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去地府做大佬 > 【162】禍起蕭墻
    “這種名為精怪的低等妖魂,連普通人魂都不如。”清冷的月色下,長琴的臉因為樹蔭而變得有幾分陰暗;但見得他冷哼一聲,眼含輕視的說到:“在冥界各國,它們的一生,都只有被淪為補品而上桌的結局。”。

    蕭石竹在黑暗中悄然皺眉,不知為何此時長琴的神情語氣,讓他腦中冒出了人間那些被獵殺的動物身影;心中突生幾分反感。

    “沒錯,但那是別國,我的九幽國不需要這樣的補品。”但下一秒后,蕭石竹還是淡然一笑,不以為然的道:“所以我把他們從刻滿防止地遁術符篆的地牢中放出來了,且保證以后只要待在我九幽國中,絕對沒鬼敢再吃他們。”。言外之意,就是告訴長琴這些肉芝精怪他罩著了,識相的就別動歪腦筋。

    長琴微微一怔,這蕭石竹的思維模式還是那么的奇怪,讓他根本想不透,猜不到。

    他借著月光,低頭看了看腳邊那些共工軍的鎧甲,思忖片刻后也覺得沒有肉芝們的話,這十萬共工軍也沒法被悄無聲息的毒死。因此也收起幾分鄙夷,話語柔和了一些,道:“九幽王開心就好,本太子也做個順水人情,把這些精怪送你了。”。

    “那就多謝了。”蕭石竹也沒介意,反而毫不客氣的對他拱了拱手;其實他要搶幾個百姓,何須長琴答應。

    如此客氣,無非就是大敵當前團結要緊;再說按協議,戰后風暮郡歸于祝融國,此時自己就挖了風暮郡中這么多鬼去做九幽國的子民了,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借坡下驢一下也沒什么,大有破財免災之意的同時,順便給長琴點面子罷了。

    “那九幽王,下一步怎么走?”長琴又問到:“進攻瑩竹城嗎?”。

    “怎么走?看句龍這勢頭,要我們橫豎也是死唄。”蕭石竹環視了一圈四周,注視著那些鎧甲兵刃沉吟許久后,猛然賤笑道:“反正他也認為我們死定了,不如死到他轅門口去;我們就大搖大罷的把脖子,伸到他刀下去,看看他砍不砍得動?”。

    語畢,他抬眼深深看了一眼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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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去炮轟瑩竹城。”片刻見長琴沒有搭話,他又轉頭看著黑暗中的長琴,擠眉弄眼道:“好好教教這個太平太子,什么叫先進的武器與強大的魂魄結合,成為最牛叉的鬼兵。”。

    “嗯。”長琴聞言,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計劃呢?”。

    “很簡單,首先趁著夜色,抵達千星湖北岸。”蕭石竹眼含自信,繼續看著南面,緩緩說到:“然后我蕭家軍為中軍,你們祝融軍為左右翼。我們負責炮擊瑩竹城,你們負責打擊他的水師。”。

    “沒了船,我看他那什么出象軍!”蕭石竹得意的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偏西的陰月,隨即又轉身對身后的蕭家軍們說到:“快速打掃戰場,只要箭鏃弓弩,鎧甲和其他武器統統放棄,爭取在午夜時分,趕到千星湖北岸!”

    祝融國,畢方城。

    入夜后,這座幾乎都是石頭建筑的石頭城中,變得寧靜了許多;白天的喧囂與熱鬧,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那叮叮當當的沙泉,依舊在涓涓流淌,圓潤的月光灑在每一塊石磚上,讓那些古樸的石磚也變得更加光滑了許多。也使得整座城市,變得更恬靜了幾分。

    城中光明宮里,玄火殿上。

    已是夜深人靜時,但玄火殿上依舊燈火通明;堆積如山的諸多奏本,擺在了祝融身前的石桌上。

    祝融借著桌邊的石燈中火光,批閱著奏本。時而皺眉思忖,時而展眉細看其上內容;卻是看不了幾行字,他便要俯身劇烈咳嗽幾聲。就連握筆右手,也隨之猛烈顫抖起來。

    他這病也患有數百日了,太醫看了都只是說肺癆,開了一些潤肺止咳的藥,可吃了只是有所好轉,卻依舊不見痊愈,使得他整個鬼越來越憔悴。

    斑白兩鬢,加上他那因病而有些蒼白的臉,讓祝融看上去瞬間蒼老了不少。這個曾經在人間做過部落首領,威風八面的人魂,其后在冥界玄炎洲中赫赫有名的諸侯王,此時此刻在他臉上掛著的不再是意氣風發,只剩下皺紋與虛弱。

    所有的宮奴婢女見了他此時這個模樣,都是一陣心焦,又暗自嘆息真是歲月催鬼老。

    “咳咳咳。”祝融那劇烈的咳嗽聲,回蕩在空曠的玄火殿上,順 殿上,順著門窗飄到了外面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每每咳嗽一聲,祝融便頓覺胸口一疼,他趕忙放下筆去,以右手捂嘴,又劇烈的咳嗽幾聲后,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手從嘴上移開時,卻見掌心之中,已然是一片殷紅。

    祝融見狀并未驚愕;這種事情近來常有發生,尤其每到深夜,更是頻繁,他早已習以為常了。也隱約知道自己離大限不遠了,生死早已看淡。

    支撐著他那愈發虛弱無力的體魄不倒,持續這他這蒼老憔悴鬼命的,是一股執念。

    且對世敵共工的戰爭,正在有條不絮的進行著,從每一份塘報來看,在蕭石竹的指揮下,一切都很順利;而兒子長琴自從去了朔月島,成為祝融國與九幽國之間的聯系人后,也看上了一個女鬼,不再是沉迷于琴瑟而不進女色了。想必戰爭結束時,自己就能有兒媳婦了。

    祝融想想這些,也就沒什么牽掛了。他看著大殿門外,那些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著的榕樹氣根,嘴角不經意間揚起,露出一個自顧自的微笑。

    “大王。”此時,一個身著蟒袍,手持拂塵的年輕宮奴,緩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前站定,勸諫道:“夜深了,大王近來身體不適,該早些歇息才是。”。

    “嗯,知道了。”祝融趕忙把右手一翻,掌心朝下以免這個宮奴看到他掌心中的血跡:“看完最后一本奏本,本王就去歇息。”。

    那宮奴聞言皺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垂首站到一邊伺候著。

    “嗯?對了,小德子。”忽地,祝融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猛然抬眼看向這個名叫小德子的宮奴,開口問到:“本王給太子寫的家書,你傳出去了嗎?”。

    “兩日前,奴才就已經發出去了。”小德子垂首回答到。

    “哦。”祝融瞇了瞇眼,看了看桌邊那玉勾連云紋燈中跳動的燈火,舒了一口氣,點頭道:“那就好。”。

    他話音方才落地,就見吳回已然站到了殿外,手中捧著一只精致的石碗,大步走入殿內。

    吳回來到殿中石桌前站定后,先對那小德子說到:“你先退下吧,王兄我來照料。”。說著就把那只碗外刻有云龍紋樣圖案的石碗,擺在了祝融身前,又道:“王兄,該吃藥了。”。

    祝融揮揮手,示意小德子先退下后,看了看碗中的褐色藥湯,嘆息一聲,道:“這藥吃了也不見好,有何用啊?”。語畢,就在小德子方才離去時,他猛然抬眼,眼中閃爍著兇光看向吳回。

    那吳回暗中微微一怔,隨即又鎮定下來,趕忙說到:“吃了總比不吃好。”。

    “都說是藥三分毒。”祝融冷笑一聲,繼續緊盯著吳回一字一頓的道:“弟弟給我送來的湯藥里,怕是有七分毒吧?”。

    這突如其來的莫名之言,再次讓吳回微微一怔。接著,面有驚愕的他呆呆問到:“王兄何出此言?我吳回對王兄您忠心不”。

    “夠了。”不等他說完,祝融便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這些湯藥每每入口,我便頓覺胸口一陣冰涼,原本還以為是加了能降肺火的玄冥州冰魄,但吃了許久的藥,病情仍不見好轉,說明其中放的絕非是冰魄;而這幾個月,幾乎三五天你便會給本王送藥,如果本王沒有猜錯,你一定在這藥里加了共工氏族的寒蛇草汁。”。

    “這也就是為什么,共工國先前就得知了我軍行動的原因,提前把風暮郡邊境一帶的百姓,統統南遷的原因。”說到此,早已橫眉倒豎,滿臉怒容的祝融,猛然抬手一拍石桌,眼中精光爆射,嘴里沉聲呵斥道:“你個叛徒!”。

    “叛徒?”吳回沒有反駁,而是在短暫的沉默后,一反之前呆傻模樣,沒了往日的恭謙尊重,直視著祝融冷笑一聲,大言不慚的質問道:“我算嗎?我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而已,這也叫叛徒?”。

    “沒錯,是我下的毒!這火王之位,從人間到冥界,本是應該屬于我的!”越說越是激動的吳回,猛然抬起顫抖的手指,一指祝融眉心后,繼續破口大罵道:“你不過是一個沖動易怒的莽夫,要不是老子幫你領兵征戰,你能坐擁六郡國土嗎?”。

    夜風從他身后大門涌入,吹得他身上赤色衣袍鼓動起來,如一團熊熊燃燒的復仇烈焰,在祝融眼前燃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