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的爸爸重男輕女，梁曉軍一早就知道了。
但是呢，似孫倩說的那般外孫女出生老頭就給5000紅包，親孫子出生會給10萬紅包那么夸張，梁曉軍多少還是不信的。
何況當初孫倩說那話的目的，他覺得就是誆他不要跟老頭后面干，跟她去廠里打工。
現如今一回想，梁曉軍覺得拋開老頭又是買大立柜又是要給10萬的事不談，孫倩一定因為什么事而生她爸的氣，或者是錢，或者是其他的。
見梁曉軍問起這事，孫倩的臉上立刻露出詫異又鄙夷的神情。
“曉軍，我爸那樣對你難道你就沒意見？連我弟都不愿意和他有過多來往，我想擺脫他又有什么奇怪的？”
“是這樣嗎？”梁曉軍問著，“那你之前跟我說的你弟如果生了兒子，你爸要給他10萬的話又是真的嗎？”
孫倩原本還擺出一副和梁曉軍撕破臉的嘴臉，聽到這話，她的表情又變得灰暗起來，而后微微地低著頭。
“真的。”
“我是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我便和他孫家就沒啥關系了，我嫁人后生活好壞他也無所謂。”
“我弟呢，那是要給他送終的，所以他自然什么好處都想著他，怕我弟熱就連忙買個大立柜送去。盼他的兒媳婦生孫子，便許諾生了孫子就給10萬。”
“想想好沒意思……”
說這話時，孫倩顯得很沒勁，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不是沒錢嗎？那么多錢哪里來的？”
梁曉軍問著，因為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老丈人上半年輸錢輸了120萬，這筆錢自然是給他在外面的女人買房了。
至于那個女人——梁曉軍下意識想到了那個人很好的女鄰居蘇婷。
不過這事充滿疑點——老丈人還不至于到老糊涂的階段，他憑什么花那么多錢給他在外的女人買房？他之前雖然有錢，卻也不是那種身價千萬以上的大款啊。
還有，他上次還為了一筆70萬的債務和人起了爭執，還被送到派出所去了，還讓他到時代為出庭。
既然如此，這老頭應該沒錢才對，那么他對他兒子的許諾到底是他有那么多錢，還只是一個空頭支票？
孫倩既然為了這事那么生氣，或許這其中的情況，她應該會很清楚。
見梁曉軍問著，孫倩便微微抬頭看他。
“他說他沒錢，你也信？你查過他的賬？”
梁曉軍便反問：“那你查過他的賬？”
孫倩立刻昂著頭上前走一步，神情中帶著急切。
“我……”
不過只是一步，她便立馬又重新站住，聲音又變得懶懶起來。
“反正我知道他有錢。”
“為什么會那樣認為？”
孫倩被問得有些不耐煩。
“什么為什么，我是他女兒，他有沒有錢我多少還是知道的——行了，我有些不舒服，如果沒別的事，我們過幾天再見面一起吃個飯——馬上不是要領離婚證了嗎？就當我們離婚前吃個散伙飯吧。”
一旁，開水正咕嘟咕嘟地沸騰著，正如孫倩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雖沒說什么，但梁曉軍從她的言行舉止中已初步得出一個結論：孫東勝手里是有些錢的！
老李突然成了暴發戶，承建了那么大的工程。
孫東勝如果真有一筆錢，卻和工程款無關，那又會不會和老李有關系？
公安局的電話再次打來。
事實上，自從黃慶康被正式立案調查后，梁曉軍便經常被請去協助調查，問一些他自己都覺得不著邊的問題，所以對于這樣的電話，他早習以為常了。
配合警方調查結束后，梁曉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正如沈玨所說，孫倩可能和黃慶康并沒有什么，那她那天晚上去他房間又是做什么？總不會是單純的吸毒吧？
如果他不在，會不會之后還有其他事其他人牽扯其中。
比如……李良才？
如果能查一查那天酒店里的人員往來記錄就好了。
他本想找黃永勝幫忙，但也只是想想。
那家伙警局里辦事，有關案子的事他絕對守口如瓶，想從他嘴里得到真話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從其他人那著手。
而這個人自然非沈玨莫屬——她們家和大龍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和大龍集團相關的事她應該有辦法知道。
沈玨果然不負所望，很快便給他打聽到了結果。
“大龍集團和另外兩家公司一起投資8億建設旭升科技，其中先期投資2億，而承建單位便是萬勝建筑，也就是你說的李良才的公司。”
“至于這個李良才和他的公司，我哥說他也不清楚，因為他不負責這些事。問過其他人，據說這個李良才其實手里沒什么錢，可能仗著公司某個領導才拿到這個項目的承建權的吧。”
梁曉軍心念微動。
“一個領導能隨便給一個普通人這么大的好處，那個領導在大龍集團應該也是位高權重的吧？”
沈玨聳了聳肩。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經營的萬勝建筑根本就是大龍集團某個領導自己的公司，不過為了不招人話柄，所以便讓這個李良才代理吧——事實上，大龍集團里有很多領導有自己產業的話，都會用這種方式掩人耳目。”
梁曉軍急切地問著。
“為什么要這樣操作？”
“這不很正常嗎？”沈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大龍集團那么大，誰都想從公司的建設中撈取一些好處，可按照公司規章制度，中高層領導是不能以權謀私的，所以便用這種方式走個折衷嘍。”
聽到沈玨這樣說，梁曉軍便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沈玨，按你這樣說，那你意思李良才那個家伙突然有錢和黃慶康沒有一毛錢的關系，而是大龍集團某個領導安排他的？”
沈玨一臉無奈。
“我也沒在大龍集團上班，我能幫你打聽到的就只能有這些了。”
“荒唐！”梁曉軍皺著眉頭，“我只想知道李良才和黃慶康的關系，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么用？”
“對不起啊，其實……”
不等沈玨說話，一個清冷的女人聲從外響起。
“其實如果你真想知道這里面的真相，最好的辦法便是你自己去大龍集團工作，自己去調查，光在這問我妹妹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大龍集團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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