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落地自己走穩，可腿軟的根本使不上力，霍御池干脆一個公主抱，倒叫老太太不好意思了，“小女婿，你人可真好，你記得奶奶的話，不管怎么樣，都要珍惜眼前人。”
“奶奶，我知道的。”
懷里的人瘦得像片羽毛，根本沒有幾分重量，霍御池忍了又忍，才忍下滿心酸澀，抱著老太太離開了病房。
霍老爺子早已過逝多年，葬在郊外的陵園。
不同于沐歆兒母親那樣的情況，這邊陵園常年有人打理，墓前都是干干凈凈的，常年供著鮮花果品，就算是夜晚，也是燈光明亮，不見陰森。
老爺子逝世多年，葬在陵園的最上頭，霍御池把老太太抱到墓碑前坐著，老太太傷感的輕撫著石碑，喃喃低語。
霍御池和沐歆兒恭敬的磕了頭，也就垂手站在旁邊，靜靜的聆聽。
冬夜的風格外寒冷，呼嘯而過，吹的園里青松都嗚嗚咽咽的搖晃著，像是在訴說一段催人淚下的衷腸。
沐歆兒有些冷，便往霍御池身邊躲了躲。
霍御池拉開羽絨服拉鏈，要將她藏進懷里，但沐歆兒卻搖了頭，把自己的羽絨外套先脫了下來，拿給老太太取暖，她再靠著霍御池不遲。
只是外套剛蓋到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卻搖頭笑了，“小閨女，天寒地凍的，快穿上。”
“奶奶，您披著，小池兒幫我取暖就行了。”
陵園里雖然不陰森，但卻是冷冰冰的，老太太哪還受得了凍？
看著霍御池將沐歆兒藏進懷里，老太太也就笑著收了她的衣服，又有些感慨，“當年老頭子也是那樣對我，現在想想，依然還是幸福的味道。”
“奶奶，那您和我們說些爺爺的事情吧？”
“你想聽啊？”
老太太笑起來，手指輕輕撫著墓碑上已經褪色的老照片，“當年他也是帥小伙呢，十里八鄉的是大姑娘都盼著嫁給他，他卻獨獨看上了我……”
“結婚的時候，他背著我過橋，還打趣說他背不動我了，要讓我掉到河里洗個澡，把我嚇得喲，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敢松手。”
“后來卻說他那天就是故意嚇我的，就想我摟著他不松手，你說他壞不壞？”
那些美好記憶仿佛還在昨日，老太太的笑聲里，都隱約多了絲甜蜜，“如果還能遇見他，該有多好？……”
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奈何橋邊，等自己這個老婆子？
一聲淺嘆隨風飄起，沐歆兒想要寬慰幾句，卻陡見老太太的手無力的垂下來，頓時就驚的放聲痛哭起來，“奶奶！”
“奶奶！”
霍御池悲呼，上前抱起老太太，老太太卻已經含著微笑，闔然長逝。
“奶奶……”
對于沐歆兒請假的頻率，方玉山已經無言以對。
不過這次還是安慰了句，“老太太到了年齡，往生極樂了，你和池兒節哀順變。”
“嗯，謝謝方叔。”
沐歆兒聲音低低的，掛斷電話，就見靈堂外又來了撥吊唁的賓客。
木然的陪著敬香行禮，聽著那些或真情或假意的哭聲，眼睛明明已經疼的很厲害，還是忍不住又跟著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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