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天朗氣清！
陸遠策馬駐足，靜立長江之畔！
江水濤濤，滾滾東逝！
一艘小船正在江水之中，隨浪潮起伏！
船上歌聲蕩漾，婉轉悠揚！
“美人淚，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
伏壽船頭高歌，看著岸上陸遠，明媚一笑！
陸遠面如止水，靜看江水濤濤！
一夜風流，他最終還是要送走伏壽！
百名親衛老卒護送，沿江直下！
于南郡中轉，經零陵直抵交州！
唯有一絲不茍的發髻，明證著夜間柔骨糾纏！
這也是伏壽要求，不可讓其他小狐貍束發！
“君將北上，我獨南行！”
伏壽明眸顧盼，揮臂一晃袖中書籍，一時更是笑得花枝招展，嫵媚動人，俏生生道：“君需謹記，城下之盟！”
陸遠臉色一黑，微微點頭！
心頭滋味難明，唯有暗罵周泰！
老神仙的秘籍，送到自己帳中，竟然不告知一聲！
就算自己不屑那套，但也不愿被女子拿來針對！
昨夜伏壽就是因為此書，才會有那般花招兒百出！
害得自己丟盔棄甲，大丈夫雄風一落千丈！
反而勝負未分之際，欠了一個城下之盟！
雖然自己沒想賴賬，但輸在此事上也著實丟臉！
此刻伏壽帶走此書，今后還不知何日得見！
無論伏壽還是書籍！
終于，小船起程！
伏壽長袖揮舞，盈盈偎了一福！
笑容斂去，唯有柔情似水！
美妙歌聲，卻終究隨澎湃浪潮而散！
直到此刻，陸遠才向著小船振臂揮手！
連連開口，卻無絲毫聲音外泄！
如同啞語！
諸葛亮策馬而來，見著陸遠姿態，不由一怔！
小臉錯愕，遲疑道：“將軍，你這么小聲音，新夫人聽不到！”
“對啊，她聽不到！”
陸遠若無其事：“無論我多大聲音，她都聽不到！徒勞無功，何必枉費唇舌！”
“徒勞無功，不如不做……將軍好見地！”
諸葛亮小臉呆滯一瞬，終于眸光閃動，狐疑道：“新夫人見到將軍姿態，必會因將軍不舍而心喜！只是將軍總歸要將新夫人送走，那夜間之事，不也是徒勞無功嗎……”
他對于陸遠的啞語姿態，自是大為欽佩！
徒勞無功，喊話都是浪費，這才是智慧！
夜間聽到一些碎語，心頭一點疑惑，他倒是毫無顧忌！
反正陸遠對他向來知無不言！
“夜間之事……此中妙，你以后就懂了！”
陸遠拍了拍諸葛亮肩膀，憋著老臉道：“美人淚，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她已經懂了其中取舍，你也該明白，我輩男兒肩扛道義，無有蹉跎，這才是大丈夫豪邁！”
他想著伏壽夜間之言，不由稍稍沉吟！
伏壽并非一無是處，只是與其他女子多有不同！
雖然可以助他一臂，之前卻始終絕口不提！
哪怕為了長安謀劃，也堅稱他是中了美人計！
直到今晨臨別之時，才終于提及一些京中隱秘！
于天子而言，關中之地遠勝于關外！
之前受困董卓之際，就已有心與河東衛氏和解！
荀攸出使河東之前，都亭侯閔貢就已去商談多次！
無非想與河東衛氏聯手，徹底鏟除長安董卓！
此番天子能讓荀攸南下，自然是有虎牢關重餌相誘！
不過河東談判必然已有結果，天子才愿緊急召回荀攸！
如今益州謀劃長安，京城與河東也在蠢蠢欲動！
只是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有無聯系！
反而以天子性情，絕不會放過荀攸南下之機！
必會密令荀攸，伺機策反荀彧與荀諶！
如此天子便有了揚州內部的先手，使揚州作繭自縛！
這是伏壽能夠猜到的！
也是伏壽之前為天子保密，對天子的最后一絲情義！
此事于他而言，卻也正是時候！
如今益州謀劃長安，暗中已經是由他揚州接手！
雖是順勢而為，不宜節外生枝，但總該將京城和河東拖下水！
免得這些關中勢力修生養息，將來難以收拾！
而且他與河東衛氏，也絕無和解可能！
只要海軍戰船足夠，他就隨時可能轉戰河東，閃電一擊！
何況此事并不麻煩，布局關節交給郭嘉即可！
至于荀攸南下的隱患，他也提前做過防范！
按照陳群書信所說，荀攸大才，最擅順勢而為！
只要揚州兵強馬壯，荀攸就不會為天子所用！
只會按照揚州選官的規矩，在揚州入仕！
陳群言外之意，無非是荀攸可不可用，只看他揚州軍作為！
有此論調，他自然無需多想！
維持大軍戰略，一如既往般強勢即可！
陸遠念及至此，甲胄卻被諸葛亮輕輕拽了拽！
“將軍，新夫人已經走遠了！”
諸葛亮小臉緊繃，一本正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將軍雖然不愿徒勞無功，但心中卻難免羈絆，才會于此感懷！實則我也一樣，在軍營呆久了，就總有不舍……”
他前來此處，本就另有原因！
陸遠讓他去隨郭嘉學習權謀，此事讓他頭疼不已！
郭嘉那副狂徒做派，怎么想著都不像先生！
反而陸遠對他多有提點，最適合他入仕前歷練！
他近日一直苦思冥想，如何能夠留在軍營！
此刻卻是剛好提及！
“你以為我是在此感懷？”
陸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哪來這般小家子氣的感懷！我是在等益州糧食，沿江直下而已！如果一會兒還不見動靜，也好攻破奉節提醒劉璋！”
書信已經發出，算時間早已到了劉璋手中！
如果劉璋尚有誠意，很快就會有糧食自岷江進入長江！
即便劉璋沒有誠意，他也會打出劉璋的誠意！
“將軍思路……當真無有蹉跎，不負大丈夫豪邁！”
諸葛亮神色一滯，撓了撓頭皮，尷尬笑笑：“不過戶部官員已到，將軍不去看看他們嗎！他們在此等待荀大人，閑來無事，飲酒品評天下大才，還提到了將軍呢！”
他心頭沉吟，怎么會是等糧食？
將軍行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如今戶部官員已至，新夫人也已遠去！
將軍對此毫不動容，反而還在想著敲打劉璋！
不過他還得想辦法擺脫郭嘉，逗留軍營！
這才把話題扯到了戶部官員身上！
“我揚州選官自有章程，不見也罷！”
陸遠有意提點，樂呵呵道：“揚州規矩，官府少插手百姓之事！深究一些，軍方也要少干涉官府，以便他們放手施為！你要謹記此事，以后不可事必躬親，免得誤人誤己！”
他只關注諸葛亮的未來而已！
對于其他戶部官員，則懶得理會！
至于眾人品評，更是不屑一顧！
反正文人醉酒，也沒什么正事！
“將軍，他們與你所述，如出一轍！”
諸葛亮一怔，笑呵呵道：“龐德公說只要軍方少插手，官府就能放手施為，盡快恢復揚州治下的民生秩序！而將軍懂此道理，殊為不易，他們品評天下英雄，也無法妄言將軍！”
陸遠心不在焉：“他們無法妄言，是因為我立身位置，與我作為無關！”
“將軍，絕無此事！他們字字珠璣，毫無推諉！”
諸葛亮言之鑿鑿：“老師有言，陳大人變法，立千秋規矩，堪稱百年不遇之大才！棗祗推行屯田制，一改中原格局，也可稱當世人才！其余權謀手腕，不過爭鋒一時，不值一提！”
他遲疑一下，才青袖高舉，繼續道：“將軍立此規矩，堪稱高屋建瓴，他們無法妄言！不過老師卻有叮囑，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我若歷練，就該先望高山……”
水鏡等人酒后點評，確有其事！
只是水鏡對他的叮囑，卻是他無中生有！
這才讓他稍稍踟躕，唯恐被陸遠看破！
不過也總算說清了自己意圖！
有心追隨陸遠，無意拜到門下！
“胡說八道！”
陸遠忍俊不禁：“不積跬步，何以至千里！不能爭鋒一時，何以謀劃千秋萬世！棗祗雖為當世大才，但曹操被郭嘉一策束縛，屯田制再好，也改不了中原格局！”
他拍了拍諸葛亮肩膀，樂呵呵道：“明白了嗎！你不懂權謀手腕，連撒謊都不會，還談什么爭鋒一時，不值一提！”
諸葛亮小臉一紅，心中尷尬不已！
他當然不知，水鏡和陸遠對他的未來，早有規劃！
只是暗自嘀咕，怎么直接就被識破了？
難道自己智慧，連撒謊的資格都沒有？
“將軍，我只想在軍中效力……”
諸葛亮定了定神，猶不死心，振奮精神道：“今晨軍營多有消息，士燮和袁術紛紛來信，意圖鮮明！如果將軍無暇顧及，我愿和之前一樣，為將軍出使譙郡，面見袁術！”
他說的是另外一事！
士燮沉寂已久，卻忽然來信，講述百越來歷！
意圖明顯，被徐庶離開交州前的一策，欺得無處藏身，只好與陸遠言和！
此事陸遠并未理會，倒在情理之中！
畢竟如今士燮，毫無資格與陸遠談判！
反倒是袁術來信，繼續索要南陽！
甚至使者袁渙，護衛鄧當，已經動身前來荊州！
陸遠對此同樣沒有理會，在他想來，應該正是無暇顧及！
反倒是他曾隨叔父追隨過袁術，可以去向袁術陳明利害！
而且之前諸侯討董，他也曾為陸遠分憂，出使過袁紹軍營！
袁紹與袁紹同源兄弟，想來性情差不多！
此事于他而言，也算駕輕就熟！
“不可！”
陸遠一語回絕：“此事另有隱秘，你不必妄自揣測！之前讓你出使袁紹，是因袁紹雖然野心勃勃，但卻絕不卑鄙，不會為難于你！不過相比袁紹，袁術為人毫無底線，你去了難免身遭不測！”
除了心系諸葛亮安危以外，此事也的確另有隱情！
士燮將死之人，一封來信，他自然不屑一顧！
不過袁術來信之外，其謀士袁渙，卻也來了一封密信！
袁渙書信的內容極多，講述了他前來皖城的原因！
之前他想在譙郡施行揚州規矩，結果被袁術直接否決！
袁術言稱揚州規矩，是給百姓為奴，學來無益！
之后他有心推行棗祗的屯田制，同樣被袁術阻攔！
袁術言稱效仿曹操，會為曹操恥笑，有損大軍士氣！
林林總總，他列舉了自己的大多簡易，最終卻都沒被袁術采納！
此時已對袁術失望透頂，有心歸附揚州！
陸遠對于袁渙，同樣并未回信！
一則袁術必不能久，給袁渙回信意義不大！
二則袁渙動機不明，他不必為此壞了揚州的選官規矩！
他反倒臨時起意，給袁術和曹操各自書信！
言稱要為二人調和，邀請他們一起前來夷陵！
如今曹操急于見他，自然不會推脫！
而袁術沒有謀士相商，念及南陽之地，也極可能前來赴約！
畢竟以他身份，不至于邀人相商，卻痛下殺手！
可他無利不起早，哪有心為二人求和！
對于此事，當然不懷好意！
任由曹操動手太慢，他還得幫曹操一把！
只是其中隱情，他還無法對外多說！
“將軍之意，我大概懂了！”
諸葛亮若有所思，試探道：“將軍對袁紹極為推崇，對袁術卻很是不屑！想來還是袁術行事，狂妄自大，眼高于頂……”
他想著陸遠心思，卻也不忘自己目的！
狂妄自大，眼高于頂，豈不正是郭嘉做派！
“此事多思無益！”
陸遠不以為意：“將來你自會懂，是非對錯，只因立場不同！攔路的無需多想，一腳踢開便是！不過當下你另有任務，袁渙護衛鄧當，還帶著一個少年，呂蒙！你把此人留下！”
他顯然沒聽出諸葛亮的言外之意！
只是突發奇想，一網打盡天下少年神童！
無論龐統，諸葛亮，陸遜，孫權，呂蒙！
抑或法正，司馬懿，楊修等人！
甚至有機會，再找到更小的一輩！
全部在他揚州各部歷練，師從郭嘉，陳群，荀彧等人！
將來為他揚州效力時，該是何等壯觀！
反正只是順手為之，無需他特意操心！
“將軍，我志在行伍，無意政務！”
諸葛亮一陣頭大，終于坦言：“我早知兄長年紀，卻始終未曾點破，就是敬佩其豪邁！如今也更向往軍中縱馬，言談隨心！不想拜入郭先生門下，抱刀行走，卻要小心翼翼，算計旁人心思！”
陸遠怔了怔，陸遜這么快就暴露了？
不過諸葛亮心思，顯然是覺得跟隨郭嘉丟臉！
畢竟龐統抱刀行走，實則就是小心翼翼！
反而大軍可橫行招搖，肆無忌憚！
只是他和水鏡，對諸葛亮和陸遜，雖有分歧，卻都有規劃！
諸葛亮此舉，卻與他們的計劃都截然不同！
“將軍，我實則早有打算！”
諸葛亮鼓足勇氣，振振有詞：“我前來途中，與海軍參謀馬鈞相談甚歡！受其點撥，發明馬鈞燈！馬鈞對我贊譽有加，言稱我若從軍，必能在軍中大放異彩！”
他說話之間，終于在馬袋之中，取出一盞明燈！
上方以宣紙糊成圓形結構，由蜜餞粘合！
下方鏤空，露出一個小型引火臺！
引火臺上，還帶著點點火油痕跡！
雖然簡陋，但正是后世孔明燈雛形！
“馬鈞燈……馬鈞他娘的還要不要臉！”
陸遠遲疑一瞬，斷然道：“你還沒有表字，我為你取字孔明吧！孔者，甚也！明者，猶備也！孔明之意，意為明達純粹！此事未免逾矩，你可與叔父商量！不過此燈與馬鈞無關！”
為他人取字，都是父母和長輩之事！
他此舉自然有些唐突！
不過以他如今身份，卻也不算冒昧！
雖然不知歷史上的表字孔明，是為何意！
但他按著鄭玄解字的含義，同樣沒有失禮！
“孔明……明達純粹，謝將軍賜字！”
諸葛亮神色一震，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深施一禮，笑容可掬：“將軍對我的庇護，我心中自知！我視將軍如兄長，只是不想他人詬病，因此從未與將軍寒暄！”
陸遠微微點頭，并未回話！
這是他們心知肚明的事！
只是看著諸葛亮的孔明燈疑惑！
諸葛亮說早有打算，是指孔明燈？
之前水鏡也曾說過，諸葛亮喜歡一些奇技淫巧之物！
難道也是指孔明燈？
“將軍，還請拭目以待！”
諸葛亮言之鑿鑿：“此燈無需操控，就可自主升空！正如龍入大海，虎歸叢林！馬鈞有言，如果此燈再大些，就可載上士卒，從空中攻擊敵軍！比騎兵突襲，海軍縱橫，更為犀利！”
他點燃火油，放飛孔明燈！
孔明燈飄飄忽忽，冉冉升起！
他則仰望上空，眸光熾熱，很是期待！
“你可曾想過，是無需操控，還是無法操控！”
陸遠已經明白其意，搖頭失笑：“兵爭之道，總有其目標所在！騎兵突襲，自有規劃路線！海軍縱橫，也要遵循河道！但此燈升空，如果無法操控，如何指定攻擊目標？”
諸葛亮神色自若，振振有詞：“將軍放心，此事我早有準備！臨近敵營，以繩索束縛，借風向就可指定攻擊目標！”
陸遠抽出一支箭矢，不動聲色：“以何手段，攻擊敵軍？”
諸葛亮神采飛揚，躍躍欲試：“火油搭配利箭，雖然無法保證精準，但必能讓敵軍慌亂！”
他最先想到的是草木火球，不過已被馬鈞否決！
在孔明燈上點燃草木火球，無疑是引火自焚！
根本等不到攻擊敵軍的一刻！
“還好，你沒說起草木火球！”
陸遠忍俊不禁：“此燈想要載著士卒飛升，需要多大，造價幾何？想要引發敵軍慌亂，需要多少明燈，多少士卒？飛升高度需要幾丈？”
他有意引導，靜等諸葛亮回答！
“將軍，是升空，不是飛升……”
諸葛亮興致勃勃，眉開眼笑：“此燈想載一名士卒，大概需要丈余大小，作價約摸四十貫！如要引發敵軍十萬人騷亂，只需千盞明燈，千名士卒，高至八丈即可！”
他的確為了此事，早有準備！
各種細節，應對自如！
“你以孫子算經為證，可記得孫子兵法，何謂攻守之道？”
陸遠再次提點：“空中八丈，距離二十步，高度卻堪比六層樓！丈余大小，醒目且毫無掩體，敵軍隨意一箭就可射落！我軍兄弟在六層樓摔下，還有命嗎！你這是引發敵軍慌亂，還是送死？”
他抬手一箭，須臾破空！
已經升至三十余丈的孔明燈，陡然被一箭射落！
熱氣消散，“砰！”的一下摔在他們面前！
當即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你深諳兵法，當知兵爭之本！”
陸遠循循善誘：“千盞明燈，作價四萬貫！一支利箭，作價三錢！萬箭齊發，不過三十貫！高空招搖，斷無幸免之理！還要搭上我軍千名兄弟的性命，這買賣值嗎？”
諸葛亮還在看著摔碎的孔明燈，失魂落魄！
聽著陸遠連連問話，一時不知所言！
沉吟良久，黯然道：“將軍，此事行不通？”
他心中已知結果，當然行不通！
此燈要飛太高，則會失去控制，連目標都找不到，當然無法制造慌亂！
以此燈大小，飛上敵軍上空六層樓高，卻只有二十步距離！
如同獵物招搖，只會被敵軍戲耍而死，同樣無法制造慌亂！
何況此燈作價四十貫，卻會被一支作價三錢的箭矢射落！
還要額外搭上一名士卒的性命！
“此事未來可行！”
陸遠拍了拍諸葛亮肩膀，若無其事：“你有此發明，自是因你心中機巧，智慧使然！不過戰爭殘酷，絕非兒戲！無論兵器兵種，都不可一蹴而就！”
諸葛亮神色一震：“將軍，此事未來可行？”
他心頭稍稍振奮，不由升起希望！
馬鈞畢竟是海軍參謀，在赤壁之戰中大展神威，絕不會騙他！
一定還是他心中疏漏，忘了一些關鍵所在！
“未來……百余年后應該可行！”
陸遠漫不經心：“我聽說西域有人試過，死得很慘，還因此被人滅國！不過百余年后，此事就可嘗試了！說不定會有專門的空軍，與海軍和步卒配合，很是強勢！”
他不忍說出，被滅國的，是一千五百年后！
空軍真正成型，具備戰斗力，則是一千八百年后！
不過此時也該斷了諸葛亮的念想，讓他知道戰爭之殘酷！
小覷了戰爭，以為兒戲的，從古至今，都死得極慘！
“百余年后……”
諸葛亮呢喃一聲，剛剛振奮的精神，陡然一沉！
將軍雖然只是聽說，但將軍預判的，卻從未出錯！
反而百余年后，自己早已作古，空軍還能與自己何干！
“此時該懂了吧，戰爭絕非兒戲！”
陸遠心平氣和，卻忽然神色一亮：“咦，荀彧來了！你到郭嘉和陳群處歷練后，總該要到荀彧門下學習政務，這次倒該給荀彧送份禮物！”
諸葛亮意興闌珊：“將軍，我已經懂了！不會好高騖遠，會先去郭先生處歷練！不過你最討厭這些官場的迎來送往，何必讓我去給荀大人送禮？”
他心思聰慧，此時興奮勁頭過去，已經心頭明了！
將軍說過多次，戰爭絕非兒戲！
看來將軍陪他試驗明燈，就是為了告知此事！
實則還是在照顧他顏面，擔心他好高騖遠！
他想通原因，自然不會明知故犯！
只是送禮一事，卻不知是何道理！
“官場迎來送往，的確惹人厭煩！”
陸遠悠悠道：“給荀彧送個空食盒，不算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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