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心病是什么,余煙晚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蘇橋十年前的那場車禍,她當年也在新聞上看到過,連環車禍造成七死三傷,而其中兩位便是許琊的父母,還有一位是京城盛家的人,當時造成的影響很大,這也是當年蘇家差點破產的原因。
蘇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梢微微一擰,他放在輪椅上的雙手攥緊后,暴露出一根根青筋。
“蘇先生,身體上的病痛,我們醫生有辦法醫治,但心病還須心藥醫,這么多年,蘇先生應該放下了。”
蘇橋閉了閉眼,半晌后,他才微微睜開眼,看向余煙晚,沉聲道:“當時如果我小心一點,開的慢一點,或者,不讓她跟我去公司,她就不會……”
“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錯。”
她前些年暗中調查過許琊父母車禍的事情,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恐怕這場意外,蘇橋才是那個受害者。
“只有你說不是我的錯,那天,我確實喝酒了。”
蘇橋長舒一口氣,他這些年一直無法釋懷,如果不是他酒后駕車,或許盛婠,和那些人都不會死。
身上背著幾條人命,蘇橋這么多年都沒能好好睡一覺,他總覺得,如果他過得太好,是一種罪惡。
余煙晚愣了一下,沒想到蘇橋會跟她說這些。
“事情已經發生了,蘇先生應該往前看,我想,那些你在意的人,和在意你的人,都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那你呢?”
“我?”余煙晚怔住,隨后淡淡道,“蘇先生你弄錯了吧,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許琊。我和許家早就沒有關系了。”
蘇橋聞言也是一愣,他看向余煙晚,見對方確實不知情,便沒有再多說什么。
當年他出車禍的時候,車上還有一個人,叫盛婠,是盛曜君唯一的妹妹,但她的性格和盛曜君完全不同,不參與家族斗爭,盛家為了保護這位小姐,從未公開過她的身份,她常年都住在南城一處小院,和少年時期的余煙晚是好朋友。
他以為余煙晚應當是知道盛婠的身份,但看余煙晚如今這副神情,顯然對盛婠的身份,以及她當年車禍去世的原因,都不是十分清楚。
“如果沒什么事情,我要去查房了。”
“等等,你……不知道盛婠?”
余煙晚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茫然的轉頭看向蘇橋,“你說什么?”
這個名字,她已經許久都沒有聽到了,當年余家出了那么多事情,她自顧不暇,等到她去找盛婠的時候,那個小院已經換了主人,這么多年,她嘗試過找她,卻沒有任何消息。如今卻在蘇橋嘴里聽到了這個名字。
她心里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剛才他問自己會不會怪他,難道不是因為許家,而是……
余煙晚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一個人不可能這么多年都杳無音訊,當年白律師就暗示過她,可她不信。
“盛婠,是因為我,所以才……”他看著余煙晚通紅的眸子,攥緊了拳頭,“這些年,我一直都放不下的,便是這件事情。我總覺得,她不會原諒我,原本,她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卻斷送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