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擺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勢。
曹鑠也沒戳破他，只是在一旁微微笑著。
“這位是……”目光落到曹鑠身上，張南問道。
“張將軍雖然沒見過子熔公子，他的名號卻肯定聽過。”郭圖說道：“將軍截下的那些人，可都是子熔公子要送回許都的。”
“我截下的人？”張南假裝不知情的說道：“我什么時候截了人？”
張南否認截人，郭圖臉色頓時不好。
他還沒說話，曹鑠說道：“張將軍，你截了我的人，這件事我并沒打算追究。實話說，來軍營我就是要人的。如果將軍把人還給我，這件事也就算了。如果不還……”
“我真沒截。”張南一臉無辜的說道：“如果有這回事，還能不把人還給公子……”
“去找！”曹鑠向身后的陳伍吩咐。
陳伍正要動身，跟著張南的幾名袁軍紛紛拔出佩劍。
“怎么？將軍要動手？”曹鑠冷笑了一下說道：“袁公剛才說過，等放了人，讓將軍去見他。我本來還想為將軍說幾句好話，看來是沒必要了！”
看向郭圖，曹鑠陰沉著臉說道：“郭公，張將軍這個態度，這件事恐怕我得追究了！”
“公子息怒！”郭圖說道：“袁公已經說過，會給公子個說法。”
“袁公與家父同殿為臣，都是大漢股肱。”曹鑠說道：“在鄴城我也不敢胡鬧。如果把人還給我，再給我一個說法，這件事也就過了。如果張將軍執意不肯……”
曹鑠冷笑了兩聲。
“你能怎樣？”張南也不是個怕事的，他瞪著眼睛問道。
“不能怎樣。”曹鑠對司馬懿說道：“仲達，你去求見袁公，就說張將軍執意不把人交出來，請袁公親自前來定奪！”
本以為曹鑠會繼續鬧下去，沒想到他居然話鋒一轉，讓手下去求見袁紹。
張南本來盤算著，如果曹鑠和郭圖回去求見袁紹，他就讓人暗中把那些女眷轉移了。
只要人不在軍營，曹鑠等人沒能找到，他就能洗脫個干凈。
實在沒轍，也可以把那些女眷全都殺了。
偏偏曹鑠沒打算走，就在這里和他耗著，卻安排手下去求見袁紹。
張南有些慌了神。
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
曹鑠很輕易的把握到了他表情的變化。
“張將軍，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曹鑠說道：“將軍也是個領兵的人，算起來應該不缺女人才對，為什么偏偏和這些可憐的女子過不去？”
“公子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張南說道。
“我說的話將軍聽不懂，只好請袁公來親自說了。”曹鑠對司馬懿說道：“仲達，還不快去？”
司馬懿應了一聲，掉頭就走。
“等下！”張南連忙喊道。
“怎么了？”曹鑠問道：“將軍改主意了？”
“我確實沒有截公子的人。”張南還試圖掩飾：“公子也沒必要把袁公請來。”
“不是你沒有截， 沒有截，而是你希望我和郭公去見袁公。”曹鑠冷著臉說道。
被曹鑠戳破了心思，張南臉紅一陣白一陣。
郭圖問道：“公子什么意思？”
“郭公，如果我倆走了，他就能趁機把人轉移。”曹鑠說道：“追查的不緊，那些女人還能活著。如果追查的緊了，連我派去保護她們的衛士，恐怕都得死在這位張將軍手里。”
“蛇蝎心腸，我怎能容你！”曹鑠眼睛一瞪，向司馬懿吼道：“還愣著做什么？快去求見袁公！”
司馬懿轉身就走。
張南身后的幾個袁軍有心上前阻攔，可張南卻沒下達命令，他們又不敢造次。
“人是我截的。”司馬懿走出幾步，張南終于松了口。
曹鑠喊道：“仲達留步！”
司馬懿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
“我沒打算殺她們。”張南說道：“想轉移走倒是真的。”
“如果袁公知道你打算欺蒙他，將軍日子恐怕不好過。”郭圖也有些怒了：“還不快放人？”
雖然很不情愿，張南還是向士兵吩咐：“馬上放人。”
“公子……你看……”張南答應放人，郭圖小聲問道。
“郭公是不是要我做個人情？”曹鑠問道。
“正是！”郭圖說道：“張將軍應該不是有意為之，只是碰巧……”
“有人指使張將軍。”曹鑠說道：“我和將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沒必要攔我的人。”
事情已經被戳穿，張南臉色十分難看。
把人抓回軍營，他曾拷打過劉雙和幾個衛士，從他們嘴里卻是什么都沒問出來。
為了得到有用的訊息，他甚至還向幾個婦人下了手。
只是被曹鑠搭救，這群婦人哪會知道甄宓的事情？
從截住這隊人到曹鑠殺上門來要人，張南根本沒從他們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曹鑠要是想追究，就算袁紹愿意保他，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將軍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讓你這么干的？”曹鑠問道。
“心血來潮而已。”張南說道：“公子要是追究責任，只管找我就是。”
“我就怕將軍擔待不起。”曹鑠說道：“曹袁兩家交好不是一天兩天，如今袁家討伐公孫瓚，曹家也在宛城吃了張繡的大虧。兩家正是要勠力同心為大漢建立功業之時，將軍卻做出這種足以使兩家反目為仇的事，你認為袁公會輕易放過你？”
“你到底想怎么樣？”張南說道：“人是我截的，有什么沖我來！”
直到這個時候張南還在耍橫，曹鑠對郭圖說道：“郭公，稍后我領了人，也該向袁公辭行了！”
“公子才到鄴城，怎么能說走就走？還是在鄴城多住幾天。袁家兩位公子還要陪公子在城里走走。”郭圖說道：“張將軍是個武人，性格一貫耿直，我代他向公子陪個不是。”
“如果張將軍說話能像郭公一樣大度，我真的不會動怒。”曹鑠說道：“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滿大度的。”
“公子氣量高遠，郭某十分欽佩。”郭圖說道：“不知怎樣才能讓公子消除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