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去地府做大佬 > 【231】哭祝融
    在九幽國西面邊境處,有著無數突如拔地崛起般,高聳入云的巍峨山脈,座座收尾相連在一起,從北至南連綿不絕。

    使其連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將東西隔斷的同時,也將九幽國和祝融國,分隔開來。

    茂林怪石,懸崖絕壁,惡水險途遍布于這些終年被層層云霧繚繞,若隱若現的無盡大山中。

    而在群山中的諸多險道中,就數風暮郡與聚星郡的西面結合部處,那條于群山中蜿蜒延伸,寬不過五寸,漆黑幽暗又多有突兀拔起怪石的羊腸小道,最為出名了。

    它從兩面皆是絕壁列峙的山脈中橫生而出,東接如今九幽國的風暮郡和聚星郡,西壤祝融國的赤原郡;這便是在玄炎洲內,大名鼎鼎的螟蛾谷。

    此谷為何叫這名字,因年代久遠已無從稽考;但自古以來,此地也是祝融國和共工國的必爭之地。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共工還曾派出步兵,趁著夜色順著此谷悄然西進,突襲祝融國;以為共工軍步兵孱弱,而沒加以防范的祝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驚慌失措中,祝融國轉眼就損失了幾萬百姓。

    從此,祝融國就對此谷西口加強了防御,才使得共工國沒能再借此險道,深入祝融國去。正因此役,螟蛾谷這三個字,也就隨著這次突襲的事跡漸漸傳遍冥界十洲,而被冥界諸鬼津津樂道。

    如今,九幽國的大將黃土,親率三千軍士駐扎在谷東,拒祝融軍于谷西,使其不能再進一步。

    黃土來到此地后,便用蕭石竹撥給他重建關隘的經費,征集附近營造匠師和百姓,加班加點的重建螟蛾關。

    和蕭石竹在一起待久了,言傳身教下,黃土也學會了一兩招快速筑城的巧妙辦法。比如就地取材什么的;正因如此,不過僅僅一月,他不但重建了在谷口當道而建的螟蛾關,還在關隘南北兩面山頂之上,分別修建一座營寨。

    那兩座營寨都是就地取材而建,全以附近山中的大片石構筑。不僅結構堅固,氣勢威武,還省錢省工。

    且別具一格,形似城墻一般,據山脊之上,儼若巨大盤龍,順山蜿蜒向西而去。

    城墻式的營寨分為兩層,下層囤積糧草彈藥,火油滾石等物。上層駐軍,臨谷那面每隔兩丈,就有開有一道箭窗。頂層上,還建有墻垛和烽火臺;除此之外,黃土還在墻垛間,架設了數十門虎蹲炮。

    周圍除東有一徑,盤旋往上直至營寨東門外,其余皆是懸崖峭壁;固若金湯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吳回若敢借此東進,這區區三千軍士,便可叫他有來無回。若是人魂在冥界死去也能留下尸體,黃土能保證讓吳回的大軍尸填此谷。

    可關隘重修完成后,黃土越是納悶了;明明知道此地防守因他來到,而變得可堪稱銅墻鐵壁,吳回卻偏偏在山谷以西,安扎了十萬大軍。盡數全是他國中的主力畢方軍,大有要沖入此谷之中,與黃土一較高下之勢。

    這讓黃土腦袋都想破了,也沒能想出個子丑寅卯來。終日煩悶的他,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下軍士又不敢多問,見到他都是繞行。

    這日夜里,黃土巡營后就回到了他的指揮室中,方才把鞋襪脫去,正要入睡,守在門口的親兵便徑直入內,在他身前站定后,拱手急聲道:“將軍,有春云大帥的密令。”。

    “在哪?”黃土一個激靈,猛然站起身來,赤腳踏前一步,急切道:“還不拿來給我看。”。

    “是。”那軍士點頭說著,把手掌一反,掌心中便多了一粒蠟丸。

    黃土接過蠟丸,擺擺手示意那軍士可以退下了。

    待軍士轉身離開,他便迫不及待的捻開蠟丸,從中取出一張紙條來,借著燈火展開一看。

    細看之后,黃土輕輕的一咂嘴,微微頜首間本還皺著的眉頭已經展開;而之前的愁眉苦臉,也隨著展眉而煙消云散。

    他將右手緊握,把已揉成團的紙條,死死的攥在手心。

    而那紙條上,不過寥寥數十字:“主公有令,命你就地招兵練兵,時時偵查吳回大軍動向;一旦大軍北上,即刻兵出祝融國。”

    暮熙城中,春云的大帥府位于此城正中處郡太守衙門的對面。置于鬧市中的帥府中,曲徑通幽的后花園里卻是一片寧靜,與府外的喧鬧截然相反。

    百卉含英的院中,擅長追捕膽敢擅自留在人間亡靈的七彩色的冥蝶,正圍著花草翩翩起舞;微風徐徐 風徐徐下,琪花瑤草輕輕的搖曳著,泛起一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蕭石竹和鬼母正坐在院中茅亭中,身前那張竹篾編制而成的圓桌上,擺著四個小茶盞。里面分別盛有糖水,醋,茶和辣椒水。

    近日來,帥府并未因為他倆的來到而加強守衛,倒是一切照舊;反而無鬼知道,蕭石竹和鬼母就住在這帥府之中。

    鬼母飼養的兩只鳳凰,環著小院盤旋一圈后,落在了亭外那株梧桐樹上,俯身垂首,不停地往亭內,好奇的張望著。

    不時的眨巴眨巴眼睛,張嘴伸舌發出一聲如洞簫般秀雅的鳴啼。

    蕭石竹左手拉住右手衣袖袖口,右手持筷子,把筷頭放入糖水中輕輕一蘸,隨之起身,把筷頭遞到對面鬼母懷中的茯苓嘴邊:“來,酸甜苦辣都要嘗嘗,一樣也不可落下。”。

    鬼母面含淡笑,靜靜的看著。

    蕭茯苓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便伸頭吮吸了一下筷頭,接著高興得咯咯一笑,舞動著她白白嫩嫩的小手。

    “這是甜,下面我們來點酸的。”蕭石竹嘿嘿一笑,又把手縮回,將筷頭在醋中一點一蘸。

    當他把筷頭再次伸到茯苓嘴邊時,茯苓以為又是甜甜的糖水,趕忙張口含住。下一秒后,卻頓時一皺眉,口吐筷頭后便哽咽一聲,接著抽泣起來。

    “不哭不哭。”鬼母見狀一陣心焦,眼中頓時泛起心疼之色,趕忙把已眼淚婆娑的茯苓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連聲安慰著;末了白了蕭石竹一眼,嗔怒道:“他就是個壞父王,娘幫你打他。”。

    說歸說,卻始終沒有伸出手去。

    “這才到酸就把你哭的。”蕭石竹不以為然的笑笑,理直氣壯的道:“那后面還有苦辣沒嘗呢。”。卻又換來了鬼母的瞪眼。

    話音方落,就見春云走過了不遠處院門,正朝著快步這邊而來。蕭石竹收起笑意,給鬼母打了個眼色,悄然伸手入裝著辣椒水的茶盞,把十指均蘸了辣椒水后,站起身來。

    “主公,國母。”此時,春云正好來到亭外站定,拱手道:“長琴又來找臣,提出要求見主公;臣告知他主公才到,正在后院休息需要通報。”。

    “嗯,你做的很好。”蕭石竹把頭一點,揮揮手道:“去請他進來吧。”。

    “諾。”春云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蕭石竹再次往手指上,蘸了些辣椒水后,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眼眶邊一抹;鬼母一看,急的驚呼道:“夫君,你干嘛?”。

    “你不是要我哭嗎?”蕭石竹瞬間泛紅

    的雙眼,火辣辣的生疼,使得他倒吸一口冷氣本能的比起雙眼,又忍痛沉聲道:“我哭不出來,當然只能這樣了。”。

    鬼母微微一怔,身軀也隨之一顫,心頭猛然一緊;蕭石竹這也太拼了,倒讓她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你下去吧。”又吸了幾口冷氣的蕭石竹,對欲言又止的鬼母揮揮手,又往眼皮上抹了點辣椒水手后,使勁閉著眼睛,不讓眼淚提前流出來。

    待到片刻后,在鬼母的腳步聲遠去是,他才微微睜開眼,摸索著把那些茶盞握在手里后,將其紛紛丟到亭外花草叢中,來了個“毀尸滅跡”。

    又過了片刻,蕭石竹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春云的聲音:“太子請。”。蕭石竹頓知,是長琴來了。于是趕忙醞釀了一下情緒,右手抬起緊緊地抓著胸口衣襟,嚎啕大哭道:“祝融老哥,祝融老哥你說你也是蓋世英雄,為何就被吳回這小人給陷害了呢?”。

    說話間,快速眨眼幾下,加上辣椒水的刺激,頓時淚如雨下。

    方才步入院中的長琴聞聲駐足,趕忙遁聲望去,就見蕭石竹獨自坐在不遠處的涼亭中,捶胸頓足。

    長琴不禁一愣,趕忙轉頭,以狐疑的目光望向春云。

    “讓太子見笑了。”不等他發問,春云便低聲道:“我家主公聽說起令尊是被吳回謀害的后,情緒就一直不穩定。”。

    長琴聞言,心頭一暖,趕忙拔腿往茅亭那邊,快步而去。

    方才步入亭中,就見蕭石竹赤紅雙眼中淚花閃閃,臉上淚痕清晰,眉宇間盡是悲憤,不由得又是一陣感動,同時勾起了他心底的悲痛。

    “還”長琴一聲哽咽下,雙膝一彎跪在蕭石竹面前,抽泣道:“請九幽王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