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點了點頭，這點他到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陸杳杳初初出現的時候，弘文帝對待她就多有區別。
起初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她是陸韻君的女兒，弘文帝心念故人，對她多有寬容。
不過隨著不斷的接觸，弘文帝開始慢慢的從故人之后的寬容，演變成為朋友之間的交流。
隨后陸杳杳再弘文帝心里的分量越來越多，無關情愛，而是將對方當做是為數不多能放開束縛交流的好友知己。
至于說后面，就是他知曉陸杳杳是自己女兒后，心里那分量猛然的提升拔高。
可以說，再知道真相后的這幾個月，在弘文帝心里，陸杳杳的分量已經超越了所有人。
其中也包括他在宮里的那些子女，所有人的地位分量，都不如陸杳杳。
「這個丫頭啊，性格同她娘很不一樣，但又有些地方一樣。」
「不一樣的是她隨性灑脫，貴為郡主，卻一天天貓在農莊上，真是一點貴女的覺悟沒有。」
說到這里，他笑了，王德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確實，這一點陸杳杳的做法，實在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想想別的那些豪門貴女，那個不是自詡有點身份高高在上的端著，那怕是一個小官家的女子，走到外面也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陸杳杳呢？身為郡主，還得到五萬無雙恩寵的頂級貴女，身份雖然比公主地了一點，但是恩寵那絕對是凌駕公主之上。
尋常人有如此身份地位，怕是都能將尾巴翹到天上去。
她呢？卻一點沒有這種身份覺悟，低調得就好像查無此人一樣，也不再京中走動，成日就貓在農莊上搗鼓自己的東西。
「一樣的地方呢？就是她啊，不管是說話做事，都是說到做到，認定的事，就不回頭。」
說到這里，弘文帝苦澀一笑。
王德沉默，此時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到自家主子，突然說要告訴晉王當年之事，根本的原因確實是為了萬福郡主陸杳杳。
說實話，對于弘文帝這樣的想法，他的心是復雜的。
一方面擔心事情暴露之后，弘文帝會首當其沖，畢竟是多年主仆，他是不希望看到弘文帝出事的。
但是另一方面，因為當年陸韻君的情分，他又很希望陸杳杳能有個好的人生，莫要像她娘親那樣沒有個好結局。
「陛下，可曾想過，晉王若知曉當初之事，他會如何看待郡主？」
弘文帝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搖頭。
「你啊，不了解晉王。」
「嗯？陛下何意？」
「這小子，向來不喜女色，即便是當初放蕩自保，他也未曾選擇女色。」
「一個人想要表現得不堪，你覺得如何會最好？」
王德再次沉默，回想當初晉王的種種，明白了。
當年弘文帝初登大寶，立馬像其他親王揮動屠刀，雖然大長公主殿下出面保下晉王，但是他卻很清楚，不管是弘文帝還是鎮國公等人，都不曾放心晉王。
而晉王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隨后的多年時間里，晉王也是極力的展現自己的平庸。
晉王再面對如此情況，也知曉要如何做的時候，他并未選擇又簡單，又快捷的女色來敗壞名聲，確實值得深思。
古往今來，有幾個好色之徒的名聲是好的，又有幾個的下場是好的？
「當初年夜宴會，他能當著滿朝文武，皇室宗親的面站出來求賜婚，就說明他心里是真心喜歡杳杳。」
王德這次沒有否認。
「再說杳杳吧，()這丫頭可不是隨隨便便亂說話的人。」
「她既然來求賜婚圣旨，也說明她心里選定了晉王，跟她娘一樣，認定怕是就不會輕易放棄。」
「朕若是攔著，那怕是拖著，只怕都會壞了彼此之間的情分，朕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出現。」
不管是從父女的身份來看，還是好友知己的情誼來看，他都不希望同陸杳杳的情分出現裂痕。
所以這段時間，他反復的思來想去，才有了這樣驚天的決定。
「再說，朕已經讓霍狄處理好了江東那邊的善后工作，咱們不說，杳杳的身份誰能知曉？」
「即便最后晉王知曉當初的事，想要殺朕又如何？」
「這天下本就是他蕭家的，還給他就是。」
「他愛護杳杳，杳杳跟著他，朕放心。」
此時此刻，王德才明白了弘文帝的想法，仔細推敲起來，雙眼也是越來越亮。
剛才弘文帝說的乃是最壞的打算，但就他的處境而言，繼續留在這位子上，似乎也不見得就好，將天下還給蕭家好像也不錯。
最重要晉王對郡主的情誼，晉王若是搶回天下，郡主必然成為天下第一尊貴的女子。
那是弘文帝的女兒啊，也是心里分量最重的，她能有如此好的結果，確實不錯，他也保留了一份血脈，將來這蕭家天下之主，有很大可能也會存有他的血脈。
反正他自己將來駕崩后，這天下也要傳下去，也只能保留一半血脈。
怎么他都不會虧，還能讓那些擺布他多年，籌謀多年的混賬玩意功虧于潰，甚好。
「可若是晉王他無心爭霸又如何？」
「他無心，但有些東西朕愿意給，他就只能接著。」
弘文帝這話，讓王德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要繼續問吧，弘文帝已經將手里的書信收好，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玉枕之中。
「朕困了，明日宣晉王覲見。」
「老奴告退。」
......
「小姐，夜深了，該休息了。」
承源山莊，陸杳杳點著燈還在書房里寫寫畫畫。
站在邊上的秋雨聽到外面已經敲響了三更，小聲提醒道。
「沒事沒事，我這馬上就晚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我待會自己搞定。」
她的半山別墅已經開始動工，那可是完全按照現代風格弄的，里面許許多多的東西，都不是目前這些工匠能搞定的。
需要她手把手的指點才行，所以要做的事不少。
想想以后，總算是能住在有現代氣息的大房子里，她就頗為興奮，也算是對前世的一些緬懷吧。
「奴婢不累，奴婢就在這陪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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