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喊了！再喊就把整個軍營的人都招來了。”楚舒忽然想起剛剛完顏雨懟自己那么歡快，下意識回了一句。
結果，半響沒有回應。
楚舒心中奇怪，完顏雨剛剛的勁頭呢？
該不會是……扯到傷口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他立刻轉頭看了過去，結果瞬間愣住了。
因為完顏雨整個人躲在被子里面，被子還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哭？
楚舒有些不太確定，站起身但是沒動，“完顏雨，你怎么了？是扯到傷口了嗎？紅丹就在外面，我可以讓她進來給你處理傷口。”
被子下面的完顏雨還是沒有回應。
楚舒想了想，又道：“那我出去叫她？”
“走！你快走！”完顏雨終于開口了，幾乎是喊出來的。
楚舒立即就轉身，但隨后腳步一頓。
完顏雨剛剛的聲音怎么聽起來有些奇怪？不像是完顏雨，倒像是別的什么人。
他剛要轉回身，結果外面忽然沖進來一個人，將他撞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二哥？你怎么在完顏雨的營帳里？”楚沁看見楚舒有些奇怪，問道：“剛給你聽見有人喊叫嗎？”
此時，她剛好看見床上有人，而且還蓋住被子，像在不停的抽泣，臉色頓時就變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楚舒，手指著床上，“二哥，她是完顏雨嗎？”
“不是她還能有誰。”楚舒沒好氣的道。剛剛那幾聲喊的他耳朵現在都不舒服。
“二哥，你……你竟然……”楚沁徹底驚了，難以置信的望著楚舒，指著被子的手都在顫抖。
“我怎么了？我沒干什么啊！”楚舒不明所以，三妹這是怎么了？
“還沒干什么！你還想干什么！而且，完顏雨那樣的女人，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是皇子啊！多少女子，你不是招一招手就來嗎？為什么……難道就因為軍中女子甚少，但……再不濟，紅丹也是女子啊！難道還比不上完顏雨？”楚沁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震驚！無比的震驚！
她從沒想過她的二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對方還是比男人還男人的完顏雨！
帳篷外，紅丹怕被發現，所以躲在一旁，剛好聽見這些話，臉瞬間爆紅，眼中隨即閃過濃濃的失落。
她再努力，也仍舊是一個婢女，這是她擺脫不掉的命運。
“三妹，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對她……”楚舒這回是聽明白了，氣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后，這才冷靜了一些。
“三妹，我從進到這個帳篷里開始，到現在為止，沒有跟她產生任何接觸，只說了幾句話。期間，她還莫名其妙的喊了幾次。”
“真的？”楚沁自己原本也是不相信，聽見楚舒這么說疑惑瞬間散去大半，“那她為什么那么喊？喊的聲音都沒那么粗獷了，必然是遇到了非常情況。”
這是她僅剩的疑惑。
“不得而知。”楚舒回憶了一下，完顏雨喊的那兩聲嗓音的確尖細，跟粗獷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難道是因為……
楚沁略微沉吟，“二哥，你先走吧，去大哥那里幫忙。順便轉告大哥，我今日就不去了。”
她還要留下處理楚舒留下的爛攤子。
直覺告訴她，楚舒也許真的沒干什么，但完顏雨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尖叫，聲音都尖成那個樣子了。
“好。”楚舒也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心里亂的很，聽見楚沁的話就下意識點了頭，走了。
帳篷里只剩下楚沁和完顏雨，外面還有紅丹。
“紅丹。”楚沁忽然開口。
紅丹在外面一個激靈，“公主，奴婢在。”
原來公主早就發現她了，那公主剛剛跟二皇子殿下說的話……
“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楚沁的表情鮮有的嚴肅，看著被子下面仍舊在抽泣的人，眼神竟充滿了深沉。
“是。”紅丹連忙領命。
“完顏雨，你先緩和心情。等你緩好了，我們好好聊一聊，本公主等你。”楚沁說完，找了個位置坐下，完全沒了往日的調皮和傲嬌，顯得很沉穩。
被子里沒有回應，但抽泣的動作肉眼可見的減弱。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被子被掀開，露出完顏雨的臉。
上面沒有淚珠，但眼睛略紅。
“請讓紅丹進來，末將的傷口剛剛崩開，很疼，所以沒忍住。”完顏雨開口解釋，聲音一如既往的粗獷。也不是沒忍住叫喊，還是沒忍住哭。
“你如果不想談，本公主不強求，但機會只有這一次。過了這一次，沒人能幫你。”楚沁無視完顏雨的話，目光直視。
完顏雨低眸，沉默不語。
楚沁也很有耐性，坐在那等，也不催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完顏雨動了。
她沒開口，只是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里面的樣子。
完顏雨的傷口被包扎著，雪白的繃帶上染著點滴血跡，但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里面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皮膚光潔如玉。
楚沁只看了一眼，頓時就明白了，抬手示意完顏雨蓋上。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
她也是女子，明白完顏雨的想法。
雖然她什么都沒問，完顏雨也什么都沒說，但她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
二哥看見了。
“你想怎么辦？”楚沁沉默了半響，問道。
以完顏雨的背景，給楚舒做正妃是不可能，做妾也是勉勉強強，但是這容貌……
輪到完顏雨沉默，但很快開口，“希望公主殿下能夠替末將保守秘密。另外還請公主轉告二皇子殿下，也請他不可將今日的事情外傳。”
楚沁等了等，完顏雨沒再開口，“沒了？”
“沒了。”
“……如果你想，本公主可以……”楚沁試著說道。
“公主殿下。”完顏雨立刻打斷，聲音冷硬，“末將已經把話都說完了，只希望公主答應末將的條件即可。”
楚沁也一愣，為自己剛剛竟然想幫完顏雨嫁入二哥府中的想法。
她在想什么！
“好，既然完顏校尉如此說，本公主答應你。今日的事情，就當不曾發生。”楚沁長出了一口氣，深深看了完顏雨一眼之后，起身走了。
帳篷內，完顏雨粗獷的眼神堅毅，卻也有一滴晶瑩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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