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拎屋里去吧。”楚小妍把腳挪了挪地，“你們吃飯沒，你們爹買了蘋果和餅，你們要不要吃點。”
“吃。”鐘繼軍立馬應聲。
“ci~”鐘繼學小手一揮，高呼道。
鐘繼東：“還沒吃飯的。奶說在上面吃飯，爹說回來吃飯。”
“那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吧。先吃個蘋果吧，洗一個，切一下，給弟弟切一點點。”楚小妍把蘋果遞給鐘繼東，又道，“給弟弟切一點點就行了，我不要。”
“娘不要？”鐘繼東雙手接過蘋果，疑惑地又詢問了一句。“真的不要嗎？”
咋的，聽這語氣還不信了？之前貪吃的形象深入人心了怎么的？“不要。我不喜歡吃這種的。”
楚小妍果斷搖頭。她真的不愛吃粉蘋果。又沒水分，沒口感，吃沙子一樣的。
鐘繼軍看他哥哥去洗蘋果，立馬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走。見他哥哥把蘋果放到臉盆里，又殷勤地幫他哥哥舀水。
蘋果，他吃過，很好吃的。
鐘繼東切下第一刀，稍切偏了一點。鐘繼軍咬了咬嘴巴，沒出聲。這個少一點，他不要。
鐘繼東又切了第二刀，是切給小弟弟的。雖然娘說給小弟弟切少一點，但他覺得還是多切一點比較好。
鐘繼軍見了，鎖了鎖眉頭。
“這是小弟弟的。”鐘繼東把切給鐘繼學那一小塊挪出來，指了指剩下的兩塊，“弟弟，你要哪一塊？”
“我要這一塊。”鐘繼軍立馬撿起他哥切下的第一塊，“我要這一塊就好了。”
“好。”鐘繼東拿了剩下一塊。
鐘繼軍捧起手里有他巴掌大的蘋果，“aba”一聲咬下一口。
嗯？怎么不脆啊？好像沒上次爹買的好吃，但是甜。也好吃！鐘繼軍滿足地又咬了一口。他剛看見，袋子里還有好幾個，娘不喜歡吃，太好了。鐘繼軍捂著嘴巴偷偷就樂出了聲。
楚小妍從大蘿卜頭手里接過蘋果，旁邊坐著的鐘繼學早就不安分了。她給他掐了一點，喂到嘴巴里。
手剛離開，小家伙就又伸手要。楚小妍干脆掰下一半放到小家伙手上，看著他道，“一次咬一點點，知道嗎？”
鐘繼學手里得了東西，立馬往嘴里塞。
“一點點。”
迫于楚小妍的目光壓迫，鐘繼東立馬有點委屈地拿出來一點點，用小米豆一樣的牙齒使勁咬，使勁咬，好不容易才咬出點汁水兒，頓時更委屈了。
楚小妍注視著小家伙，點點頭，“沒錯，就這樣吃。吃完還有。”說著揚了揚手里剩下的另一半。
鐘繼學眨了眨眼睛，繼續慢慢咬。
把兩小塊蘋果都咬成渣子的時候，鐘國良回來了。
今天她下午才吃的飯，其實不算餓。但長夜漫漫，總得吃點東西。而且今晚還有肉呢！所以鐘國良回來她還是挺高興的。有肉吃了。
鐘國良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做飯，繼東幫他生火，繼軍圍著他后邊在轉。
晚飯吃薺菜，然后打算用雞蛋和肉開一個湯。三天沒在，攢了三個雞蛋了。
鐘國良打了兩個，留一個打算明天再吃。肉他切了一大半，剩下的打算明天吃。
“吃飯了。”
鐘國良喊一聲，鐘繼軍立馬積極響應。他看到了，今天吃肉......鐘繼軍爬上桌子，看著那一大碗蛋肉湯嘿嘿傻笑。
鐘國良拿了個大湯勺擱菜碗里，然后從楚小妍那把鐘繼學抱過去了。“你先吃飯吧，我來喂。”
楚小妍點點頭，用湯勺給自己碗里舀了一點湯，然后又給兩個蘿卜頭一人舀了一勺。
這一舉動頓時驚得兩兄弟嘴巴張成o型。
“吃啊。這么看著我看什么？”楚小妍不以為然，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又給鐘國良挖了一勺。
鐘國良一時也是有些驚訝，但也不多。她最近似乎總是會做一些以前不會做的事情，說一些以前不會說的話......
他在慢慢習慣......
晚上楚小妍一人獨占了一張鋪。鐘國良在家，自然不用她帶著鐘繼學睡。她早早地爬上了床，早早地閉上了眼睛。
夜深人靜的時候，楚小妍睜開干澀的雙眼，眼里已全無睡意模樣。她輕輕地摸著自己依舊挺立著的肚子，一下又一下。
她必須承認，在她內心深處她不是想傷害這個孩子。她能感覺到，短短幾天，她好像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不一樣的聯系。
可生下來也不是一個簡單輕松的決定。
她注定要離開的。孩子生下來她可能就要拋棄他。但是生而不養和自己那對冷血無情的爹媽有什么區別？她不想變成自己討厭的人的模樣。
......
又是新的一天。
“蘋果給鐘繼學喂一點點就行了，餅干你們吃。如果繼學實在想吃，就掰一點碎碎給他讓他舔一下味道就行了......”
今天楚小妍沒去上工。她摔倒被送進醫院，全村人都有目共睹，接著又在醫院住了兩天才回來，自然沒人要求她今天就去上工。
所以楚小妍今天難得地又睡了個回籠覺。鐘繼學被她交給了兩兄弟，她給他們拿了一個蘋果和兩塊餅干。
鐘繼軍點頭如搗蒜，還立了軍令狀，“娘，我一定看好弟弟。”
楚小妍滿意地點點頭，睡覺去了。睡到一半又爬了起來，在吊桶里找到了鐘國良昨天剩下的那塊肉。昨天的蛋肉湯里面很多肉，她猜應該切了一半多。
一看，果然，桶里面肉只剩一小半了。楚小妍把吊桶提進廚房，然后把自己之前花15個積分換的肉拿了出來，稍微切出一點點邊角，替換了原來的肉。
然后愉快地把鐘國良買的那塊肉肉和自己切出的邊角料放回了空間。
不錯，看起來應該只比原來那塊肉大一點點。楚小妍重新把吊桶掛回原處，然后溫書去了。
雖然她對數學英語挺有把握，但其它科目都是需要好好學習一下的。可沒人給她打包票一定能考上大學。
而且她的規劃里沒有考不上該怎么辦這項內容。
轉眼又到了飯點，鐘國良卻遲遲沒有回來。倒是來了個意料之外的人。楚小妍她大嫂，周娟娥，臉色有點臭。
“國良隊里有點事兒，娘說喊你們去上面吃魚。”國良幾天沒在隊里，好多事都等著他來，剛又被隊長喊走了，走的時候特地跟娘打了聲招呼。娘又叫她來喊。
哦，原來是隊里有事兒，那不正好!“我們隨便在家里吃點就行。”楚小妍立馬拒絕。不過上面來喊吃飯也挺讓她意外的。平時頂多年節一起吃頓飯。
周娟娥一聽這個“隨便”就皺了眉頭。楚小妍的“隨便”還能是什么，就是水填肚子，不吃，餓著。
“你能隨便，幾個娃也不能隨便啊。幾個娃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你這當娘的也是真狠得下心。你看繼東，臉上都沒巴肉......”
她也是實在看不下眼了，才多說這幾句。
好吧，原來是怕她餓著娃娃。楚小妍擺擺手，“不用了，就在家里吃。”
是不能隨便，所以她要在家里大魚大肉！
周娟娥有點驚詫，她說這話居然沒點了楚小妍的炮仗性子？估計是聽多了吧......周娟娥撇嘴，她呢，也聽出來了，這個妯娌不想上去。
要不是沖著國良買的魚，她還不想喊呢。現在喊了兩到人家也不樂意，那她也省的這些面子功夫了。
“我喊繼東他們上去。”
“那你問下他們。”楚小妍朝屋里喊了一聲，“繼東，繼軍，你伯母說喊你們上去吃魚。”
“魚！”鐘繼軍很快跑出來，揚起一張喜慶的小歡臉，聲音還有些激動，“娘，今天吃魚嗎？”
楚小妍看到飛快蹦跶出來的胖蘿卜頭，忍了忍笑，“嗯，你伯母家做了魚，你要不要上去吃？”
鐘繼軍轉了轉眼珠子，覺得今天的娘挺好說話的樣子，便道，“娘，我想去。”魚好吃，他想吃魚。
周娟娥點點頭，看向抱著繼學走出來的鐘繼東，“繼東呢，跟伯母上去吃魚去。”
鐘繼東眨了眨眼，也沒拒絕也沒答應，而是看向楚小妍，“娘，你去嗎？”
楚小妍搖頭。“我不去，你和弟弟去吧。繼學給我就行了。”
鐘繼東猶豫了一下，然后和周娟娥說，“伯母，我不去，我在家。”
鐘繼軍立馬轉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哥哥，“哥哥，奶奶家殺魚吃。”哥哥不是喜歡吃魚嗎？
“弟弟你去吧，我不去。”
鐘繼軍眼珠子滴溜溜轉起來，隨即搖頭晃腦冒出一句，“哥哥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怎么了？怎么又不上去了？你奶今天給你們殺魚吃。”周娟娥看了看兄弟兩，又看了看楚小妍，立馬猜是這妯娌不讓兄弟兩個上去。便朝著楚小妍道，
“你不上去，怎么還不讓兩個娃子上去？反正也省的你做飯了。”
楚小妍有些冤枉，她沒不讓他們上去啊。
鐘繼東：“伯母，我想在家吃。”
鐘繼軍：“伯母，我不上去了，我們家也有魚！”好大一條，還有肉呢！
當然知道你家有魚。周娟娥心道。不過不去也好，他們還能一人多分一口。“那行吧。你們在家吃。”
羅桂蘭下工回家就開始做飯，她先炒了個菜葉子，又炒了一碗辣椒，最后才是魚。結果魚炒好了，就回來了周娟娥一個。
“咋回事？繼東他們呢？咋沒上來？”
“繼東他們說要在家吃。”頓了頓，周娟娥又來了一句，“說是家里也殺魚。”
羅桂蘭瞬間鎖了眉頭，“是不是他娘不想上來，還不準他們上來？我去喊。”
鐘運龍：“算了，隨繼東他們。你去喊什么喊，嫌太久沒吵了？”
“還不是怕她餓著繼東他們？你不看看繼東都瘦成什么樣了......”
“就你這個老婆子操這么多心。吃飯吃飯。”
“就知道吃，孫都不管，沒心沒肺的啊......”羅桂蘭罵完拿了只干凈的碗，“先別動筷，夾點出來，我給繼東他們留點，等下繼東他們餓了，沒得吃......”
“繼東，繼軍，你們看著弟弟，我去做飯。不吃魚，吃肉行不行？”等周娟娥走了，楚小妍就想著大展拳腳一番。她要吃肉！
吃肉肯定行啊！他就是因為肉沒有上去的。“娘，我給你燒火！”鐘繼軍立馬道。
楚小妍想了想，那土灶自己也搞不定，肯定得有個人幫自己燒火的。
“行，我先去切菜，一會兒燒火喊你。”楚小妍去了廚房，開始忙碌起來。說起來，雖然之前煮了面，但這才是她在這里做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頓飯。
灶臺上砌了兩個鍋，一個做飯，一個做菜。兩個鍋都是洗干凈了的，楚小妍又用清水過了一遍，然后拿著盆去了放米缸子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廚房里面再單獨開辟出來的一個小儲藏間，平時里面放些米啊，菜啊，紅薯啊，油罐子什么之類的。
楚小妍揭開米蓋子，一看，里面米已經不多，快要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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