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去地府做大佬 > 【995】舉薦
    大堂上,蜈蚣珠明亮,照亮每一個角落。

    但是大堂外,風雨中薄霧彌散,低垂烏云下昏暗一片。

    厚重濃密的烏云之中,暴雨不斷攜風落下。時而悶雷震響,撼天動地。

    去而復返的閻羅王副將,給閻羅王端來了一杯熱茶,讓閻羅王也好暖一暖身子。也沒有忘了給鬼醫主事,也送來一杯熱茶。

    奉茶后,這個副將就暫時退了出去。

    手捧著熱茶的鬼醫主事,臉上焦急不減反增。

    說實話,他身為鬼醫,看著病源被凈化了確實是好事。但是只是為了凈化病源,他們此地的鬼醫就耗盡了此地的儲備藥物。

    可山上軍營之中,還有萬名軍士感染了瘟疫,一時間已經無藥可用。

    這才是鬼醫主事,今日來找閻羅王的主要目的。

    醫者仁心,雖然他是鬼醫,但他做不出放棄哪個患者,不放棄哪個患者的決定。

    唯一解決的辦法,只能是快些取得大量,且足夠多的的藥物,就算病人有個輕重緩急之分,最終也能都給治療了。

    閻羅王抿了一口茶,注定讓鬼醫主事失望地搖頭道:“我沒有辦法催促運送物資的船隊,也沒法改變他們的航速,更沒有這個權利。海上航船,不是你我能決定它的速度的。”。

    鬼醫主事聞言,目光有些黯然,眼中果然泛起了失望。

    以至于臉上的焦慮,比之前更重了幾分。

    “不過,我已經派出通曉藥理的隨軍軍醫下山,晝夜兼程前往附近城鎮收購藥物去了。同時羅剎地界那邊,也在抓緊時間籌集藥物。”早已胸有成竹的閻羅王,氣定神閑,對那個鬼醫主事緩緩說到:“這幾日都會有藥物,源源不斷的送達此地。雖說不可能充足,但有好過無,你至少可以治愈一部分士兵,或者用這些藥減輕一部分士兵的病痛。”。

    閻羅王一直都是張飛繡花粗中有細。

    別看他長得是五大三粗,還有些嚇人,但做事情謹慎心細,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所以這也是蕭石竹讓他坐鎮東瀛洲的原因。

    對面的鬼醫主事聞言,終于撥云見日,舒展開了眉頭,失落神色隨之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喜悅之色。

    鬼醫主事沒想到,在自己慌亂焦急之時,處變不驚的閻羅王,已經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井然有序的。

    欣喜之余,這鬼醫主事對閻羅王的欽佩又徒增幾分。

    “多謝大帥。”放下茶杯的鬼醫主事,趕忙站起身來,對著閻羅王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由衷地道:“我替傷病的軍士,謝謝你。”。

    “不客氣,快去準備接收藥材吧。”閻羅王呵呵一笑,示意鬼醫主事不必如此多禮。

    那個鬼醫主事,再次行了一禮后,退了出去。

    閻羅王一直含笑注視著他,消失在了大堂外的雨霧中,才漸漸地收起了笑容,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他是給了鬼醫主事一顆定心丸,可是馳援的藥物遲遲不到,這里的瘟疫疫情也沒法完全解決。

    而且閻羅王派出去采購藥物的軍醫,帶回來的藥物只夠杯水車薪,這點閻羅王還是知道的。

    他沒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只是為了讓鬼醫主事安心。

    唯有如此,才能保證任由瘟疫橫行,也能保證士氣和人心高漲,穩定。

    “支援我們的藥物和鬼醫們到哪里了?”沉思了半晌的閻羅王,對桌上坐著的菌人問到。

    那菌人回想一下,道:“大帥你出門的時候,傳來的消息是,船隊的先鋒才過了刀山島。”。

    與此同時,閻羅王拿起地圖在身前桌案上徐徐展開,定睛一看圖上刀山島的方向,又看向了地圖上的度朔山。

    菌人說罷,站起身來走到了地圖上,東瀛洲南部的東夷洲處站定,道:“但是本地的羽榮大人,也奉命購置了一批藥物,已經在裝船了。據說今晚就能發船。”。

    說話間,菌人指了指自己身前,地圖上的東夷洲潏山城方向。

    這無疑又是給閻羅王的一顆定心丸。

    畢竟玄炎洲和云夢洲發來的藥材,是遠水近火。

    但要是從東夷洲發來的藥物,就能快速抵達度朔山。

    安心了些的閻羅王,舒展開了些許眉頭。雖然還是皺著,但是已然沒有之前皺得那么緊了。

    這時候,閻羅王的副將再次走了進來,才站定在帥案前的副將,就給閻羅王通報道:“大帥,山下城鎮中的商賈們說是要見你。”。

    “什么事?”閻羅王抬頭起來,看向了身前的副將。

    “他們說是來勞軍的。”副將瞄了一眼地圖,繼續抬眼起來,與閻羅王對視著道:“感謝大帥在此駐扎,也與當地百姓秋毫不犯。且幫他們清除了四周山嶺中,盤踞多年的匪徒之恩。”。

    閻羅王沉默不語,有些不想去。

    倒不是他擺架子,只是這些都是他該做的,也是蕭石竹千叮萬囑之事,份內事,又何談有恩于誰?

    “大帥,我知道你現在很疲憊了,但你還是去見一下吧。完了再來休息。”那個副將見閻羅王默不作聲,又道:“主公曾經教育我們,越是危難時刻,越是要團結鬼民。你現在要是不去,恐有居心叵測之鬼,謠傳你擺架子,不利于鬼民和大軍的團結。”。

    閻羅王沉思片刻,收了地圖站起身來,欣然接受了副將的建議,大步出門而去

    玉闕宮,絕香苑。

    蕭茯苓才走后,鬼母就忙碌了起來。

    堆積如山的奏本,讓她忙得連悠哉悠哉地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

    鬼母一直忙到正午剛過,才停了下來。

    隨著正午的陰日之光從天坑正中處落下,樓外陰風四起,吹散了清晨過后,在殿堂樓閣間聚而不散的薄薄鬼霧。

    蕭石竹不在宮內,很多事情都只能由鬼母來定奪,所以,鬼母這才忙得不可開交。

    這邊,她才把午飯匆匆吃完,那邊,辰若又給她送來了一摞密封的奏本。

    那些奏本,都是接下來鬼母要忙碌的工作,來自于玉闕宮外庭各部部門,以及各陰司機構。

    鬼母看著那一摞高高堆起,被辰若的雙手捧著,頂端已經和辰若的頭頂一樣高的奏本,問到:“今天的還有多少?”。

    辰若有點吃力的走到奏案前,把手中奏本緩緩放下,以免它們傾倒。直到奏本都穩穩地落在奏案上后,辰若才答到:“回**的話,到現在為止只有這一摞奏本了。接下來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正說著,一個菌 一個菌人來到了門口,站定在門檻外,高聲通報了起來。

    鬼母讓辰若去,把菌人帶了進來。

    菌人進來,辰若就退了出去。

    鬼母走到了奏案一旁,水池邊上搖椅上,聽著水池中玉龍石雕口中流水聲,頓起茶杯,對站在身前地上的小菌人問到:“主公傳來的消息嗎?”。

    鬼母一猜就能猜到,是蕭石竹來消息了。

    他們都有一個定時聯絡的時間,好讓鬼母知道蕭石竹一切安好。

    這個菌人來的時辰,正是今日定時聯絡的時間。

    “是的,主公也有事情要告訴**。”菌人點著頭,就把蕭石竹傳回來的要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鬼母。

    其中包括了昨夜,蕭石竹在丹水郡內遭遇行刺一事。

    鬼母雖然知道,現在的陰曹地府,能殺死他丈夫的鬼只有酆都大帝,可是聽到刺客雨夜攔駕之時,還是聽得心中還是暗暗一驚。之后聽到蕭石竹安然無恙,又暗自松了一口氣。

    松了一口氣之余,鬼母怒氣橫生,身上凌厲鬼氣不由得散發而出。

    鬼氣彌散下,這四周空氣也變得陰冷。

    當菌人說出了幕后主使,正是貍天蘊之事,鬼母便知,這貍天蘊乃是陸吾一黨的。

    她和蕭石竹早已把朝中黨爭,摸得一清二楚。

    誰是中立一派,誰是陸吾一派,而誰又是長琴和國師盈盈那一派的,蕭石竹夫妻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隔了一會兒,那菌人又道:“主公說,已經下令夏星大人督辦此事,陸吾大人一定知道了。把這些轉達給**,你就知道怎么辦了?”。

    鬼母坐在搖椅上沉吟間思索片刻后,頓時恍然大悟。

    她稍加細想,就知道了蕭石竹的意思。

    這往日同床共枕的,又一起處理朝中大事,鬼母都不必苦思冥想,便知蕭石竹要她做什么了。

    與此同時,鬼母道:“我知道了,還有什么要轉達的?”。

    “主公還說,**對翁主的安排他非常滿意,按你的意思去辦既可。”菌人又長了口,說出了此事。

    只是這個菌人也不知道,鬼母倒底給蕭茯苓安排了什么?倒是鬼母,又是對此事一清二楚,卻也沒有告知菌人,只是悠悠道:“嗯,好,我知道。”。

    菌人見任務已經完成,就對鬼母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他才前腳出門,辰若就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份邸報,走到了鬼母面前:“**,云夢洲的邸報送達了。”。

    鬼母接過邸報,放走手邊小桌上,就對辰若道:“你去把陸吾喚來。”。

    辰若也不問緣由,只是點頭應聲后出門而去。

    鬼母待到辰若離開,拿起了邸報,展開看了起來。

    各地送來的邸報,都匯聚了各地前五日發生的時事和要聞,和人間的報紙性質一樣。

    看一看,也能了解一些各地發生的情況。雖然不可能全面,但也是一種消遣的好東西。

    反正陸吾過來,還要很久,鬼母索性用邸報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間,邸報已經看了一半,辰若帶著陸吾,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陸吾來到了鬼母站定,趕忙行了一禮之際,偷偷瞄了一眼放下了邸報的鬼母,暗中察言觀色起來。

    辰若站到了一旁,提起了茶壺給鬼母續水。

    “陸吾,你統領天宮部門,主管百官,對各部官員的消息一定很靈通吧?”鬼母抬頭起來,看了一眼身前的陸吾。

    陸吾聞言,頓覺一頭霧水;鬼母這明知故問,讓陸吾暗暗覺得高深莫測。但還是本能地點頭后,趕忙答到:“是,臣作為天官,自然對各地各部官員消息,非常靈通的。這也是為了更好的調派官吏,分配工作,讓各部各司能更好的各司其責。”。

    陸吾話才出口,心中便是咯噔一跳,惶恐騰起。

    就在今早,他接到了消息,主公蕭石竹越過了天宮和天官陸吾,直接給秋宮的大司寇夏星下了令。

    黎明時分,秋宮就發出了密使和特使,前往丹水郡徹查當地城隍貍天蘊的劣跡。

    陸吾當時就嚇了一跳;他大哥,他的主公蕭石竹出城一事,陸吾知道。也知道蕭石竹肯定是要去丹水郡的,卻怎么也沒有想到,蕭石竹這才去到了丹水郡,就立馬查到了貍天蘊的頭上。

    這貍天蘊做了什么,至今陸吾也不知道。

    主司法刑獄的秋宮是他陸吾一直染指不到的地方,大司寇夏星又是中立派。所以,倒底貍天蘊做了什么,陸吾一無所知。

    只是,貍天蘊同時也是陸吾這一派的。往日沒少作出不少的政績,比如往朝廷大力培養和輸送鬼才等等。

    這讓陸吾,也是臉上貼金得很。

    往日私下對貍天蘊的政績考核,也是閉著眼睛的打高分。

    怎么忽然就被蕭石竹,查到了貍天蘊的什么事情了,這讓陸吾措手不及,又有些驚慌失措。

    他猜不透,鬼母現在忽然把他叫來,說出此事是什么原因?

    電光火石間,人面虎身的陸吾那顆大腦袋里已經閃過了不少的揣測。其中,也有時不時蕭石竹和鬼母,已經知道了陸吾他們黨爭一事的猜測。

    想到此,陸吾已有些心生畏懼。

    畢竟拉山頭,結黨營私之事那也是不會被輕饒的。

    “這個貍天蘊,無論如何都活不了了。”正在陸吾心中慌亂之時,鬼母忽然沉聲怒道:“他竟然敢買兇刺駕,雨夜攔截主公的車駕,簡直是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說話間鬼母橫眉倒豎,滿臉怒容,兇光眼中迸射而出,直朝著陸吾而去。

    陸吾見狀,又是心中一顫。

    此事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貍天蘊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陸吾猝不及防之下,已經心驚膽戰了起來。

    然后,她趕忙又問到:“主公,主公沒事吧?”。

    “哼,當然沒事。”沒好氣的鬼母,見陸吾嚇得臉都白了,蕭石竹暗示她要威懾一下陸吾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于是又道:“好了,此事你別管了,但有個事情要你管一管。人事調動和官員一直是你和天宮的職責,這個天通城的城隍貍天蘊革職,該誰來繼任,你給我推薦幾個。”。

    蕭石竹就是要先嚇一嚇陸吾,但又要陸吾來舉薦新的天通城城隍。

    他了解陸吾,事關他蕭石竹的安危,陸吾不會視而不見,一定會在被嚇到。而這種時候,陸吾絕不敢多留私欲,所舉薦之人,必然不會是陸吾一派的鬼官鬼吏,也不會是長琴那邊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