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她。
原本商老太試圖看江晚歌痛苦,如今,痛苦崩潰的人成了她自己。
可現在不是她痛苦的時候,她連忙給商簡東和商敏喜打電話。
結果,全都打不通!
關鍵時刻,他倆去了哪里,為什么不接電話!
商老太當機立斷,她要立刻趕往港城主持大局,否則,商家勢必受到重創!
然而,她拄著拐杖走到門口,愣了。
病房外頭,竟有好幾名警察靜默著。
“請問是商蘇美寧,是嗎?”領頭的警官見她出來,上前一步,肅聲道。
這是什么意思?商老太咬住牙根,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她沒有回答,重新退回病房內,砰地一聲關上門。
“你們報警了?你們讓警察抓我?”商老太握住拐杖重重撞著地板,陰冷質問,“憑什么?!”
周淮肆冷笑,“你用假尸體代替我,宣告我死亡;對我進行非法催眠,改變我的記憶;當街派殺手試圖傷害我們一家四口……這些不都夠你喝一壺?”
“周淮肆!”商老太怒聲,“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別忘了,你落入大海,是我救了你,否則,你早死了!”
“你救了我?”周淮肆眸色一凜,凌厲狠絕如同刀光劍影,“你確定?”
商老太的氣勢頓時弱了,眼神都開始躲躲閃閃。
“商老夫人,據我了解,你安排在四哥身邊的內應,四年前曾經做過一件事。”靜靜站在一旁的江晚歌忽然開口。
“他曾假裝綁架了蘇念,聯系過我的姐姐,讓她用我交換蘇念。”
“由于蘇念根本不在他的手上,所以,他在約定交換的時間之前,混入嵐姐的隊伍中。之后,他趁著看管我的工作人員臨時有事,由他負責看管我。”
“隨后,他破壞屋內電線的線路,導致屋內失火,并從門外反鎖。”
“在我不得已爬到窗戶,等待救援之后,他悄聲推開門進入屋內,把我推進海中。”
江晚歌面上沒有什么起伏,但聲音愈發冷冰。
“商老夫人,他是你的人,他也交代了,這些都是你吩咐他做的。”
“他還告訴我,你恨透了我,你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讓我痛苦崩潰。你并非真心實意救下四哥,你只是想制造出一出四哥死亡的戲碼,讓我痛苦。”
江晚歌上前,纖細骨感的手用力扣住商老太的胳膊,直直地睨著她,“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竟讓你花這么大的手筆,耗費如此大的精力針對?!”
商老太想要把手抽出來,出乎意料的,抽不出來。
江晚歌纖瘦的身體里,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說話。”江晚歌加重手下力度,“為什么針對我!”
商老太雙目泛紅,眼白上布滿血絲,“為什么?還不是因為江煙霧那個賤人!江晚歌,你的痛苦都是拜江煙霧所賜,與我無關,是你投錯了胎!”
江煙霧這三個字從商老太嘴里蹦出,江晚歌一愣。
所以說,母親的敵人,便是商老太?
那么,當初害母親早產,導致母親死亡的人,也是商老太?!
商老太趁著江晚歌走神,狠狠把手抽出,眼疾手快地閃身抓過茶幾上的水果刀,瘋狂地朝著江晚歌的方向扎過去:“你去死吧!”
周淮肆一把扣住江晚歌的手腕,將她擁入他的懷中,牢牢護住。同時,他用另外那只手抓住商老太的手,歪斜一擰——
咔嚓一聲,商老太的手腕脫臼,水果刀從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周淮肆把刀子踹走,緊接著,他一腳踹在商老太身上。
商老太跌坐在地上,渾身上下的骨頭好似要散架,疼得她站不起來。
她難堪地仰起頭,怒視周淮肆,“我是長輩,是長者,你怎么能……”
事到如今,商老太仍舊以德高望重的長者自居,這讓周淮肆和江晚歌都露出諷刺的冷笑。
“江晚歌,別用看惡人的眼神看我!”商老太拂開李管家上前攙扶的手,直直瞪著江晚歌,“其他人可以,你不行!”
“你是江煙霧那個賤人、那個壞女人的女兒,你就是惡毒本身,你不準!”
“江煙霧害死我的丈夫和兒子,我來折騰你,有何不可!我沒錯!”
江晚歌從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從周嵐卿那里了解過未曾見面的母親。
在她心目中,母親是神圣的,會醫會舞,溫柔包容,善良果敢,很有魅力。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害人?
江晚歌不相信。
恰逢此時,周淮肆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給她無窮無盡的溫度和力量,讓她堅信她的直覺,不聽商老太在胡說八道。
“砰。”忽然,房門從外面推開。
就見符莛風塵仆仆地沖進屋內,一改往日漫不經心的模樣,恨意盈目,銳聲:“老東西,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符莛的出現讓江晚歌微微恍惚,她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小晚。”符莛望向江晚歌,用一種含著點點淚意的眼睛和她對視,“我們的母親沒有害死過任何人。”
江晚歌愕然不已,這句“我們的母親”讓她的久久難以回神。
這是什么意思?
符莛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是誰?是她的……哥哥?
符莛暫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斬釘截鐵地繼續道,“商家父子的死亡,純粹是咎由自取!”
“這對父子涉及販-du,危害極大,我們的父親是港城一名警察,曾臥底在他們身邊想要拿到證據,結果,失敗了,被那對殘忍的父子用非常狠毒的手段害死。之后,便由剛懷上你的母親江煙霧接手這項任務,以家庭醫生的身份進入商家,搜尋證據。”
“哪想,證據剛拿到手,商家父子不知買通了誰,發現了母親的身份。”
“他們在追趕母親的途中,發生意外。母親則被迫去往京市。”
“她擔心暴露她身份的人,是她的同事,便隱藏了行蹤,暫時沒將證據交出去,以防證據落入黑.惡勢力手中,無法公之于眾。”
“可……”符莛眼淚落下,“可她藏得已經很隱蔽,還是被商老太找到,被商老太下了毒。如果不是她是醫生,或許連你都保不住。”
一聲聲一句句,如同一陣劇烈的颶風,在海面掀動起驚濤駭浪。
“才不是!你是誰?誰讓你進來亂講啊!”商老太打破屋內短暫的寂靜,急聲反駁。
符莛恨恨地瞪著商老太,那模樣,好似恨不得吃她的肉,嗜她的血,把她的骨頭挫骨揚灰。
“我是誰?哈,看來你不知道。你們商家不是很厲害嗎?難道沒查出過,我的父母除了小晚這個孩子,還有一個我嗎?”
商老太呼吸急促,張著嘴大口喘息。
“你害死我的母親以后,以為商家作惡的證據不會被曝光,會隨著我母親的死亡而消失,是嗎?”
符莛大笑,“你算錯了,不好意思,那份證據,我的母親曾經拷貝過一份傳入我的郵箱,我也有!就在昨晚,我把這份證據又交給了我的妹夫。”
商老太猛烈咳嗽,嗓子里都是血氣,她僵硬地望向周淮肆。
這時,周淮肆開口,低沉冷漠,像是一種宣判:“證據已經送到足夠值得信任的人物手中,商家做過的惡,會受到法律的審判。”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屋外的警察推門而入,嚴肅上前,控制住商老太和李管家,強行將他們帶走。
商老太怎么都想不到,剛過完大壽的她,會以這種結局告終。
她不甘心!
她扭頭,扯著嗓子大喊,“簡東和敏喜是我精心培育的繼承人,你們死心吧,他們不會讓我的晚年在監獄中度過!”
江晚歌冷聲:“該死心的人是你,你現在還不知道,為什么聯系不上他們嗎?”
“他們無法從國外回來了,”她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打破商老太的幻想,“他們在國外的事業涉及商業犯罪,已經被當地逮捕。”
“更何況,你肆意催眠你的繼承人們,操縱修改他們的記憶,不把他們當真正的人看待。你確定,他們得知這一切以后,不會恨你?”
一句接著一句,商老太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滿腦子都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空卸掉,她身體一軟,如同一塊死肉,被警方鉗制帶走。
原本嘈雜的療養病房里,恢復寂靜。
江晚歌的心跳卻無法恢復平靜,她抿唇,怔怔抬頭,狐疑地看看周淮肆,又看看符莛。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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