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很疼,不是夢。
他臉頰微微抽搐,小心打量著顧月淮,當對上她狡黠靈動的貓兒眼時,心中的恐懼都盡數掩蓋下來,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壞人吧?
王鑫環顧四周,看著滿當當的補給包,心里也很激動。
他扶著樹站起身,朝顧月淮認真道:“同志,謝謝你救了我和孟虎。”
顧月淮搖了搖頭,眉頭緊擰:“你們的傷還得養幾天,要緊的是身體,太虛弱了,這段時間你們到底是怎么過的?為什么會被逼入凌川巖,少虞怎么樣了?”
“孟虎同志,麻煩你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給我聽。”
她實在好奇,以晏少虞的能耐,不該被逼入絕境的,凌川巖地勢險峻,難道他打著化整為零,把m國士兵一一擊破的打算?可自家補給跟不上,最后只是自尋死路。
孟虎撓了撓頭,看向王鑫,有關前線的事兒都是軍事機密,應該不能透露吧?
王鑫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轉過頭不看孟虎,反正點的也不是他的名兒。
顧月淮只當沒看到兩人的眉眼官司,指著火堆旁冒香氣地牛肉罐頭,說道:“你們可以吃點罐頭,邊吃邊說,繼續熬著,只怕你們撐不了太久。”
孟虎搓了搓手,抑制住分泌的口水:“顧同志,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吧。”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難道一個班的m國士兵都是顧同志一個人解決的?而且尸體呢?為什么一具尸體都沒有?還有這些補給包……”王鑫一頭問號,捉摸不清。
孟虎面色變了又變,湊到王鑫耳邊小聲說道:“還記得凌川巖黃仙姑的傳說嗎?我覺得應該是黃仙姑顯靈,不允許m國的人踏入凌川巖,導致全軍覆沒了!”
王鑫嘴角一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猛虎,一臉的無語之色。
“嘿,你別不信,那你說,除了黃仙姑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可以解釋m國士兵消失,還能有別的原因?而且,不是一個班,是兩個班!”孟虎伸出兩個指頭,意味深長。
王鑫面色驟變,聲音陡然拔高幾分:“兩個班?”
孟虎又把他昏迷后的事說了一遍,雖說簡短,但也能聽出其中的波折。
神不知鬼不覺地滅掉火堆,又使m國兩個班的士兵原地消失,這種能力的確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所以,這世界上真有“黃仙姑”?傳說是真的?
不知是孟虎洗腦能力太強,還是詭異的現象說服了他,王鑫竟也信了這副說辭。
孟虎又一本正經道:“不過,還是多虧了顧同志,要不是她,咱倆這會兒還被捆著呢,說不定正是因為她來了,才驚走了‘黃仙姑’,不然咱倆也得被抓走吃掉!”
王鑫點了點頭,看向顧月淮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感激。
顧月淮有些不耐,兩人嘀嘀咕咕說了近十分鐘,如果真有“黃仙姑”這種生物,他們也定然是跑不了的,派兩個腦殼不太聰明的人出來打獵,不太像晏少虞的風格。
她催促道:“你們不餓的話,就上路,路上再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給我聽。”
孟虎和王鑫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神情都有些為難。
這事兒涉及機密,他們是不能說的,可前腳才與人家說了謝謝,后腳就說拒絕的話未免顯得不太真誠,顧同志會不會覺得他們兩人不老實?
這么想著,孟虎就小聲道:“顧同志,不是我不想說,是因為前線的事都不能亂說,畢竟是涉及和m國的戰事,萬一……那我承擔不了那個責任的。”
顧月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孟虎還沒松口氣,又忽聽她道:“我徐首長親自邀請加入第八軍區的軍醫,顧月淮,是來支援你們168排的,不算外人。”
“軍……軍醫?”孟虎和王鑫都愣住了。
這一次,他們168排沒帶軍醫來凌川巖,有不少人都因為不適應環境或者吃錯東西導致上吐下瀉,這也是他們一直沒有發起反攻的原因之一。
孟虎喉嚨滾動了幾下:“顧同志,你不是逗我玩的吧?軍醫?真的?”
他可從沒聽晏少虞說過,自己老婆還是個學醫的,不是誆他的吧?
顧月淮嘆了口氣,拿出快要疊爛了的介紹信,當看到信上蓋得公章時,孟虎和王鑫都目瞪口呆,一臉呆滯的看著顧月淮,全然沒想到這位居然還是戰友!
顧月淮把介紹信收起來:“現在能說了?”
孟虎忙不迭點頭,嘴角揚的很高,消瘦的臉上滿是燦爛笑意:“顧同志,你早說呀!原來你不止是我們排長的媳婦兒,還是我們168排的御用軍醫吶?!”
這個消息堪比平地驚雷,也宛如干涸沙漠里的春雨,賦予了孟虎和王鑫力量。
說完,孟虎又咧嘴道:“顧同志,你問的那些事都能說!你可是我們的戰友,不是單純的軍屬了!真好,咱們168排真的要從此崛起,風靡前線了!”
想到顧月淮剛剛三兩下子就把昏迷的王鑫給救醒了,孟虎對其充滿了信心。
顧月淮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際,以及四周漆黑的環境,按耐住心頭的焦急,說道:“今天太晚了,趕路不安全,你們先坐下把東西吃了,暖暖身體咱們再出發。”
孟虎有些遲疑,想到“黃仙姑”是事,剛欲開口,就聽顧月淮道:“‘黃仙姑’這會兒吃飽了,大概是不會再回來的,這里會很安全。”
她已經提前探知過了,周圍并沒有大型動物的響動。
那兩個班的m國士兵尸體都被她丟的很遠,輕易發現不了,而這片區域顯然就是他們的搜查范圍,其他的m國士兵不會踏足,自然十分安全。
這么一聽,孟虎深感有理,看向王鑫,后者也默默點了點頭。
三人就這樣坐在了火堆旁,剛一坐下,孟虎就拿起罐頭呼啦呼啦吃了起來,恨不得張開血盆大口,把一整個罐頭都囫圇吞進去,吃著吃著,又留下了熱淚。
王鑫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吃相斯文些,可情緒也不高。
兩人在山里過了近半個月,吃的喝的都很稀缺,如今好不容易吃上一口熱食,胸腔里酸澀不已,但他們都沒說什么,吃的很快,不一會兒,四個罐頭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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