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老孟看著屏幕里傳回來的畫面，激動得直呼，“真是好東西。”
“米國的科技真先進啊，我們還得努力追趕。”
東西好是好，可不是自己造的難免讓人心生遺憾。
許昂不會告訴老孟，這玩意兒華夏真要造也能造得出來。只不過因為現在大家普遍都沒錢，國內沒有市場，研發出來了也回不了本，這才沒人去做這個。
等到以后華夏發展起來了，國內人民兜里有錢了，比這更先進的玩意兒都能造。
探路車自身的重量加上被卡在車身兩側的防爆盾的重量加在一起，堪比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墓道內若有機關，它路過之后絕對能觸發。
有了它在前頭瘋狂試探，后面的人安全系數上了一個大臺階。
只要他們自己不放松警惕，有了許昂帶來的現代防護裝備，根本不會出現危險。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科學的力量下，隊伍有驚無險的通過了墓道，進入了墓室。
當然，進入的是沒有被水漫過的部分，還有一部分墓室淹沒在水里暫時沒法去。
僅僅只是一部分，已經達到了許昂的要求。
“里面是主墓室。”
老孟的一句話昭示了原因。
真正的好東西肯定是跟著墓主人一塊下葬，陪在墓主人身邊，所以找到了主墓室對許昂來說目的就達到了。他又不是老孟，在意的是參與海昏侯墓考古工作帶來的名氣，至于具體的學術研究之類的，許昂不會在這上面花時間。
目的不一樣，要求自然也不一樣。
“旁邊堆的是什么東西？”
主墓室的兩側堆了一人多高的小堆，布滿了道旁的房間，燈光一照，烏青色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只隱約看到仿佛層層疊疊，積做一處。有人見了好奇，忍不住發出疑問。
老孟聽了后靠上前去，仔細觀察后答道：“別擔心，不是什么機關，是銅錢。”
銅錢這種金屬貨幣在現代社會已被紙幣代替，但在古代則不然。尤其是東西兩漢時期，它乃是貨幣主力，漢王朝時常為銅不夠沒法鑄錢而發愁。
許昂目測一下，兩側堆積的銅錢重量絕對以噸計，數量則要以百萬甚至千萬來計數了。
他忍不住說道：“華夏本來就缺銅，古時官府常為銅的短缺而困擾。這些王室貴族倒好，自己下葬的時候還把大量的銅幣帶入地下，為銅錢短缺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這滿滿的諷刺口吻有沒有公共知識份子的味道？
“阿嚏！”
話音剛落，許昂就打了個噴嚏。
這倒不是他在海昏侯墓里說些諷刺的話被墓主人警告了之類不科學的原因，而是越接近主墓室，那股充斥在墓中的異香愈發的濃郁。
許昂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很好聞的香味，也沒有毒素，他偏偏聞多了之后總有惡心感泛上心頭，仿佛潛意識里他在抗拒著這香氣。
其他人什么反應都沒有，有的還偷偷深呼吸，好讓那異香充斥鼻尖，肺部，乃至口腔，自己卻越接近異香的源頭越不舒服，看來這感知遠超常人也未必都是好事。
“老孟，這座海昏侯墓都快兩千年了，是什么香能存在這么久？”不懂就問是個好習慣，許昂猜測道，“龍涎香？”
老孟不語。
看他眉頭緊鎖，許昂覺得他應該是有所猜測，但又拿不準。
“先進去看看，希望跟我想的不一樣，不然這香可不什么好東西。”老孟說著，又問許昂，“你心理承受能力強，我想你應該不會有問題。”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許昂暗暗皺眉，老孟的表現讓他有了不妙的預感，想到自己的潛意識在抗拒那香氣，許昂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有些東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步入主墓室，那香氣不只是濃郁那么簡單了，在許昂的感覺里如同有人一間不通風的屋子里抹了風油精，氣味刺鼻還辣眼睛。
我這該死的超強感知力喲。
許昂暗罵了一句，他趕忙閉上眼，戴上了全防護型頭盔的同時也給自己接上了氧氣瓶。
前面他一直沒用，到主墓室反而因為那其他人都覺得好聞的香氣吸上氧了，也是無語。
見許昂對香氣反應那么大，都不用胡一吩咐，胡二便自覺的帶著兩個安保人員尋到了香氣的源頭。那是主墓室一處角落里的一個甕狀的銅制物，香氣便是由翁中所出，散發到墓中各處。
在那甕旁，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古怪器具，它的底部好似漏斗，漏斗尖正對準甕口。
老孟見了這個裝置之后快步走上前去，他先是朝甕里用手電照了照，發現了一堆也不知有多厚的凝固物，正是它們散發著香氣。
許昂見了也愈發奇怪，他真的很好奇，這到底是什么香，竟能一香香兩千年之久。若是把香的提取之法還原出來，再加上科技手段將之量產的話，什么香奈兒之類的怕不得被吊起來打。
看到甕上的古怪器具老孟心中猜測已確定了大半，為了不出差錯，他依舊靠近了仔細看，甚至還用工具輕輕蹭了下那漏斗尖。
待一番折騰之后，老孟這才對等著自己給答案的許昂說道：“確定了，是悶香。”
許昂眉頭一挑，聽老孟這口氣，他是知道了，而且他以前就算沒親眼見過也很可能在書本上看過，又或者聽別人說起過。
“所以，這是古法制香？”
許昂覺得吧，老祖宗的傳統手藝就得繼承，像這樣能持續香個兩個年的好東西必須要發揚光大。
他卻沒注意到老孟的臉色有些怪異。
“我們都知道古人很迷信，王室貴族們往往會為了虛無縹緲的長生而眷養方士。據史書記載，海昏侯劉賀為西漢廢帝，他也是當過皇帝的人，手底下有方士很正常。你可能不知道，這座海昏侯墓就是方士幫他設計并督造修建的，是以這座墓里發現某些古時方士的產物實屬正常。”
許昂問：“所以？”
沒有直接回答，老孟顧左右而言他：“迷信的古人追求長生，方士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的方法稀奇古怪，想法也匪夷所思。你可知就連黑火藥這種東西在最初的時候方士們也是當做吃的來使用。”
許昂眉頭微皺，這老孟，在搞什么？
見許昂還待追問，老孟只能娓娓道來：“古時人們都認為世間有龍，然而卻沒人真正見過龍。方士中的一部分認為只要找到龍，獲得龍氣，就能煉制出長生不老的仙藥來。然而，世間是真沒有龍，他們要怎么辦呢？終于，這些方士找到了替代品，那就是因為各種原因在地下千百年未曾腐爛的尸體。”
“方士們認為這些尸體吸收了龍氣才能千百年尸身不壞，于是他們想盡辦法要從中提煉龍氣，甚至不惜以活人做所謂的藥引。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就是其中的之一悶香。”
“所謂悶香，便是用活人榨油與未曾腐壞的尸身經過方士用特殊手段煉制的產物，也就是我們現在聞到的充斥整個墓穴的異香。你看這甕旁的器具，我敢打賭，將之打開里面定是人的尸骸。”
老孟的一番解說讓許昂知道了這異香究竟為何物，可他寧愿不知道。
“我尼瑪！”
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許昂很難得的爆了粗口。
這傳統手藝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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