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訴哥哥,我已經買好機票了,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回來看他。”
只一夜之間,她的聲音便沙啞了許多。
剛一開口,連她自己都有些不適應。
“回家”這兩個字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是有一定的意義的。
但是,剛分了手,她確實不想見人,也沒心情跟別人周旋。
至于鶴南弦如何會知道。
這皇城腳下啊,又有什么事情可以瞞過他呢。
封序愣了一下,突然就想起先生的后半句話。
他說,如果她已經決定好要離開,你親自送她去機場。
“好的,和和小姐,那我一會送您去機場。”
她剛買上票,估計那邊就知曉了,你看,封序連時間都不問。.qitxt.
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人一來攪和,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莫名就放松了許多。
不過自己離開倒也趁了他們的意。
先不說住在隔壁的越越,就單說哥哥,他也不會讓她有見到厄洛斯的機會的,許是在他們眼里,阿應還夠不上威脅,可y國的新王卻足夠有分量。
這樣說,好像有些現實殘忍,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當然,她現在也沒心情同誰見面就是了。
“進來坐會吧,我還沒收拾好。”
“好的。”
封序同阮羲和熟稔的很,自然不需要如何客套,讓進來就真的進來了,乖乖巧巧地坐在沙發上等著。
這個箱子里沒有多少商拾應的東西。
她大概收拾了一下,讓酒店送了一個收納箱上來,將他的衣物歸置好。
扣上扣子后,她在地上蹲了一會,未涂口脂的嘴唇微微發白。
忙活了一早上,還沒吃早飯呢,以前沒覺得什么,今天倒有些手腳無力了。
難道真的是年齡大了?
生日還沒過呢!
怎么可以算年紀大!
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又覺得好笑。
伸手在包包里找到一顆巧克力,慢吞吞地剝著糖紙。
甜味在唇齒間溢開。
從認識到結束,這日子啊,好像過的很快。
這是第一次,沒有任何任務沒有時間限制的戀愛。
她好像就是在一個很尋常的午后,遇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看還有些特別的男人。
許是沒有那么多的轟轟烈烈,可是,正常人談戀愛不就是如此么?
適當的包容,適當的退步,給他買掌心玫瑰,哄他開心,其實她也是愉悅的。
畢竟,愛情的樣子有很多很多種,我們總會在不同的人身上,挖掘到不同的自己,體會到不一樣的感覺。
會在一起一定是因為喜歡。
會分開,也不一定非要定義過錯。
畢竟,感情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
小時候分手就拉黑,聯系方式全都刪的一干二凈,現在想起來倒是覺得有些幼稚了,大人應該有大人的處理方式呀。
點開商拾應的聊天框。
記錄止步在他昨天晚上說自己快到樓下了。
指腹在屏幕上敲擊片刻,同他發送了一條短信,大致意思是,他的東西,自己給他整理好了,是放在酒店讓康宇來取,還是她叫個快遞給他寄過去。
那邊很快有了反應。
“正在輸入...”四個字出現又消失,反復了好幾次。
最后他只道,把東西放在酒店,他晚上忙完工作會過來拿。
那是那天阮羲和回復他的最后一條信息。
何所冬暖:
以后的風景很美,可惜只能陪你走到這里了,望君珍重
......
“老商你怎么。”哭了。
翁帆站在他身邊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商拾應在他心里一直是那種萬事隨和,溫潤如君子的形象,他好像從來沒有跟人紅過臉,行事作風進退有度,大家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可是,他竟然怔怔的拿著手機,眼眶發紅,眼淚一顆一顆慢慢地落下來,就這么直直地砸在手機屏幕上。
只叫人看了心酸。
文人風骨里一定是帶著矜貴與驕傲的。
可是,他明明站的很直,翁帆卻覺得,有那么一刻,那個可以讓他哭的人,一定擊碎了他滿身的驕傲。
......
會議室里。
越頡頻頻低頭看向手機,指腹不規律地點在面前厚厚的槍械設計圖紙上。
時間越發逼近11點,她是12點半的飛機。
但是首座上的鶴南弦卻像看不見他的心不在焉似的,半個字不提結束。
早上五點,他就被拖過來開會了。
雖然,會議的內容很嚴肅,也很重要,但是這些老生常談的注意事項,便是他們不說,越氏也會千般注意的。
封序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安安靜靜地站回到鶴南弦身后,注意力高度集中,這個站位,足夠他抵御任何不利于先生的危險。
“我去個廁所。”
分針指向11點45分時。
越頡到底是沒忍住,站了起來。
鶴南弦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上是一慣的溫和,語氣不疾不徐:“這里太大,地方不好找,讓封序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