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8章 風起，云也淡
“月老，我能問您一個私人的問題嗎？”
蘇辰目光跳動，落在月天陰身上，凝聲道。
月老輕聲道：“你說！”
蘇辰毫不避諱問道：“您道侶，可還在？”
月老神色一陣黯然：“死了，在踏入時光海的第一年里就死了。”
蘇辰追問道：“怎么死的？”
月老遲疑了一下，目光直視著蘇辰：“人主，怎么對這個很感興趣？”
蘇辰皺了一下眉頭，直接道：“月老，這不是我有意冒犯，而是今日的確發生了一些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我必須要調查清楚。”
月老追問道：“人主，可否說一下，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
蘇辰點點頭：“等會再和你詳細說說，你先告訴我，你道侶的一些事情。”
月老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道侶死在一場意外的刺殺之中，當年，我們來到時光海后，一直在和天外邪魔大戰，而前面的三年時間里，我們是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組建營地的，那段時間，我們完全可以用顛沛流離來形容。”
“而我的道侶，也正是在第一年的時間里，隨我外出圍殺天外邪魔的時候，遇到了一場暗殺，那一次，我的道侶為了保護我，隕落在混沌邊緣，大道盡碎，再也沒有復生的希望。”
“此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在瘋狂修煉殺神道，斬殺百萬邪魔，為我妻子報仇，我也是因為這個事情的刺激，才讓我修為大增，最后成功躋身戰神行列，只可惜，后面發生了一些意外，老朽才不得不從戰神的位置退下來，成為饕餮神獸的伺奉者。”
月老一口氣說了很多。
蘇辰聽完之后，頻頻點頭：“知道了，多謝月老解答。”
月老嘆道：“其實，如果我們當初不來時光海，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波折了。”
蘇辰笑道：“陛下有召，誰敢不從？”
月老搖頭：“不，我們的情況不一樣，當年，其實陛下是給了我們選擇的，我們是有機會繼續留在人境的。”
蘇辰眼底里露出一抹驚訝之色：“陛下，給了您選擇的機會？”
月老輕聲道：“對，我和陛下的關系，說出來，你可能會很驚訝。”
蘇辰眼睛一亮：“哦？愿聞其詳！”
月老神色有些感慨，說道：“其實，當年，在陛下微弱之時，我曾助過陛下一臂之力，這個人情，不大，但是，陛下是個念舊情的人，所以也一直記著。”
蘇辰一陣驚訝：“沒想到月老和陛下之間，還有這樣一段關系。”
很快，他就轉移了話題。
“月老，可否說說，你和兵五峰之間，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決裂的？”
月老嘆了一聲：“兵五峰對我的怨言，就從那一次，陛下召集我們前往時光海，其實，兵五峰是不同意的，他曾勸過我們，要讓我們留在時光海，只可惜，那個時候，我不知天高地厚，認為這個世上的強者，也就那樣，只要心有萬丈高，豪情壯志可凌云天，我沒聽從他的話，執意要追隨人皇殺出萬界。”
“而我的道侶，也是因為我的選擇，而陪著我離開了人境，追隨人皇，殺入時光海 時光海。”
“至于兵五峰，他是因為我倆的決定，所以才來到時光海的，就因為這個事情，他心底里就一直對我頗有微詞。”
“但這還只是矛盾的開始，后來，進入時光海后，兵五峰一直留在大后方陣營里，我多次和他說，男子漢大丈夫，就要上前線當戰士，就要手刃仇人，快意恩仇，那才是出路。”
“兵五峰對我的說法很是不屑，他和我說，他要當一位鑄器大師，要打造出讓全族戰士都能使用的兵器，甚至，還要鑄造出一座驚世大陣，能在大戰中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是，那個時候的兵五峰，只是一個毛頭小子，我對他所說的東西，完全就是不屑一顧，并且壓根也不支持他去做什么鑄器大師，來了時光海，就等于是上了戰場，在戰場上只有干一件事，那就是奮勇殺敵，在我看來，躲在大后方鑄器，那完全就是懦夫的行為，完全就是在逃避，那是貪生怕死的表現。”
“為此，我還將兵五峰給狠狠訓斥了一頓，并且向人皇進言，要讓兵五峰前往戰場，強制他進入前線的軍團參戰。”
“就因為這個事情，兵五峰心中再一次對我產生了意見。”
“而這，還只是怨恨我的開始，后面，還發生了很多事情，都讓他對我的誤解越來越深，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壓根就不認我這個姐夫。”
月老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很明顯，當初，他的確是做錯了。
蘇辰認真聽著。
一句話，都沒說。
月老繼續道：“我和兵五峰決裂的關鍵，在于他姐姐的隕落，他怪我一意孤行，非要帶著他姐姐前往一線戰場，也在怪我，明明沒有那個實力，還要逞強，還非要離開人境，非要來到時光海這種沒有天日之說的鬼地方。”
月老嘆了一聲：“哎……”
其實，當年的那些選擇，在兵五峰看來，的確是自己錯了，但是，在他看來，他也沒有錯。
他愿意追隨人皇，戰斗一生。
這是他修煉的目標。
他的一輩子，都在為著自己的人生目標而努力，這有何錯？
只是，或許，他最大的錯，應該就是在于沒有好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吧！
月老神色越發黯淡。
他這一生，前半輩子，完全可以用風光無限來形容。
至于后半輩子，大家也都看到了，他的本源丹田受損，只能淪為饕餮的奴仆，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風起，云也淡。
月老一臉惆然。
蘇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安慰？
那倒不必。
簡單的幾句話，沒有任何力量。
其實，最好的安慰是讓這位昔日的戰神找回年輕時的自信，然而，要讓對方恢復自信，最好的辦法，莫不過于幫助他恢復丹田。
只是，以蘇辰目前的能力，還遠遠達不到，幫一位半步真主恢復丹田的地步。
要知道，這可是連人皇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蘇辰怎么可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