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全宗門都是戀愛腦,唯我是真瘋批 > 第112章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明月高懸,瓊樓玉宇,金殿中的人卻并不平靜。

  男子看著眼前無聲出現在自己禁制內的白發青年,難得地顯出一份膽怯。

  殿內的結界不是尋常人能破的,退一萬步講,自己的結界能被人無聲破除,飛星派的護山大陣又有誰能無聲闖入呢?

  那人臉上帶了點不耐,像是安生睡了個好覺被半途叫起來了一般,俊朗不羈的臉上全然沒有一絲正面情緒,灰眸無光,卻帶著毫無人情味的冷意。

  殿內男子很快認出來了來人,“不知閻野仙尊深夜到訪,有何貴干?”

  閻野笑了一聲,“有何貴干?”

  他身材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是沉沉的壓迫感。

  “沒什么,聽說你夜觀星象,算出來個天煞孤星降世?”閻野說完自己覺得好笑,唇角的笑意都帶了些譏諷意味,“你自己就沒發現,你才是那個熒惑星?”

  他懶洋洋地抬手,“我的徒弟是天底下最好的徒弟,你想要毀了她,問過我的意見了沒有?”

  男子倉皇地想要抬手抵擋,那禁制卻如同一層窗戶紙一般被閻野隨手那么捅破,接著那只有力的大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嚨。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啊,觀的什么星?耗費的什么修為?”

  閻野輕輕嘖了一聲,手上慢慢收緊,“不就是我那小徒弟削了你半數修為?何必呢?我家小孩兒不懂事,滅了你一個分體怎么了?”

  “孩子還小,你這個老東西卻實在惡毒,想要毀她心境,還想要她被千夫所指?”

  男子費力地想要拉開閻野的手,卻發現無論如何那手都如同鐵爪一般,將他牢牢扣住。

  印仲面色一點點變得紫漲,只覺得自己喉管都要被捏斷,眼瞧著自己就要化為靈藤本體,那人卻松了手。

  閻野面無表情地直起身,施術洗了洗自己的手,嫌棄地取了一塊帕子又擦了擦,“她要親自了結所有因果,那是她的命數,她的道,所以現在我不殺你。”

  “但天亮以后,若有人傳言我的徒弟是天煞星,我會先一步殺了你。”

  “你是……要飛升的人,居然還敢沾染因果?”印仲嘶啞的聲音在閻野身后響起。

  垂墜順滑的玄色衣袍掃過金殿的磚石,男子坦然將后背暴露在印仲面前。

  印仲腦子里想過了很多種可能,發現都無法殺死他,頂多給閻野一個不痛不癢的傷痕。

  但他依舊打算惡心一下他,“傳言閻野仙尊百年前曾經與魔尊有一戰,那一戰之后您一夜悟道,進入太清境,當夜放話,你會是洞明界最年輕的飛升修士。”

  “難不成,如今閻野仙尊,要為了一個入門才一年的小徒弟破戒,甚至放棄立下的誓言嗎?”

  閻野已經在往門外走了,“我說到做到,天亮以后,再有人說這件事,我不介意開殺戒,也就是多在這世間熬幾千年消解因果而已,我無所謂。”

  不就是一個最年輕飛升的修士記錄嗎?他也不是非要爭這個第一。

  那人很快消失在了殿內,獨留印仲捂著半折不斷的喉嚨大口喘氣。

  門外響起一道清淺的男聲,“師尊,藥熬好了,您損耗如此之大,喝完藥再休養吧。”

  印仲神色晦暗不明,忽然笑了一聲,抬手將脖頸之上的痕跡遮掩了下去,啞著嗓子叫人進來。

  飛星派主峰之上,掌門正招待著面若寒霜的女修。

  “這民報的確不是我們飛星派的產業,封儀真人,您找我,我也沒有辦法,這民眾悠悠之口如何堵住?”

  封儀端著茶盞,抬眼覷著打太極一般糊弄人的掌門,“如今來找你,不是問飛星派和民報的關系,而是要你解決這事兒。”

  女子單薄的眼皮抬著,宛若銀刃,“若你不解決,那由我們封家出面,落在飛星派身上的話,可就不好聽了。”

  飛星派掌門一噎,“您如今已經不是封家少主。”

  “但我仍是封家嫡系一脈的長女。”封儀淡然垂眸,“一句話而已,封家人多,我只要傳一句話,哪里費什么事。”

  “飛星派的觀星之術傳承有異,長老夜觀星象卻走火入魔,意圖在太平天下亂世,如何?”

  瓷盞的蓋子輕輕磕上瓷盞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封儀等了一會兒,見那掌門還在打太極,將蓋子蓋了回去,站起身,“既如此,那封某便歸家了。”

  她凜然邁開步子,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意有所指,“你分明已經察覺到了宗內的亂象,為什么要放任妖人作祟?”

  掌門臉上的笑登時一僵。

  封儀背脊挺立,“你在利用他掃清那些長老手上的權勢,屆時再等人事情敗露,清掃之后,重新收攏權力,交予自己人之手?”

  “你介意飛星派內部的陳舊世家勢力,覺得他們拖累飛星派的發展,想要清除他們割據的黨羽勢力,于是你抬舉印仲,養大了他的權勢,反正他總會有一天會被揭發的,但你就沒有一刻想過養肥一只虎要多少血肉?”

  封儀輕輕笑了一聲,“看來你是想過了,但你不在乎。”

  飛星派掌門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開口,“封儀真人所說之事,就算不找我,那些人也會趁機想將印仲拉下來的。”

  太平盛世,若無外敵,內部相互傾軋也是尋常。

  封儀背對著飛星派掌門,“看來掌門早有安排,是封儀低估您了,既如此,那封家就不干涉掌門布局盤算了。”

  “只有一點,林渡是我無上宗的親傳弟子,是閻野仙尊飛升前唯一一個弟子,她的名聲,不得有損。”

  飛星派掌門行了個道禮,“我盡力。”

  林渡是青云榜第一,若是這第一是飛星派的,他們定然也不想要林渡在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被扣上一個人人厭惡的煞星之名。

  他原本布下的局里當然不包括為林渡洗清這個天煞星的名聲。

  重霄榜上的人能少一個無上宗弟子,不管哪個宗門都樂見其成。

  中州各界對于無上宗壟斷天才之事早有異議,偏偏無上宗雖然只收天才,但招收弟子極少,游離于權力傾軋之外,專心除魔衛道,穩坐中州第一強宗,叫人無可詆毀。

  夜已經深了,布滿靈藤的小院之內一片安靜,但一間屋子里卻還亮著淡薄的燈。

  整整一天,林渡將那厚厚一本蠱經啃了大半,這會兒被問得煩了的麻婆婆壓進了客房內休憩。

  她卻并未休息,將靈獸袋中的人抖落出來,不等人醒來,一碗糖水就灌了下去。

  靈獸袋并不是個什么好待的地方,獸類會自覺休眠保存生機和體力,但人沒這個機制,是純昏過去的。

  邵緋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林渡慣來是帶著笑的,就算那日拿刀逼問,也是笑著呢。

  笑容不過是一層皮而已,邵緋一度在心里腹誹過林渡這笑得虛假和不走心,可如今林渡不笑了,她覺出一點恐懼。

  明珠被琉璃燈罩折出煌煌的流光,林渡背著光線,一張臉沒有任何情緒,她骨骼發育極好,眉骨高挺,重睫濃密,在眼下落著重重的陰影,帶出不加掩飾的陰郁和疏冷。

  “來,我們聊聊。”

  林渡開口,拉了凳子,坐到了邵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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