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柳沉得到蘇先生的消息之后，他就開始派人調查蘇先生這些年的事，一來是為了了解他的近況，二來也是為了排查蘇先生身邊的人。
這些年高太宗明面上重用他，卻事事提防，派來給他幫忙的人手也時時監督匯報。
事關先生，他自然要更加謹慎些。
這一查，姜云一家自然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除了姜云的特殊之外，還有深居淺出的劉素，也引起了他的關注，早早派了人去查。
直到昨日，派出去的人送回了一些消息，令他有了一些猜測。今日便又趁著甲七他們進山，偷溜到嶺口村來，想要借機試探一番。
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姜云對他的態度如此……
不僅姜云如此，還有姜岳水和姜岳山兩兄弟，跟著姜云進門，學著姜云目不斜視的樣子走過。
至于姜苗……她年紀不小了，別說是給他搭話的機會了，根本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接繞道進了課室。
只留下柳沉和逍遙二人在院子里吹著冷風，路過的學生好奇地看向他們，卻被逍遙一個眼神嚇得一溜煙跑了。
柳沉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去打聽一下，姜云那個四叔在何處，我們去會會他。」
逍遙：「是。」
……
水源的事情解決了，但種植的菌菇減產是難以避免的了，姜楊這會兒正在村子里的各處菌菇種植園里了解情況。
柳沉索性到村子中央的大樹下去蹲他，正好聽聽村里的老人聊聊八卦。
卻不想，他的到來才是老人們的八卦目標。
一個個老太太湊在他身邊先問他的家事，再打聽起他的年齡，得知他已經二十五歲，卻未成婚，就開始一臉可惜地打量著他，那模樣，簡直和姜云一模一樣。
柳沉：……先前他還納悶，先生怎么會教出姜云那樣言語無狀的，如今他總算知道了，合著都是和村里的老人學的。
只是和姜云不同的是，這些老太太們，雖然嘴上說著可惜，卻一個個都湊上前來要給他介紹。
「雖說身子弱了些，年紀又大了，但好在模樣俊俏，還是有人要的。」
在京城受眾多小娘子追捧的柳沉：……
「就是不能太挑了。找媳婦嘛，還得懂得持家，會照顧人……」
「那可不，要說模樣俊俏的，我們村里也有幾個，別的不說，就說姜楊那小子，模樣長得好，嘴巴又甜，還有本事，要不是周老太在那攔著，上門的媒婆怕是都要踩爛門檻了。」
老太太們東拉西扯的就聊到了姜楊身上，柳沉眼睛一亮，一臉好奇道：「聽說他們家有個天生神力的小娘子，能徒手打虎，可有此事？！」
「哎喲，那還能有假，那丫頭八歲的時候就一個人進山打了頭老虎回來，全村人都親眼看見的！……」
柳沉一臉驚訝：「這世間竟真的有天生神力之人？莫不是家族傳承？」
「什么家族傳承，可沒聽說過我們祖上有天生神力的。」一名姜姓老者說著一臉羨慕，「要我說，這丫頭就是受了土地公庇佑，小小年紀種什么都比別人強。」
「先前她爹娘一個病重、一個重傷，眼看就快活不成了，聽說那丫頭在土地廟前跪了兩日，滴水未沾，后來直接昏了過去。后來那丫頭的爹娘就慢慢好了起來。他們家的日子也開始越過越好……」
「我可聽說是那丫頭在夢里受了土地公托夢，說她上輩子是大善人，今生才有此福報……」
……
一刻鐘時間內，柳沉愣是聽他們說了五六個版本。
本想借著家族傳承從姜云身上聊到劉素，哪()成想這些老頭老太太堅信姜云是受神仙庇佑，根本不提劉素。
中途柳沉想要插話，幾次都沒插上。
等她們說完了，柳沉還想再打聽，姜楊來了。
還不等姜楊走到大樹下，老頭老太太們紛紛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東拉西扯地和姜楊聊了起來，全然忘了旁邊還有個柳沉在。
倒是姜楊走近了，瞧見柳沉和逍遙這兩個陌生面孔，主動打起招呼。
出門在外，多認識個人就多條路嘛。
更何況柳沉此人言談舉止都不俗，身后還有配刀的貼身侍衛，一看就非富即貴。
想到劉素那不知名的仇家，以及自家對未來的籌謀，姜楊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人。
于是對柳沉二人十分熱情，「我叫姜楊，家中排行第四，不知兄臺如何稱呼？聽說前些日子你們誤食了有毒的野草，如今身體可好些了嗎？」
「在下柳沉，多謝四郎關心，先生的醫術很好，已無大礙。」柳沉拱手笑道，「說起來你我也算半個同門，如今更是一見如故，不如你我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姜楊一愣，怎么他還沒說什么，這富家公子倒是先套起近乎來了？
還有，什么叫半個同門？
柳沉笑道：「我是蘇先生的第一個學生，聽說你平常也都在學堂讀書識字，雖未正式拜入，卻也算是半個同門。」
姜楊的笑容僵了一瞬。
柳沉？先生的第一個學生？！
那不就是蘇先生當初說的那個嗎？
想當初他多想拜先生為師啊？偏偏先生對他的態度時而冷淡時而熱情，以至于他根本不敢開口，生怕惹先生不快。
后來學堂開起來之后，他還去問過先生。
先生這才告訴他是因為以前收過一個學生，后來二人因為一些事產生了分歧，最終分道揚鑣。
因為有前車之鑒，蘇先生一開始才會對他反復無常。
等后來先生有心想要收他為學生的時候，他卻一點也不敢提了。
再之后他便忙于生計，更是無暇靜心學習了。
姜楊看著眼前面帶微笑的柳沉，一顆心直往下沉。
當初先生雖未多說，可能另先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來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難怪前些天柳沉誤食毒草，先生也沒有讓他留宿……
如今看來，恐怕那誤食毒草一事也未必是真。
如今又特意等著跟他套近乎，誰知道安了什么樣的心？
思緒流轉間，姜楊的表情只是僵了一下，隨即又重新揚起笑容。
可柳沉卻分明看著他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最后甚至帶著一絲寒意。
柳沉：……為什么這一家人各個不按套路？？？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