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下。
短短一天的時間,只見尚虞河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別說工部的人著急,連田府尹也跑來查看情況,思考要不要疏散百姓。
但這可是虞城啊!南晉國除京城外的第一大城市!
哪是說疏散就疏散的?
田府尹真是慌死了,他也不明白,今年怎么就這般多事之秋,一會要開運河,一會要遷移農田,一會又陰雨季提前!
要知道,上一次陰雨季提前,還是六十年前!
還有,更荒唐的是,太女殿下竟然不知從哪請來了個道士,說要作法停雨!
如果道士有用,還要他們府尹做什么?還用軍隊打仗做什么?直接用道士就是了!
真是荒謬至極!
田府尹撐著傘,站在堤壩一旁,看著遠處的堤壩。
那里一圈有兵士圍繞,任何人不得靠近、進入。
兵士中間,有供桌和兩個人。
兩個人,一個是撐著傘的太女,另一個則是穿著道袍、戴著面具的神棍。
沒錯,田府尹認為那人是個神棍!
能操縱風雨?呵,如果神棍能操縱風雨,他就把尚虞河的水喝干!
另一邊。
楚珞頂著大雨聲,大聲道,“你別有太大負擔,咱們就試一下,不行就算了,行了就賺了!還有,一會作法的時候,你一定要默念‘光環’,一邊作法一邊喊光環!相信本宮,你有光環!”
東方霽一陣無力,“行了,你后退吧。”
他真的是瘋了!
絕對瘋了!
不瘋,怎么和這女人胡鬧?
光環?呵呵,他不知別人信不信,反正他第一個不信。
楚珞點頭,“實在不行你就直接大喊光環,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你喊什么,心誠則靈,一定要相信光環!”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東方霽咬牙切齒!
“好好好,我走走走,君泰那邊已準備好轎子了,作法一結束,他立刻讓人抬轎子過來,所以你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知道了。”
“一定要相信光環!”
“呵呵。”
“記住,實在不行,你就直接喊出來!喊光環!”
東方霽忍無可忍,咆哮道,“你還有完沒完?快點滾開,本王要發瘋……哦不對,是要作法了!”
“好好好,本宮走了,你加油!今天晚上讓廚房給你準備點好吃的補補。”
“去去去!”
在攝政王的一陣噓聲中,撐著傘的楚珞快速離開,跑到君泰等人處。
那里撐起了一個遮雨的大棚子,和提前準備好的軟轎。
君泰見太女回來,思考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道,“太女殿下,王爺他……”
楚珞橫了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是,殿下。”
君泰有些懵——他和王爺才是一伙的吧?明明應該他和王爺瞞著太女,但現在怎么成了太女和王爺瞞著他了?
……
供桌前。
戴著面具的東方霽依舊有些恍惚,他……最后還是跟著太女發瘋了?
罷了,瘋就瘋吧,現在除了瘋,也別無選擇了。
他拿起桃木劍,一邊使用供桌上的法器裝模作樣的表演,一邊胡思亂想——光環?呵呵,鬼才信什么光環!
好在,從前東方霽在天嶺山時,經常去道觀閑溜達,還和幾個道士熟悉,經常看他們練習作法。
所以他這表演也是有鼻子有眼,外人看不出漏洞。
傳統道士開壇作法的一套用完后,東方霽便準備使用自己練的道術。
他知道心誠則靈的道理,問題是,他連自己都不信什么狗屁光環……
哦對了,楚珞讓他喊光環,那他……就試試?
反正周圍無人。
“光環!光環!光環!算了,太傻了……受不了了,還是念口訣吧。”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
兩刻鐘的時間過去了。
三刻鐘的時間過去了……
太女請來天師治雨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少人頂著雨跑出來看熱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但因為有兵士們的守衛,眾人并不能靠近,只能看見遠方堤壩之上,那天師身材消瘦頎長,手持桃木劍,游龍驚鳳的舞動、若行云流水。
先不說有沒有用,最起碼觀賞起來,是很好看的。
突然,卻見天師一把將那桃木劍插在地上,隨后雙手在胸前做了幾個手訣,緊接著狂風大作起來。
狂風!?
難道天師這般神通?
要知道,整整一天,雖大雨傾盆,但卻無風!
就算是刮風,也沒有這么大的邪風!
楚珞也有些懵——這是什么情況?不是御水術嗎?刮風是什么意思?或者……不是攝政王搞的,而是碰巧?
她不知的是,這確實不是御水術,而是御風術!
在作法之前,東方霽便考慮過。
如果道術真的有用,他使用御水術控制雨水滴落,但能控制多久?難道就這么生生控制一個月?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時間天天在這作法,只說,他的命未必有這么長。
而欽天監預判雨水,都是根據云!
有云便有雨,無云便晴天。
所以他大膽設想,與其控雨、不如控云!
于是他改變主意,使用御風術,想將云生生吹走!
御風術,他之前沒用過。
他管不了這么多了,今日他和虞城上空的云,只!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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