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 1028 等待雪崩
  一直以來,桑普拉斯都是整個教練團隊的核心人物,盡管不是領隊,但所有會議也基本圍繞他展開。

  這次前往奧克蘭,佩爾特則需要獨自肩負重任,整個壓力頓時增大起來。

  在迪拜互相告別前,桑普拉斯顯得并不擔心,只是交代佩爾特,相信高文就好,他相信高文能夠處理好任何情況。

  “其實,我平時也都是看高文的眼色行事。”

  可是,佩爾特也能夠看得出來,桑普拉斯小心翼翼起來的擔憂——

  所以,ATP怎么可能喜歡戴維斯杯呢?

  這點,和足球是一樣的,俱樂部往往不喜歡國家隊的比賽,那些賽事,不僅占用時間、打亂賽程,而且還存在意外受傷的風險。

  現在,佩爾特就能夠感受到桑普拉斯的空缺,伴隨著飛機緩緩下降,奧克蘭的城市景象已經進入眼簾,那種空缺位置還在持續增加持續變大。

  如果桑普拉斯在這里,應該就會和高文開玩笑了,氣氛就能夠輕松起來,但現在只有他,他的幽默細胞應該就從來不曾存在過。

  怎么辦?

  安安靜靜坐在旁觀的漢密爾頓,似乎察覺到氣氛的停滯,瞥了高文一眼,“你說,這次在奧克蘭比賽,觀眾是噓聲多,還是加油聲多?”

  什么意思?

  察覺到高文疑惑的視線,漢密爾頓解釋了一句,“我是說,新西蘭和澳大利亞不是好基友一起走嗎?”

  參考高文在墨爾本公園的經歷,那么此次在奧克蘭的比賽應該也不容易。

  佩爾特滿頭都是問號:這算是幽默嗎?

  高文卻因為漢密爾頓的無厘頭而輕笑出聲,“加里,相信我,如果噓聲漫天的話,我想應該不是因為澳大利亞,而是因為我們準備客場擊敗他們晉級下一輪比賽。”

  漢密爾頓微微抬起下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沒頭沒尾的話語,算是笑話嗎?

  漢密爾頓似乎能夠察覺到高文和佩爾特的視線,不動如山,微微低垂著腦袋,但撲克臉沒有能夠保持太久,悄悄地抬起下頜,有些緊張地詢問到,“剛剛的笑話不好笑嗎?”

  “撲哧。”高文直接就笑了起來,漢密爾頓的笑話不好笑,但漢密爾頓的反應非常好笑,“我能夠領略。”

  佩爾特滿頭黑線,“加里,你確定那是笑話嗎?”

  漢密爾頓自己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尷尬值直接沖破云霄,腳趾頭可以在地上扣出一座迪士尼城堡來,場面一度僵硬,但高文卻覺得如此尷尬的場景特別好笑。

  “加里,哈哈,不用理會馬丁,他現在就是壓力太大,所以不適合開玩笑,哈哈,你的笑話真不錯。”

  笑容,滿滿,然后就可以看到,漢密爾頓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高文又轉頭看向佩爾特。

  “馬丁,放松。”

  “你的擔心,還有皮特的擔心,我都知道。”

  佩爾特一驚,但認真想想,全然不意外,高文太聰明了,他們著實很難隱藏。

  “但是,你們都忘記了,我這個人,特別倔強也特別記仇,如果有人想看我出丑,那么我反而更加干勁十足,滿腦子都是讓對手丟人現眼的想法。”

  “所以,那些媒體盡管幸災樂禍、落井下石,我會讓他們全部都閉嘴的。”

  “嘿嘿。”

  說完,高文嘴角上揚起來,展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弧度,露出八顆牙齒,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然而,笑容卻令人不寒而栗。

  佩爾特微微愣了愣,一時之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漢密爾頓又探出上半身,滿臉淡定地說,“果然,高文和我一樣,都是白羊座。”

  一秒。兩秒。

  佩爾特本來不想說的,但看著漢密爾頓那信心滿滿的表情,還是沒有忍住,“高文是天蝎座。”

  漢密爾頓:……

  漫長的沉默,可以清晰聽到機艙里涌動的引擎聲,然后,如同木頭人一般的漢密爾頓終于開口說了一句,“哦。”

  完了,漢密爾頓就默默地退回去,端莊地安坐著。

  噗。

  差一點點,真的就差一點點,高文就要直接大爆笑了,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

  佩爾特也是半斤八兩。

  但得益于漢密爾頓,氣氛倒是輕松了起來,短短相處幾個月,他們怎么沒有看出漢密爾頓如此脫線?

  還是說,以前都是偽裝,現在馬甲終于再也穿不住了?

  佩爾特看著眉宇舒展的高文,心情也終于放松些許。

  飛機,緩緩降落在奧克蘭國際機場,一路順利。

  時隔不到一個月,他們又重新回到南半球,一頭鉆進太平洋那片深邃而清澈的蔚藍之中,抓住地球另外一側還沒有來得及消散的夏天余韻,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這樣置身漫天漫地的燦爛之中,放松徜徉。

  機場,人潮攢動。

  眼前,熙熙攘攘浩浩蕩蕩的密集身影將整個抵達大廳擁擠得水泄不通,一秒重新回到去年的帝都和魔都,密密麻麻的人群讓二氧化碳比例直線上升,以至于空氣也跟著炙熱起來,找不到任何一點縫隙。

  但關鍵就在于,去年九月,那是高文載譽歸來,祖國媒體給予最高待遇,完全可以理解,但眼前卻是新西蘭——

  請問,這些媒體到底在做什么?

  從媒體的提問,就能夠窺見些許。

  “高文,首次為國出征,感想如何?”

  “對陣新西蘭,結果卻要求你登場,你是否認為大材小用?”

  “在印第安維爾斯和奧克蘭之間,你的選擇是否猶豫過呢?”

  “高文,對于明天的比賽是否信心十足?”

  “你認為自己是否能夠率領華夏進入世界組?”

  “經歷大滿貫級別的對決,戴維斯杯的規模是否太小了?”

  “不是世界組的比賽,你是否缺乏動力?”

  “你認為華夏在明天的比賽里能夠以什么比分取勝?”

  “你對戴維斯杯有什么期許?制定了什么目標?”

  “剛剛輸給費德勒,這是否會影響你的心情和狀態?”

  “選擇戴維斯杯,是否因為剛剛輸掉一場重要比賽,需要重建一下信心?”

  “新西蘭隊伍里,你是否認識任何球員?”

  “你和國家隊的隊友們是否有聯系?”

  熙熙攘攘。

  紛紛擾擾。

  轟轟烈烈。

  嘈雜的提問和刺眼的燈光、洶涌的熱浪和鋒利的攻擊,張牙舞爪地朝著高文洶涌而至,果然就如同預期一般,整個機場出口都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一切,正如佩爾特所料,媒體不會放過高文,不僅不會放過,而且興高采烈地開始圍剿,將壓力進一步堆積到高峰,然后——

  等待雪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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