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來！你這個王八蛋！”
“老二這么老遠回來看你，送你最后一程，你不體諒他的一片孝心，還把他一起帶走了……”
“你不是人！你自己死就死了，你還要把我兒子帶走……”
夜里，王芳還要把童春景的遺照放在床頭。
孔蜜雪心里不滿，“媽，這照片應該掛在墻上，就像是爸的照片一樣。”
童大來死了之后，孔蜜雪不管人前人后都喊童大來爸爸。
就仿佛她真的是童大來的親生女兒一樣。
王芳紅腫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就放那！不準動！”
孔蜜雪心里厭煩，嘴上委屈道：“可是放這兒我看著有些害怕……”
王芳渾濁的眼底露出痛苦之色，“你為什么要害怕？他是你親二哥，你為什么要怕他？”
孔蜜雪神色哀怨又委屈：“媽，我知道二哥出事你很難受……
算了，你想擺這兒，就擺這兒吧，我聽你的。”
王芳死死地看著她，心里密密麻麻的痛苦伴隨著懊悔充斥著胸口。
如果她懷疑童大來的死還能問得出口。
她懷疑老二的死，卻怎么都問不出來。
老二是她親哥哥啊！
就算后來老二對她疏遠了一些。
可是老二以前對她不好嗎？
老二對她好了十幾年，只待童畫好了不到兩年……
王芳的眼珠子又轉到了相框上，看到了老二熟悉的臉，悲從心頭起，喉頭涌出了鐵銹一般腥味。
孔蜜雪又道：“媽，之前我發電報讓表姑媽來奔喪，算時間，她是不是也該到京都了？”
“二哥生前那么惦記童畫，也不知道這次童畫愿意不愿意回來送二哥一程？”
王芳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濃烈起來，猛地咳了一聲，咳出了一口血來。
孔蜜雪驚叫一聲，大驚失色出去把王歸仁和童春雷找了過來。
王歸仁見王芳面如金紙，神色實在是不好，以為她是悲傷過度。
“大姐，你不是跟我說老二最孝順嗎？
他要是看到你為了他這么傷心，肯定也會難過的。”
王芳看著王歸仁，咬牙道：“老二生前對童畫那么上心，比對他親妹妹都上心。
老二都死了，童畫是不是也該來送他最后一程？”
孔蜜雪嘴角微微上揚，在童春雷看過來的時候，連忙又拉平了嘴角，表現的哀傷不已。
王歸仁有些為難，之前童大來死的時候，他就希望童畫回來一趟。
雖說童畫現在是他的女兒，但不管怎么樣童大來都是童畫的養父。
童畫不回來很讓人詬病。
但涂雅麗不準他聯系童畫，不準他去逼童畫回來給童大來奔喪。
如果他敢打電話逼童畫回來奔喪，她就跟他離婚！
王芳死死的看著他，“老二出事之前，我和他因為童畫大吵一架。
如果不是童畫，我們不會爭吵。
我們不爭吵，他也不會跑出去。
他不跑出去，就不會出事掉到河里……”
王芳哭到顫抖，“老二拿她當妹妹，喜歡她當妹妹，我就成全他，讓她來送老二最后一程！”
“如果你這次還是不讓她回來，我就跟你斷絕姐弟關系！
以后我王芳就是去要飯，也不會要到你王歸仁面前去！”
王芳從來沒有和王歸仁說出這種狠話。
王歸仁感受到她的怒火和絕望，點頭之前，涂雅麗從外面進來了。
童大來出事的時候，涂雅麗沒有來，也沒有插手任何事。
童春景出事，涂雅麗過來了。
“我不同意她回來。”涂雅麗打斷了他們姐弟的交流。
王芳現在不光承受著兒子的死，
還承受著兇手可能是她女兒的痛苦。
涂雅麗這個時候的阻止，無疑是引爆了王芳心里的導火索。
擊碎了她心理防線，她崩潰的吼道：“涂雅麗！我們姐弟的事不關你的事!你只是王家的外人！”
涂雅麗不和一個失去理智的殘廢女人爭執。
她看向王歸仁，不滿意的說道：“誰家的孩子，誰心疼。
童畫懷的是三胞胎，根本受不住長途跋涉。”
王歸仁看著崩潰的大姐，這次沒有猶豫，“我給她包車廂，派人親自去接她過來。”
涂雅麗臉色拉了下來，“王歸仁！我說了她懷了三胞胎！不能長途跋涉！”
王歸仁不是毫無準備，“她懷孕三個多月了，身體也沒那么弱，不會出事的。”
涂雅麗面色一黑，“你拿她和三胞胎的安全去賭？
如果她是王家的骨血，你還會逼她回來嗎？”
王歸仁神色陰沉，眼神探究的凝視著她：
“雅麗，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你要有點同情心，講講道理。”
涂雅麗冷笑，“是我不講道理？還是你們姐弟不講道理？”
王歸仁沉聲道：“如果他們兄妹關系好，童畫自己也愿意回來送他一程呢？”
涂雅麗冷冰冰的說道：“如果他們兄妹關系好，我就更不能讓她回來了。
不但不能讓她回京都，還不能把童春景出事的事告訴她。
萬一她受到刺激，孩子出事怎么辦？
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要是出事，我外孫外孫女要是出事，你們承擔得起責任嗎？”
他們嘴巴一張，說話輕飄飄。
憑什么讓她女兒懷著孕往回趕？
還當她真不知道童畫和童家人現在是什么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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