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人間苦 > 第888章 你解氣了嗎?
  長白三度假村,正方大炕上,坐著已經恢復一定傷勢,可以幻化人形的奎牛。

  可能是老輩人的思想比較守舊,雖然可以隨便幻化,奎牛還是變成了一個老爺爺。

  不是安倍明明那種神采魁梧,侵略性十足的老爺爺,是那種看似贏弱,溫暖慈祥的老爺爺。

  今天的名額已經用完了,奎牛坐在熱炕上,靠著被伙垛子。

  穿著非常寬松的老式棉衣棉褲,不時的從炕桌的簸箕里拿一粒瓜子,很是悠閑,完全就是一位冬閑的老農模樣。

  炕沿邊上,坐著黃三太爺,把自己原本的位置讓出去以后,也沒有什么怨言。

  這段時間,與奎牛形影不離,忙前忙后。

  不是說他有多孝順,主要是別人他還真不放心。

  這位奎祖,很多固有的認識需要扭轉,實在需要重塑世界觀來迎合適應現在的世界。

  就好比,在度假村工作的普通人。

  在奎牛心里,那就都是仆人,奴隸,隨便就可以吃倆解悶的存在。

  黃三太爺不看著點行嗎?

  這些人都吃沒了,誰打掃衛生,誰做飯洗衣,誰還敢來這上班?

  最重要的是,那個單位對奎牛還沒有明確表態。

  理論上說,長白三這一波,還在人家的監管之下。

  到底是怎么個章程,以后如何走向,還都沒定啊。

  絕對不是說,復活了一個奎牛,長白三這一伙就可以飄了,那絕對的不現實。

  “小三子,好像來人了。”

  嗯?

  來人了嗎?

  黃三太爺被奎牛提醒,自己感應了一下,沒感覺呢?

  “奎祖,誰來了?”

  炕上的奎牛,非常慵懶的把自己堆成一團,伸手拿瓜子都慢慢悠悠的。

  也不知道是在裝虛弱,還是天生就是這個德行。

  “以前的小崽子,嗯,對我來說是。

  你還是去迎一下吧,禮多人不怪,對你好。”

  嗯,那確實,黃三太爺心里明鏡似的。

  站到屋門口,覺得不太禮貌。

  走到了院子門口,覺得不夠誠心。

  于是,黃三太爺,來到了高速口。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黃三太爺誰也沒等來。

  回到度假村,奎牛剛從地池出來,正在悠閑的吃瓜子。

  “奎祖,我都等了一天一夜了,啥時候來啊?”

  奎牛沒覺得讓黃三太爺等,算啥大事,手上的瓜子沒有停。

  “我咋說的?”

  黃三太爺用力回憶一番。

  “您的原話是,讓我去迎一下,禮多人不怪,對我好。”

  “還有呢?”

  “還有,對你來說,來的是個小崽子。”

  “嗯,還有呢?”

  還有啥啊?

  黃三天爺陷入了沉思,就這些吧?

  突然想到了,這件事的起因。

  “對了,您老說,好像有人來了。”

  奎牛在心里給黃三太爺的好記性,點了一個贊。

  “這不就對了嗎?”

  咋就對了呢?

  黃三太爺蒙圈了。

  為什么說,好像有人來就對了呢?

  難道關鍵點在好像二字上嗎?

  好像有人來,或者沒來,兩種可能都對?

  黃三太爺瞪著炕沿,也不敢生氣,一臉委屈。

  一天一夜啊,都搭在這個好像上了。

  這個奎祖是不是閑的,沒事逗自己玩?

  剛想離開一會,平復一下心情,就聽見院外一聲大吼。

  “奎祖啊,奎牛爺爺,你可想死我了。”

  還真來人了嗎?

  完了,自己一天一夜白等了,趕緊出去補救吧。

  黃三太爺一個閃身到了屋子外,就看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身利索的中山裝,原本應該一絲不茍,很帶派。

  此時卻不顧地上的冰雪,也不顧干凈埋汰,跪著從院子外面往里爬,

  手腳并用,爬得著急,嚎啕大哭帶著痛徹心扉的吶喊。

  “奎牛爺爺啊,小蚊子,來看您了。”

  這就是奎牛說的來人嗎?

  小蚊子?

  難道本體是蚊子?

  那不是應該飛嗎?

  黃三太爺站在門口,不明白來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以禮相待到底對自己哪里好呢?

  可惜,來人連正眼都沒看黃三太爺,就是爬到了屋門口,看著屋里跪在那開始哭,捶胸鑿地那么哭。

  這跟號喪似的,實在讓黃三太爺迷惑,不經意看向院外,一排黑色的小轎車,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檔小轎車,沒有啥,但是都有符文加持,這就高級了。

  外地的牌照,還有那醒目的單位標識。

  我去,這不是石火珠單位的公車嗎?

  黃三太爺這么久了,只是見過小魚小蝦三兩個,每年過年來指導工作。

  這次是來了大人物嗎?

  咋這么多車呢?

  知道了背景身份,黃三太爺再看地上的哭嚎的人,心里有了異樣的感覺。

  奎祖說的不錯啊,自己確實應該去迎一迎,可惜錯過了。

  看著他也不起來,也不進屋,黃三太爺決定殷勤一點吧。

  “您進屋吧,奎祖在屋里。”

  本來挺客氣的一句話,人家像沒聽到一樣,不只是沒聽到,依舊看都沒看黃三太爺一眼。

  直接被無視以后,黃三太爺有點小尷尬。

  在這長白三,此時此刻,自己也算是話事人吧。

  太不給面子了,無論啥背景,有點跋扈呢?

  “小三子,你帶他進來吧。”

  奎牛的聲音,在屋里響起,這才緩解了黃三太爺的尷尬,趕緊率先帶路,往屋里領人。

  小蚊子也沒起身,就是那么跪著往屋里爬,到了大炕邊上,還沒看到奎牛,就開始磕頭。

  “小蚊子來晚了,奎牛爺爺恕罪啊,小蚊子來晚了...”

  這禮數真是夠硬,那是真磕啊。

  兩下額頭就見血了,三下鋪地的青磚都碎了,一下一下,跟打樁機似的,黃三太爺都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

  奎牛一直默默的看著,也不說話,雙眼包含深意。

  于是,黃三太爺覺得屋里的氣氛,有點凝重。

  一個不說話,一個磕頭不止,這是有什么必要的流程嗎?

  百十個頭磕了下去,奎牛看了一眼黃三太爺。

  “小三子,你解氣了嗎?”

  這是從哪說的?

  一直監管我們長白三一脈的大人物,現在給你磕頭,難道是為了讓我解氣嗎?

  我有那么大的脾氣嗎?

  那么曾經說的,讓我去迎一下,以禮相待,又是什么含義呢?

  黃三天爺凌亂了,實在想不通奎牛唱的是哪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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