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乃亮!”
一旁傳來隊友的驚呼聲。
可劉乃亮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直直地盯著祭壇,如同著了魔一般,臉上露出癡狂的表情,仿佛看見了什么絕世之物,一只手輕輕地在祭壇上撫摸。
管家卻顯得淡然,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了,很多次,如果不細想的話,他自己也記不清究竟有多少次。
此刻,其他的玩家都出現慌亂的狀態,穿著馬甲的矮子想沖過去,卻被一旁的侍衛攔了下來。
“誰敢過去都得死!”管家冷冷地呵斥道,氣質變得冰冷與之前祥和的老人判若兩人。
幾個問號浮現在他的頭上。
對于這些玩家來說,這是一個高級NPC,雙方的差距太大,甚至看不到具體的等級。
“退不出游戲!”
一個女性玩家驚恐地大叫,她本想退出游戲,從外面將阻止劉乃亮繼續下去,卻發現根本退不出去,顯示處于異常狀態。
這是多么令人驚恐的事情。
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會被永遠困在這個世界,或者死去,而他們在外面的身體,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液補充,短時間內也不會死去,但時間長了各項機能將會衰弱。
劉乃亮躺在機艙中,骨瘦如柴的身體不斷地抽搐,臉上露出瘋狂的表情,像是著了魔一般,一只手要想去拔掉機艙的電源。
但他又一次又一次地被潛意識所阻止,似乎感受到這樣做會讓他跌入深淵,不可挽救的深淵。
在數十個呼吸之后,劉乃亮的心血炸開,陡然倒在了地上。
他還沒有完全死去,劇烈地呼吸著,感受到真實的,刻骨銘心的痛苦,并且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這讓他暫時恢復清醒。
機艙的隔閡消失了,他真的降臨了這個世界,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員,真正意義上主宰了這具身體。
他睜大眼睛,側頭看向一旁的同伴,身體微微抽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殘存的理智讓他大聲呼出幾個字:
“快跑!”
幾個同伴猛然驚醒,往外跑去。
管家看著他們也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而是抽出一旁侍從的長刀,一步一步地向劉乃亮走去。
不對!
不對!
“別!”
劉乃亮意識到他犯錯誤了,喊出的不應該是“快跑”,而是“快自殺”,跑出去才無疑是真正的死亡。
這是一個恐怖的世界,根本不是什么可笑的游戲!
管家祥和的面容在他眼里變得猙獰,如同一只惡魔,青面獠牙。
一步步向他走來,刀刃在地上刮出清脆的聲音。
“求生者往往是在求死,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管家看著地上的劉乃亮,緩緩說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戳破罷了。
這些異世界的人無疑是弱小的,但卻可以在他們這個世界為所欲為。
他對此感到憤怒,他們像是一只只行尸走肉,一只只被人操控的傀儡,失去了真實。
他需要終結這一切。
······
“滴滴滴。”
機艙發出警告的聲音。
“生命特征變弱,請立刻斷開游戲。”
“生命特征變弱,請立刻斷開游戲。”
·····
劉乃亮的五官溢出鮮血,呼吸漸漸平靜下去,體溫變涼,沒了生息。
他死在了這個狹小的公寓中。
······
豪華且奢侈的房間中點著一盞不算明亮的油燈。
一個褐發藍眼的青年,被鐵鏈捆綁著,衣著狼狽,胸口破了個大洞,無力的躺在床上。
值得注意到是,他的雙眸是重瞳。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背叛主人的狗!”
“霍嘉,你的所作所為被我爹發現了,絕對不得好死,我勸你現在放我出去,我們還能談一談。“
“我是大公爵之子,你們誰敢動我。”
······
一個同樣被綁著,穿著侍從服裝的玩家躺在地上,一臉無奈道:
“泊萊少爺不要掙扎了,他們不會聽的,那個狗管家已經把所有人都收買了。”
他只是想來混吃混喝,卻沒想發生這樣的意外,人生處處都是不如意,可惜他的視頻“一個侍從的生活”是做不下去了。
泊萊看向這個侍從,滿臉感動道:“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你站在我這邊了,好兄弟!”
余多多拍了拍胸口說道:
“少爺我就算是死,也會站在你這邊,霍嘉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他現在不敢動你,在做實你的死亡之前。”
泊萊搖了搖頭,說道:“他既然敢這么干,就已經豁出去了,而且肯定計謀了很久。”
余多多費力地從地上坐起來,問道:“那個狗管家為什么要把你綁起來?他有什么企圖?”
泊萊沉思了一會,說道:
“不知道,他一直都是我們家的管家,我父親很信任他,我也很信任他,很多事情都交給他管理,可他卻是一頭陰險毒辣的白眼狼。”
這種大貴族的子嗣反而沒有那么復雜,他們的價值觀與父輩一脈相傳,受到良好的教育。
當然,這也和大公爵有關。
大公爵不僅實力恐怖,能力上也是相當出眾,在王國最困難的時候出面整頓,讓王國煥然一新,才形成今天的局面。
嘩啦~
余多多身上的鎖鏈悄然脫落在地上。
“你怎么掙脫開了?”
泊萊有些驚訝道。
這些鎖鏈是特制的,能夠壓制非凡者的力量,一旦被捆住,幾乎不可能掙脫開,除非實力達到一定地步。
余多多活動了一下肩膀,示意了下手上的開鎖工具,說道:
“開鎖啊,我掌握了頂級的開鎖能力,開這種鎖也不成問題。”
泊萊也沒有多想余多多為什么會有這種能力,而是說道:“你是試一試能不能幫我打開。”
“嗯,我試試······這把鎖好像完全不一樣。”余多多發現他并不能打開泊萊身上的鎖,像是鎖死了一般。
泊萊立刻說道:
“不用幫我解開,你背著我離開就行,只要能讓我逃出去,你想要什么我給你。”
這絕對是一個含金量巨大的承諾。
余多多臉上露出笑意,他等的就是這句話,肯定地說道:
“少爺你放心,就算我死也要把你帶出去。”
突然,外面傳來慘叫聲。
余多多從窗戶向外看去,一個女性玩家從胸口被長戟刺穿釘在地上,死去。
更讓他感到背脊發寒的是,尸體沒有任何變化,保持原樣。
這意味著什么?
他不敢想象。
他敢打包票把泊萊帶出去,完全是建立在他們玩家不會真正死亡的前提下。
魚多多的臉色變得蒼白,觀察四周環境,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把泊萊帶出去。
“我帶你出去。”
他背上泊萊,從窗口翻出,沿著房檐向城堡外跑去。
······
蘇長幸突然從座椅上站起來,感受到不對勁,沖出酒館,看向城堡的方向。
一道貫徹天地的黑色幽光,穿透厚重的云霧,仿佛將這個世界支撐起來,或是想要刺穿這個世界。
“那是什么?儀式的味道?“
他當即向莊園外跑去,陸夢瑤也從后面跟了上來,其他人看到蘇長幸跑,他們也跟著跑。
即使是普通人,也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戰栗,并且引起生理上的不適,不少人跑著跑著就雙腿抽筋,倒在地上。
一隊穿著黝黑盔甲的侍從迎面走上來,大喊道:“所有人都回去,莊園處于封禁的狀態,不允許離開。”
他們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準備動手。
蘇長幸打量了一下這些侍從,也沒有打算強行闖過去,他現在的實力正是最弱的時候,就算出去,也要迂回一下。
“走這邊。”
他一手拿著陸夢瑤,往莊園的西邊走去,從中心的廣場繞過去,那邊是后山連接著叢林,守衛也相對更薄弱,并且遠離莊園的中心。
剩下的那些人中有好幾個非凡者與侍從起了沖突,不過雙方的實力不在一個等級上,他們很快就被制服下來。
其他人見狀也只得乖乖的往回走去,如同被牧羊犬裹挾的羊群。
陸夢瑤有些發神地問道:“發生什么了?我感覺我的感官變得清晰······”
她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機艙的那一層阻隔似乎在漸漸消失,這個世界的某些細節更加清晰。
蘇長幸也感受到陸夢瑤的變化,她的存在更加真實,如同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那樣,提醒說道:
“你現在最好不要死了,死了可能就真的死了。”
陸夢瑤抬起頭看向蘇長幸,露出驚訝的神色:“你知道!”
蘇長幸看了她一眼,露出嘲諷的笑意說道:“可不止我知道,你們把這個世界的人當成NPC,他們也把你們當做傻子。”
公爵之子泊萊似乎掌握了殺死這些玩家的方式,通過某種儀式?
他理所當然地想到這一切都是泊萊的手段,但殺死玩家不是最終目的,應該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比如獲取力量,獲取來自這些玩家或者游戲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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