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真相......斐利爾斯別讓我失望。”
郁湫手指從他臉上移開,小心的將冰棺合上后轉身離開了。
古堡門口的血仆看到他的時候都恭敬地行禮卻沒人敢抬頭看他,就好像受到了誰的威脅似的。
郁湫想往外走卻被他們攔住了。
“夫人,主人有吩咐,你不能離開古堡半步。”
郁湫也沒想到安德厄會吩咐他們這些,這種變相軟禁的法子,上一個這么用的還是斐利爾斯,只不過當時那批血仆比他們還要恭敬一些。
“安德厄受傷很嚴重,你們看好他,我只是個人類,他興趣過了,自然也不會在乎我在哪,所以你們不用攔著我。”
那些血仆面面相覷,他們的確看不起這個弱小的人類,可是當對方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某些不可告人的心事被看穿了。
郁湫趁著他們怔愣的時候,閃身穿過了古堡的大門。
那些血仆猶豫了一下卻都沒有追上去。
“他說的是真的嗎?”
“管他真的假的,我們是為親王做事的,他一個人類自己跑出去了,是死是活都和我們沒關系。”
“親王醒了斥責我們怎么辦?”
“他自己長著腿想要去哪,我們怎么攔著?親王問了我們就說沒有看到他出去不就行了。”
“也是,這樣就算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也和我們沒關系。”
“我們保護好親王就行了,那個人類也就斐利爾斯親王將他當個寶似的,走丟了就走丟了。”
......
黑暗森林離古堡并不遠,因為是測試副本,郁湫沒有地圖,只能慢慢的自己找過去。
葵尾草,郁湫倒是有幾分印象,記憶里斐利爾斯帶他出去閑逛的時候,去過黑暗森林的深處。
那里有很多奇怪的聲音,但是當時斐利爾斯就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他根本不覺得有什么可怕,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
剛下過雨整個森林里都冷颼颼的,垂下來的樹枝上墜下的葉子上沾著雨水,衣服一碰上去就濕了一小片衣料。
郁湫穿著長袖長褲依舊覺得冷颼颼的,森林里的風明明不大可是吹在身上莫名讓人心生寒意。
不遠處的密林里黑漆漆的樹木長得太茂盛了月光完全透不進來,郁湫手里拿著的油燈,還是從大門上拆下來的。
這里的氛圍陰森可怖,空氣里還飄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不知道是什么動物被開膛破肚了,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從前郁湫是個很膽小的人,別說血了,在醫院里陪著那個人處理傷口,看到護士打針他都害怕。
處理傷口這些事就更別說了,剛開始他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傷口都會被嚇哭。
可是后來慢慢的被迫見到的多了,那個人受傷了,周圍沒有別人能幫忙,郁湫只能自己親自上手,再害怕也會忍著。
那人將他保護的太好,郁湫有的時候在游戲里甚至連血都看不到就成功通關了。
跟旁人比起來,他簡直是幸運到極致了,抱住了一個超級好用的大腿。
可是爬到最頂上的人,總是會遭人妒忌的,郁湫的記憶里最灰暗的東西,像是被人為隱去了,可是他仍能窺探到一些殘酷的角落。
那些陳年的傷疤,有人幫他徹底縫合,甚至為了不讓他難過,將那些屬于他們的記憶全部抹去了。
玩家,npc,boss,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環,沒人能完好無損的走出這場游戲,欲望沒有辦法消減的時候,他們就都是這個環上無法摘掉的配飾。
所有的副本都像是場表演,被掛在直播間里供人欣賞。
被滿足的欲望,血腥的盛宴,無妄的愛人,失去的記憶,冷漠的旁觀者,而郁湫手上的那張回溯卡曾經是所有玩家爭相竟奪的目標。
后來那些老玩家從舞臺中央退出,人們才漸漸遺忘了這張道具卡的存在,也遺忘了他最初的持有者究竟有多么強大。
郁湫將額發往后撩,手腕上纏著的銀鏈尾端綴著一塊漂亮的藍寶石。
他身上穿的黑衣服上有著淺銀色的暗紋,和他平時的穿衣風格一點也不一樣,可是配上那張透著些許清冷的小臉倒是也不怎么違和。
身后的一片黑暗里,幾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緊緊盯著前面緩步向前的細瘦身影。
這幾個身影比吸血鬼要更壯一些,也更高大,喘出來的灼熱氣息,打出一片白霧,他們循著前面人的腳步,慢慢跟著,怕被發現,離得很遠,又怕跟丟了,將那氣味記得死死的,就算看不到人了,也能循著氣味追過去。
黑暗森林里很少會有人類駐足,以前雖然也有人類進來,但是那個人類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吸血鬼。
雖然兩個人類身上的氣息相同,但是狼人們覺得還是不一樣的,畢竟這個是一個人來的,身邊沒有吸血鬼陪著。
那個吸血鬼是他們的死敵,據他們所知,那個吸血鬼不會離開那個小人類半步,所以走在他們前面的這個一定和以前那個不是同一個人。
狼人們自作聰明的一路跟著,以為絕對不會跟丟的時候,空氣里那股甜膩的香氣卻突然消失了。
幾個狼人同時停下腳步,目光迷茫的看著前方,他們信誓旦旦的以為循著香氣絕對不會跟丟,可是現在香味一下子沒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怎么突然沒有味道了......”
“怎么辦?朝哪邊走,怎么會突然就消失了呢?是不是那個人類發現了我們?”
“反正都被發現了,不怕他發現,出去找!”
“是啊,一個小小的人類,我們還能怕了他不成,領主說了找到可以的人類帶回去有賞錢的,就算沒有賞錢吃了也不虧。”
幾個狼人散開朝幾個方向找出去,郁湫就躺在不遠處的石頭后面,臉上和身上都涂了一層泥巴,身上的氣味全被遮掩住,等到那些狼人都走遠了,郁湫才撐著身子蹲在石頭后面,仔細觀察著那些狼人的去向。
他從進入這片森林就發現了有人在跟著他,只是那些自以為是的蠢狼以為他一直沒有發現。
好在他們足夠松懈,才讓郁湫抓住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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