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好多年沒吃過食堂，頓時回憶起住在家屬樓的日子。
衛寧也感興趣起來：“走，咱們去食堂吃飯呀。”
然后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二哥，往食堂而去。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醫院食堂的高峰期，窗口的人不多，剩下的東西也不多，大家排隊到了窗口一看，果然還有白粥在賣，另外還有饅頭，于是要了三份白粥，五個饅頭，咸菜是自助的，但加多了是會看師傅臉色的，一般人還是會怕食堂的人翻白眼。
這個時候北京大多數國營食堂，包括醫院和學校都還在用糧票，來之前就準備的糧票，在這里派上了用場，買完了飯菜以后找了個空地坐下，幾個人就開始吃起來。
衛寧沒吃到餃子，但饅頭被允許吃半個，北方的饅頭跟南方的味道也不一樣，比較瓷實一些，也不像南方那樣暄軟，口感不一樣老二就不太能吃的習慣，一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表情，但衛寧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剛才還在嘀嘀咕咕抱怨，這會兒啥也不說，悶頭就是吃。
柳綿綿本身是南方人，但她的這副身體卻很喜歡面食，以前在南方的時候沒感覺，但一到了北方，死去的記憶復蘇了一樣，她也很喜歡吃這種饅頭。
衛子源嫌棄的說：“我以后怎么辦，老大沒跟我說早餐只有饅頭啊。”
衛寧卻是吃的很高興，這饅頭是卷著一層一層的刀切饅頭，可以一層一層撕著吃，沒什么味道但面香味很足，她吃的很滿足，那一碗白粥也都喝完了。
看到衛子源連半個饅頭都沒吃完，就取笑他：“你看吧，好日子還沒過幾年，就開始挑食了，這要是咱們小時候，能吃上這樣的饅頭，你就偷笑吧你。”
衛子源瞥了她的手一眼，還真吃完了！
她一個純純的南方人，竟然喜歡吃面食，真是不可思議。
“寶妞，以前怎么沒見你喜歡吃面食的？”其實以前家屬樓的食堂也有面食，但也很少看見她吃。
衛寧自己也覺得奇怪：“就是突然很喜歡，但小時候也不喜歡，尤其是掛面，我不是喜歡吃掛面，但北方的面就不一樣，我很喜歡吃，可能產地不同吧，真的很好吃你多嚼一嚼，有麥香味。”
衛子源嚼了嚼：“我除了覺得很干，沒覺得怎么香，但是如果里面有大肉餡，我也是喜歡吃的。”
衛寧卻覺得饅頭更好：“肉包子是肉包子的味道，饅頭是饅頭的味道啊，我吃過肉包子，可是更喜歡饅頭。”
“為什么，加了肉難道不香嗎？”
“可是加了肉的就是包子，那不是饅頭的味道了。”
“可你不覺得吃饅頭嘴里干嗎？”
“不覺得。”衛寧有板有眼的反駁他：“我覺得很香，北方的饅頭越嚼越香，你不覺得嗎？”
見兩個孩子吃個飯也要吵，柳綿綿眉眼含笑，已經吃到第二個饅頭了，她也表示：“饅頭更好吃。”
衛子源就更懷疑人生了，囫圇把手里剩下的饅頭塞進嘴里，開始為自己未來的大學生涯默哀，以后不會都要吃饅頭吧，天啦，為什么寶妞跟媽媽都喜歡吃面食，難道媽媽是北方人。
不得不說，口味遺傳也占很重要的因素，衛子源的父母都是吃米飯為主的區域的人，自小他最喜歡的就是大米飯，就算是偶爾吃一次饅頭包子會感覺新鮮，但也不會特別喜歡，第二頓就想吃米飯了，但柳綿綿也是南方人，白云村那一帶以前的人連面粉長啥樣都沒見過，她喜歡吃面食就是很奇怪的事。
衛子源想起剛才柳綿綿說的：“媽媽，你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媽媽的事，都很少跟他們提過。
他不知道父親知不知道，但看見媽媽跟一個不熟悉的男人聊起自己的身世，心中升起很奇怪的感覺來，也不是難理解的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本來就很敏感。
柳綿綿倒是不以為意，這段記憶是原主身上的，她仔細的想了想：“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只知道我養父母是大概三歲多的時候撿到我的，你說那么大點孩子能有什么記憶啊，前面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當時我的口音都不是當地口音，應該是拐子從外地拐過來的吧。”
媽媽真是可憐，衛子義在心里說，以后我們都要對媽媽好一點。
“媽媽。”衛寧也開口：“那你想找到你親生的爸媽嗎？”
這個問題，柳綿綿沒想過，可以說是原主沒想過。
當時的原主被王家的事情煩的不輕，生存壓力都那么大了，哪有心思去找家人啊，再說了那個年代沒監控沒記錄甚至連個血型都查不出來，要不是去了濱海做過體檢，她以前連自己的血型都不知道呢，哪有什么心思去找家人，那么小的孩子走丟了，難道不該是家人來找她嗎？
柳綿綿搖了搖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指著窗口問他：“你還要不要吃點別的，去看看有沒有面，這么大個兒就喝個白粥，肯定吃不飽的。”
這會兒人就更少了，衛子源拿著糧票去窗口晃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碗炸醬面回來，還真撿漏了一碗面！
等他回來時，剛好也有個年齡大的白大褂也在旁邊的窗口買白粥，回來找位子的時候，剛好就坐在了柳綿綿旁邊的位子上默默的喝粥。
衛子源這個一點眼色都看不懂的，還在繼續找媽媽的這個話題。
“媽媽，那你養父養母沒告訴你，他們是在哪里撿到你的嗎？”
“在縣里的鐵路邊上？”柳綿綿的記憶里，養父母還真跟她提過這事，小時候屢屢說起她的聰明來，都會提到在鐵路邊上撿到她的情形：
“當時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換了，穿著一身小男孩的衣服，他們還以為是個小男孩呢，應該就是我原本的衣服比較好，叫人給換走了，當時我頭上臉上都是煤灰，口音也不是當地口音，跟他們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當時可能還記得家里的情況，時間久了就不記得了。”
衛子源沒發現，旁邊的那女人手一抖，一勺子粥灑在旁邊的桌子上，她剛想去擦，旁邊的清潔工大媽就沖過來：“我來，讓我來。”
衛子源表示可惜，要是能找到親生父母，也多一門親戚呢，爸爸這邊總是熱熱鬧鬧的，媽媽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柳家父母那邊沒有親生的孩子，算是絕戶。
吃完飯，衛寧也有了力氣，表示自己好多了。
柳綿綿拉下臉：“再怎么好也不能出去玩，回賓館躺著休息去吧。”
衛子源：“對，你就是太嘚瑟了，前面幾天到處蹦跶，我說了會樂極生悲的吧。”
衛寧不服氣：“你就是個馬后炮，明明沒說過。”
“說過！”
“沒有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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