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三國第一紈绔 > 第659章 關中大戰(二十六)
  大戰驟起,毫無征兆!

  一句插標賣首之徒,直接引爆了關羽心中怒火!

  這廝持他長刀,搶他臺詞,竟然還敢戳他心底傷疤!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哥勸阻也不行!

  哪怕這廝就是故意前來激將,他也必得先斬了此人!

  關羽一刀橫掃,刀芒寒芒爆射,大氣磅礴!

  顏良長刀一頓,刀口向下,封擋身前!

  “咣!”

  一聲巨響,金石交擊!

  青龍偃月刀正品與高仿相撞,火星四濺!

  顏良臂膀一麻,戰馬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卻依舊咧嘴大笑:“土雞瓦狗,倒是有幾分力道!你要是再加上吃奶的勁兒,老子轉身就逃!”

  他雖是家奴出身,但畢竟宰相門前三品官,當然沒這么粗魯!

  實則正如劉備所料,他就是故意前來激將!

  他已在子午谷內布好伏兵,也在當中等待良久!

  大耳賊卻在谷外徘徊,遲遲不入,這算怎么回事!

  何況主公軍令已至,盡快平定關中戰事!

  如此時刻,他豈能放縱敵軍,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這才沖出子午谷,斟酌言辭,故意激怒關羽!

  “狗賊找死!”

  關羽確實已被激怒,長刀有如疾風暴雨,攻勢連綿不絕!

  刀口剛剛落地,就陡然自下向上一撩,直取顏良咽喉!

  顏良長刀一掃,急如星火,迎擊而去!

  他本就是一流猛將,曾被袁紹視作左膀右臂!

  論及武藝,他也只比黃忠,趙云,典韋,許褚等人略遜一籌!

  甚至比張郃,鞠義,等人還要強上一分!

  只是揚州軍從不提倡匹夫之勇,否則徐庶也絕難領兵!

  不過揚州軍好斗,只要不是戰時,就根本不分尊卑!

  他也常與黃忠等猛將切磋,也就是挨打!

  此刻長刀斜掃之勢,卻也正是學自黃忠!

  不同于刀法的劈掛撩抹,實是劍法中的勻劍招!

  畢竟黃忠刀法無雙,如此罕見冷門的招式,也只有黃忠精通!

  此招專為封擋多面攻勢,也是因為黃忠經常遭遇群毆!

  “當!”

  一聲沉悶聲響,震耳欲聾!

  青龍偃月刀真品與高仿再次遭遇,齊齊一頓!

  顏良臂膀顫了顫,一時來不及劇烈動作!

  關羽卻刀勢一起,斜向上一切,直欲切斷顏良手腕!

  “叮!”

  長刀交擊,關羽刀勢受阻,并未得逞!

  顏良只是輕微抬臂,就已刁鉆刀法,擋下了關羽一擊!

  這也正是勻劍招的精妙!

  是黃忠在被圍毆中經常施展,也是顏良在經常遭遇毒打中,學的最精通的一招!

  關羽稍稍錯愕,這廝在揚州軍中并不出名,竟然也有此刀法?

  顏良卻是微微晃了晃臂膀,嘿嘿一笑:“還算不錯,你就是憑此號稱萬人敵,自比一百個楚霸王,在河北招搖撞騙的?”

  “萬人敵……你找死!”

  關羽氣得紅臉一紫,刀口一轉,橫刀一抹!

  插標賣首言辭,只是他一時狂妄,成了心底傷疤!

  萬人敵之稱,卻暴露了他的無知,讓他也不禁惱羞成怒!

  可惜他的刀法,一慣以氣勢奪人,卻絕非精通!

  反反復復,也只是江湖人常用的尋常刀法!

  張飛正在后方觀戰,早在關羽斜刀上切之時,就已匆忙壓低嗓音,喊向劉備:“大哥,二哥殺人,三刀不成,就得纏斗了!一起上吧,何需與顏良武斗!”

  劉備面沉似水:“再看看,就怕顏良是誘敵之計,欺你二哥心高氣傲!一會兒他若殺敵也就罷了!若是追擊,你要及時把他喊回來!”

  關羽關三刀,他們兄弟自然極為了解!

  三刀已過,就會后繼無力!

  而且關羽身法笨拙,難以躲避暗箭!

  一路征戰,總是被小卒的暗箭所傷!

  不久前在長安城下,討逆軍校尉馬忠出陣傳訊,關羽有心截擊!

  結果對方隨手一箭,關羽竟然也險些被當場擊殺!

  此刻關羽三刀已過,他們也不禁為之擔憂,害怕顏良暗放冷箭!

  “叮……”

  一聲震顫輕響,果不其然,關羽的第四刀依舊未能得逞!

  顏良長刀微微一斜,再次擋下了關羽一刀!

  這次甚至臂膀都沒顫抖,顏良也不禁心頭竊喜,這偷師學來的刀法著實精妙!

  有空還得招呼兄弟,多多群毆黃忠,趁機多學幾招!

  畢竟只有群毆,才能逼出黃忠施展全力!

  不過正事要緊,當下還是得誘敵深入!

  “關羽,徒有虛名!來看看老子的拖刀計!”

  顏良話音落下,當即調轉馬頭,拖刀就跑!

  這是他早就斟酌好的言辭,句句直刺關羽內心!

  “拖刀計……”

  關羽呢喃一聲,猛地暴跳如雷,縱馬直追!

  相比于言必稱插標賣首,抑或自稱萬人敵,拖刀計在他心中的傷口至今未愈!

  言必稱插標賣首之徒,只是他一時狂妄,不過天下狂妄者眾!

  被大哥抬舉成萬人敵,也只是暴露他無知,不過天下無知者更多!

  但是他的拖刀計,卻徹底暴露了他的底細!

  他只是一個殺人逃竄犯,只能欺負一些沒見過世面的江湖人,根本上不得臺面!

  哪怕大哥安慰,他日建功立業,就沒人會在意這些!

  那些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江湖人,必會把他尊為祖師爺,重禮供奉!

  可當下時局,他建功立業的機會渺茫,恐怕也無法再得那些江湖人尊重!

  反而他殺人逃竄犯的身份,更容易為人所知!

  張飛眼皮一跳,扯著嗓門高喊:“二哥,快回來!這狗賊騙你!”

  關羽卻早已氣得紅臉發紫,紫臉發青,根本置若罔聞!

  張飛嘴角短須亂翹,豹子眼怒瞪:“大哥,這怎么辦!你了解二哥,現在喊不回來!而且這狗賊的架勢,后面必有陷阱!”

  “只能出戰,我們沒得選!”

  劉備難得唏噓:“我們兄弟半生漂泊,生死與共!我從不在意他人性命,唯有你們二人不同!哪怕他日我身登絕頂,你們犯險,我也愿以舉國之力,赴刀山火海,救你們于危難!何況此刻,我們本就是兩難之局!”

  他長長吐了口濁氣,才再次看向張飛,目光灼灼:“難道你不愿?還是你不信?”

  張飛緊緊攥著手中長矛,咬了咬牙:“大哥不必激將!俺都懂,俺也都信!”

  他長矛頓地,與劉備對視,姿態顯然!

  “全軍聽令!為天子收復益州!”

  劉備猛地回身,臉色一換,大義凜然:“凡兵戰之場,立尸之地,必死則生,幸生則死!區區千余敵軍,揮手可滅!全軍放棄盾陣,直取敵營老巢!”

  他麾下尚有九萬余青壯,本是他轉戰逃亡之資!

  即便逃出生天,有了立身之地,他也需這些青壯與韓遂相爭!

  不過此刻關羽有危,這些青壯就只是他心中螻蟻!

  他只愿這些青壯拼死沖鋒,吸引敵軍,以換得關羽一線生機!

  至于今后打算,他則已無從顧及!

  話音落下,他也同時長胳膊一揮,探手奪下韓遂一名麾下的手中長槍,目視韓遂,冷冰冰道:“此時此刻,將軍是要作壁上觀,還是與我軍同進同退?”

  張飛還在指揮青壯沖鋒,聞言也當即縱馬靠近韓遂!

  一言不發,目光卻如毒蛇,狠狠咬在了韓遂身上!

  大群青壯,則已在劉備鼓舞,張飛指揮下,蜂擁沖進子午谷!

  以他們想來,竟然只有千余敵軍,此刻正是逃出生天的絕佳良機!

  即便無人指揮,他們急于逃命,也個個爭先恐后!

  至于為天子奪回益州,數次生死危機后,則已無人還能保持這般高尚覺悟!

  只圖盡快逃進益州,擺脫危機,之后再想辦法逃回河北!

  “劉將軍何出此言?如何應敵,我們不是早有定計嗎?”

  韓遂則目視子午谷入口,浩浩蕩蕩的河北青壯,面無表情道:“這九萬壯士入谷,豈不正可為我們破開子午谷防御?之后我部三萬精騎長驅直入,誰人可攔?”

  他見劉備視人命如草芥,也不禁心頭發寒!

  這般冷酷心腸,連他都自愧不如!

  不過正因于此,他才絕不能讓麾下精騎前去送死!

  否則他們即便逃出生天,他恐怕也會死于這個大耳賊之手!

  “將軍當知,輔車相依,唇亡齒寒!”

  劉備神色冰冷,語氣淡淡:“我部青壯若是盡數戰死,你只憑三萬精騎,也絕難幸免!如今我二弟生死兩難,可恨我手中并無騎兵!有心與兄弟一起求生,卻只能與兄弟共同赴死!”

  他眸光微瞇,繼續道:“如果將軍愿意相助,那就與我們兄弟同進同退!如果將軍不愿,那就陪我們兄弟一起赴死吧!匹夫之怒,血濺五步!將軍雖有三萬精騎在后,但此刻卻擋不下我二弟一矛!”

  韓遂心頭一突:“你威脅我?”

  可惜劉備沒有回應,只是目光深邃,緊緊凝望!

  張飛則臉色更加陰沉,眸光冷厲,緊了緊手中長矛!

  關羽命在旦夕,他們則根本無心與韓遂廢話!

  不過劉備心中清楚,他們兄弟前去相助,只能陪關羽一起赴死!

  只有逼迫韓遂出兵,才可迅速追上關羽,與兄弟一起逃生!

  韓遂同樣已經想通此理,忍不住看了看張飛手中長矛!

  對方目光讓他明白,這個大耳賊所言,絕非威脅!

  恐怕自己只要稍一耽擱,就真得陪大耳賊幾兄弟一起赴死!

  可恨自己離大耳賊兄弟太近,哪怕身后三萬精騎,也根本救援不及!

  偏偏這兩人已經心存死志,根本不在乎殺了自己后,會不會被亂槍捅死!

  “好!既是同盟,自當同進同退!”

  韓遂不敢耽擱,也不敢調轉馬頭逃亡,只是轉頭回望身后,森然大喝:“兄弟們聽令!沖出子午谷,霸占南中!事成后休整三天,南中的娘們,財富,任兄弟們自取!”

  他半生造反,無論是造朝廷的反,還是造兄弟的反,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在劉備之前,但凡與他結盟的,沒一個逃過他手!

  此刻被人脅迫,生死只在瞬間,他也根本無意麾下性命!

  索性與劉備一樣,誆騙將士們沖鋒入谷,以換得他自身周全!

  大量騎兵聞言,歡呼鼎沸,縱馬沖向子午谷!

  只有韓遂身邊十余親兵知道詳情,一時不知所措,只得陪在韓遂左右!

  劉備微微點頭,掃了眼張飛!

  當即一左一右,裹脅著韓遂一起,風馳電掣沖入子午谷!

  子午谷內,關羽還在追殺顏良!

  可惜他的戰馬來自河北,只是最為劣質的尋常戰馬!

  而顏良卻是騎乘西涼戰馬,無論爆發力還是耐力,都遠強于普通戰馬!

  子午谷寬敞且悠長的秦直道內,兩人一前一后,距離卻越來越遠!

  顏良早已沒了謾罵之詞,雖有馬速優勢,卻依舊像是真正逃命!

  直到一處緩坡,顏良才猛地勒住戰馬,仰面大笑:“終于好了!”

  關羽疑惑一瞬,目光卻陡然一凝,隱約看到了顏良后方場景!

  那是一片戰場,碎石無數,只有鮮血在石縫中殷殷流淌!

  偶有斷裂的長槍,破碎的盾牌,正是他們河北青壯的兵器!

  他心頭一毛,瞬間恍然,不過略一思忖后卻不由更是疑惑!

  這是他們河北青壯的伏尸之地,顏良直等到他們進入子午谷深處,才終于下手!

  顯然是為了在寬敞的秦直道上,讓他們因為路途漫長而無法逃亡,以此全殲!

  只是山上既然已有伏兵,顏良為何在此處駐足,沒對自己下手?

  關羽并未直接調轉馬頭逃亡,因為這毫無意義!

  如果對方有心,隨時可以亂石俱下,恐怕他歸途中就會死于非命!

  而對方既然只把自己引誘至此,卻并未下手,想來必有深意!

  關羽定了定神,瞇起狹長眼簾,厲聲喝問:“顏良,可否讓關某死個明白?”

  “你沒有即刻逃亡,尚有幾分膽識,倒也值得在下解釋!”

  顏良神色平靜,再無粗鄙之態,淡淡笑道:“你以為在下誘你前來,只為獵殺你一人?你小覷了在下,也高看了自己!你雖可堪稱當世猛將,但我揚州不在乎!”

  揚州不在乎!

  他語氣雖淡,卻有一股磅礴的傲氣!

  雖是當世猛將,但他揚州不在乎!

  這是他揚州發展至今,逐鹿天下的底蘊!

  志在改天換地的揚州,不在乎任何猛將!

  一勇之夫,百人可敵!

  唯有志同道合,才值得他揚州關注!

  “你揚州不在乎?”

  關羽挑了挑眉,沉聲喝問:“你揚州在不在乎,與關某何干!關某的確武藝低微,不值一提!但你既然愿給關某解釋,就總該讓關某死個明白!”

  對方身上的傲氣與他相似,卻讓他極為反感!

  好似對方的傲氣堂皇宏偉,而他的傲氣卻是小家子氣!

  他自負武藝絕不弱于顏良,豈能讓顏良壓下一頭!

  “我揚州大計,并非你能揣測!”

  顏良神色自若,云淡風輕:“不過在下所圖,也絕非你一勇之夫!關中戰事結束太久,該結束了!只是在下如果此時殺你,巨石墜地,難免打草驚蛇!”

  關羽一怔,猛地頭皮一麻,手足冰涼!

  這廝未殺自己,原來是為了引他河北大軍!

  那些青壯死活與他無關,哪怕死絕了也無需理會!

  可是大哥三弟,豈能因自己而死!

  只是此刻局面,自己能如何破局?

  縱馬斬殺顏良?毫無意義,畢竟追不上!

  返身通知大哥三弟?也同樣只是徒勞!

  歸途道阻且長,顏良又是有備而來!

  之前那句終于好了,必然是指他的大哥三弟,已經入谷!

  此刻顏良還未動手,恐怕只是在等更多青壯入甕!

  他沉吟良久,終于想到唯一辦法,嘗試激怒顏良!

  只要顏良失去冷靜,下令投擲巨石,必可提醒大哥和三弟!

  只是可惜,自己終究不能再見兄弟一面了!

  關羽長長吸了口氣,面色猛地由紅到紫,由紫到青,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袁家奴隸,你賣主求榮,忘恩負義,可還知道世間廉恥?”

  “奴隸?去你娘的奴隸!”

  顏良面色一寒,勃然大怒:“老子沙場爭鋒,浴血搏命,只為……起來,不愿做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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