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人間苦 > 第598章 萬惡的面包
  這個情況讓蔡根措手不及。

  納啟原則上喂他吃土都行。

  蕭蕭本質上應該吃香火。

  自己這出門為了省錢,就帶了五個面包,想著中午飯不在外面吃了。

  這兩個貨在這拿老面包爭寵,實在是讓人無語啊。

  蕭蕭就不說了,歲數本來不大,經歷了生活的百般苦難,沒有自怨自憐,還能有小女人心態,生活積極樂觀,難能可貴。

  但是這納啟,多少歲了?

  都是這個年份的怪物了,還在這裝嫩,蔡根就很難理解了,難道大羿射死他的時候,尚處在幼年期,沒有完全長大?

  長嘆一聲,無力的說,

  “成,我寵你們,這可是我中午飯啊,都給你們。

  一會要好好干活哈,不要偷懶磨洋工。”

  還剩下的兩個面包,給了納啟一個,給了蕭蕭一個。

  轉眼一看后座的段曉紅,正在閉眼睡覺,還微微打起了呼嚕。

  納啟這么作妖都沒醒,難道剛才在第一圈受傷了?

  既然睡著了,那么就不要打擾了,否則面包不夠分也是麻煩。

  蔡根又打開了一瓶礦泉水,自己整個水飽吧。

  納啟這次吃完了,終于嘗到味道了,

  “這是什么啊?還不如草料呢,干干巴巴的,一點也不好吃。”

  后座的蕭蕭,好像拿到了蔡根送給她的禮物,小心意的吃著。

  不過吃了一半,實在難以下咽,含著眼淚說,

  “恩公,你就吃這玩意?

  這也太委屈自己了吧?

  你等著,我去給你打包點好吃的,咱不受這委屈。”

  這話說的真窩心,蔡根一不小心被感動了,但還是阻止了蕭蕭,

  “你去哪打包啊?”

  “去飯店啊,你放心,我去很快的。”

  “你有錢嗎?”

  “我拿著就跑,誰能追上我?”

  感動之情瞬間消失在蔡根的心頭,就知道會這樣,

  “你是想讓我吃賊贓,還是霸王餐?”

  蕭蕭滿臉的驚訝,

  “呀,恩公,你還有精神潔癖?”

  不是,我不想吃霸王餐就是精神潔癖嗎?

  再說了,我有精神潔癖你這么驚訝干啥?

  難道我平時的表現,不像有道德底線的人嗎?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讓她有這樣的誤解呢?

  蔡根百思不得其解,還是跳過這個環節吧,

  “我有什么潔癖不用你質疑,但是吃霸王餐是不道德的,我寧可吃老面包。”

  納啟也不知道和石火珠學到了什么,直接開始陰陽怪氣,

  “呦呦呦,土地婆,看見沒,蔡根還想道德綁架你。”

  這純屬沒事找事,蔡根剛想反駁,蕭蕭先不樂意了,

  “蠢驢,不用里挑外撅,收回你的蹄子。

  我就愿意讓恩公綁架我,咋了?

  閑吃蘿卜淡操心,我堂堂福德正神,要你一只蠢驢來管?

  對了,你連蠢驢都當不了,磨都沒得拉。

  你再瞎操心,早晚變阿膠。”

  字字揭短,句句誅心,蔡根對蕭蕭驚為天人,雖然她現在本身就算天人。

  沒想到啊,這個蕭蕭嘴炮的戰斗力這么強?

  想一想蕭蕭的曾經,在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如果沒有這番本領得被欺負死。

  這蕭蕭可能一直礙于形象,一直端著,靦腆著。

  今天這是沒摟住,初露鋒芒啊。

  納啟這可就被刺激大了,想回嘴。

  但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到底從哪一點上反駁。

  是從驢上說?還是從磨上說?

  只有悶頭生氣,撒歡的跑。

  來到小跳臺的時候,更是一個加速。

  蹦起老高,飛起老遠,落地的時候,已經距離小跳臺很遠了。

  “恩公,我說他是蠢驢,一點都沒冤枉他。

  剛說完小跳臺下有食物,這蠢驢撂蹄就忘。”

  蕭蕭這幾句補刀,更是刀刀見血。

  皮卡的水溫一下就上來了,前機蓋子都開始冒出了水蒸汽。

  蔡根回頭看了看,也是出聲提醒,

  “納啟,小孫電話說,有緊那羅在小跳臺下面,他們都擺平了。

  往回倒車,開過了。”

  本來想依靠狂奔緩解心中的郁悶,結果,尷尬了,還得倒車。

  無論如何納啟都不想承認自己忘了,事實確實因為生氣錯過了。

  真想不管不顧,不吃了,愛咋咋地,還能讓一個小小的土地婆看笑話?

  終究,意氣用事干不過肚子里沒食,屈辱的,慢慢的,納啟開始往回倒車。

  “我以為有多大骨氣呢,也就那樣。

  驢脾氣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太尖酸了,太刻薄了,蔡根都看不下去了,

  “蕭蕭,納啟是前輩。

  雖然不太會說話,雖然辦事也差勁,雖然沒啥骨氣,雖然性格還不好。

  但是,你少說兩句。”

  納啟還在那專心的等待著蔡根拐彎,替自己說兩句話。

  結果,除了埋汰自己,把但是后面的給省略了。

  本來罵不過蕭蕭,就是憋氣,期待蔡根說點公道話。

  結果,蔡根確實說了自認為的公道話。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納啟可以不跟蕭蕭計較,畢竟是一介女流,但是對待蔡根就不行了。

  皮卡停下了,納啟平靜的說,

  “蔡根,你砍死我吧。

  與其活著那么憋屈,我寧可死得痛快點。”

  如果納啟是激動的這么說,蔡根不擔心,畢竟納啟尥蹶子不止一次。

  但是納啟說得非常平靜,好像在說遺言一樣,這就有點難搞了。

  難道,剛才說的有點過分了?

  不過確實很爽啊。

  結果,把驢罵得想死,就不爽了。

  “蕭蕭,你太過分了,看把納啟給氣了。

  懲罰你,去把納啟的食物背上來。”

  蕭蕭美麗的大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憑什么啊?我該他的啊?

  愛吃不吃,愛死不死。”

  一個面包引出這么多事,蔡根太后悔了。

  很多時候,發生很多事情,說不上誰對誰錯,或者對錯本身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就像婆媳之間,沒什么對錯與公平,更沒有道理可言。

  在一個講感情的地方,講道理,非常愚蠢。

  這么多年,蔡根處理類似事情太熟練了,只有一個辦法。

  和稀泥,越稀越好,然后往自己身上摸,摸得越慘越好。

  “蕭蕭,你就不能那么說納啟,他已經夠難的了。

  為了救人性命,犧牲了自己。

  又為了我在這里受罪。

  我對他有愧啊!我該他的啊!

  你心疼心疼我,去吧。”

  蕭蕭還是不太愿意伺候納啟用膳,但是蔡根不經意的沖著她搖了搖頭,還眨了下眼。

  這個比較隱晦的動作,只是自己人之間才會出現。

  所以,蕭蕭沒了脾氣,老實去搬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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