了血管瘤破裂，這種情況要盡快手術，按照當時的情況最好是半小時內進行手術。
醫生跟送去的人說：“做了緊急處理，然后送去海城吧，咱們醫院沒有可以處理這個案例的醫生。”
急救車風馳電掣，到南方醫院時剛好有幾臺手術在進行中。
急診科應付不來這個，直接轉到腦外科。
現在神經外科和神經內科還沒分家，不管是腦溢血還是外傷一律都是腦外科接手，李暢自從進南方醫院以后，得到的機會也不是很多，不少當地的醫生還是有些排外心理，加上又是從小地方過來的，李暢在科室還是得不到重視，大部分時間都不能在外頭看診，幾乎長期駐扎在住院部跟急診室。
明天就是過年，醫院里頭不是那么著急的病患都辦了出院，有些住在外地的醫生也請假回老家去了，醫院里頭比較清閑，像李暢兩口子家人都在這邊的，就主動請纓加班值守，急診那邊一叫人，還剛好只有李暢和另一個醫生在。
“李醫生，剛才下面送來了個病患。”
“什么情況？”
“李醫生，縣城醫院送來的，據說撞到了后腦勺，剛開始還有清醒的意識，后來就昏迷了，梁主任在嗎？”
“可是梁主任正在處理一例腦溢血手術，病人是二次爆發，情況也比較危急，才進手術室一個多小時。”暫時沒那么快出來。
李暢沉吟，他的資歷在南方醫院不夠主刀的：“其他的醫生呢？”
“方醫生跟袁醫生回老家去了，許醫生這會兒沒看見，您趕緊想想辦法吧，這種情況得馬上手術。”
梁主任是腦外科的主任，在省內都算排的上號的專家。
來人直接找梁主任，說明這人病情很重，要么就是說這人也很重要。
李暢卻沒想過那么多，拿著片子就看了起來。
這種情況很棘手，病人本身就有血管瘤，有潛在性爆掉的危險，剛好受到外力傷害，就促使了病人情況更加嚴重，像這種轉診的，連下面的醫院其實都知道，情況并不是那么樂觀。
但好在這樣的手術李暢在縣城醫院動過兩例，而且那兩例手術都是他主刀。
“必須盡快安排手術。”相對來說李暢比較冷靜：“小白，馬上安排手術室，病人家屬來了嗎，趕緊簽個字。”
“他們指導員來了。”
“行，病情耽誤不得，得馬上手術。”
八十年代，縣城能有什么樣的設備，大部分縣城的醫生看病都是靠經驗，相對來說來海城以后，李暢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對于機器更依賴了，其實這樣也不是不好，這能讓他在判斷一件事之前，提高了不少精準度，至少對于李暢來說，這臺手術不是太難，比他之前動過的那兩例手術簡單多了。
權衡再三，又在做出基本的判斷以后，李暢知道對于這樣的病人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他是一分鐘都耽誤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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